爱如意

浮生殿偷听

    
    夏河桀回来的路上一直眉头紧皱,他觉得洛羽的失智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误食什么丹药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只不过他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所为。茯苓?夏河桀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茯苓没有动机,她和阮肖钰已经要成婚了,洛羽对她已经不构成威胁,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想起茯苓夏河桀心里倒是还有个疑问,虽然她一再表明自己只是个凡人,可他觉得不然。当初被丹君的银针所伤她醒过来了,这就表明她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阮肖钰相信她那一套说辞,他可不信。只是茯苓身上的谜团太多,他想不透如今眼见她要和阮肖钰成婚了,夏河桀想在此之前查出她的真实身份,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回寒锋殿的路上,夏河桀瞥见一抹绿色身影拐进了浮生殿。整个天宫穿成那种翠绿颜色的除了茯苓不会有第二个,夏河桀眼都未眨便跟了进去。
    茯苓步履匆匆,未去大殿,而是往人烟稀少的丹房方向去了,夏河桀纳闷,莫非她去求丹君帮她炼丹不成?
    茯苓敲了敲门,丹君给她开了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无人,又迅速把门关上。夏河桀半月未归,殊不知二人已经熟络到这等地步,谈个话还要将旁人支开,其中必定有鬼。平日里丹君炼丹必定会让阿木在这边守着,今日却不见阿木,他居然还特意将阿木给支开了,可见这二人之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夏河桀遁了形悄悄靠近丹房,却冷不丁和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撞上了,原本什么也没有的地方突然现出阿木的身形来,原来这家伙同他一样,也是来偷听的。幸得二人知道自己此番行为不怎么光明这才没有因为这次无意的相撞而尖叫出声,屋内二人并未发觉屋外的异样。
    这二人原先谁也看不上谁,可如今做的却是同一件事,既然在统一战线上,那些从前的恩恩怨怨就暂且放到一边。于是二人一个眼神示意,彼此心中了然,各自寻了个墙角偷听起来。
    因这一番意外,等到二人趴到墙角的时候,茯苓和丹君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夏河桀只隐隐听到几句。
    “你要知道如今你已经回不了头了,此事若是被天帝知道了,断然不会饶过你。”
    “我就没打算活着。”
    “你……”
    “你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改变。”
    “那你好自为之。”
    夏河桀耳朵贴着窗子试图再听见些什么,却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茯苓已经走了出来,谈话到此结束。
    原本还想趁机听到些茯苓的秘密,谁知这阿木竟突然冒出来坏了他的好事。二人在浮生殿里寻了棵树倚着坐下来,夏河桀思索他们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茯苓说她没打算活着,她这是要死了?都要成婚了她怎么这么想不开,究竟犯了什么错天帝才不会饶过她?夏河桀脑中灵光乍现,莫非是洛羽一事?
    夏河桀一想,既然阿木也来偷听,想必他知道些什么,立马凑到阿木面前道:“阿木兄,你可知茯苓和丹君之间有些什么事情?”
    阿木瞧着他,一脸嫌弃。他一旦有求于自己便一口一个阿木兄地叫自己,听得他?的慌。他原本不想答他,可一想他那缠人的功夫心里打了个怵,稍稍给他讲了些。
    当日阮肖钰突然入了魔,茯苓来跪求丹君救他,他二人便是自那时起有了些交情。不过这交情发展地有些快,阿木还没反应过来,丹君便已经找茯苓单独谈话了。他心里也纳闷得很,这丹君为何会同茯苓走得这么近?他怀疑过丹君莫不是心仪茯苓,可跟阮肖钰抢夫人他觉得丹君还没那个胆,可若是还有其他,他却着实想不出来。
    夏河桀这才记起茯苓左鬓的头发白了一缕,回来的时候只顾着关心他们二人的婚事去了,没留意茯苓的异样。今日听阿木这么一说他方才知晓,原来她这又是为了阮肖钰。夏河桀觉得茯苓做的事回回都能拿住阮肖钰的心,她这般一次又一次地为他豁出性命,阮肖钰不感动才怪。其实这些事他也都能做,只不过上天似乎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夏河桀问道。
    “哪里奇怪?”
    “丹君炼什么丹药非要取一凡人的阳寿?”
    “一定是什么厉害的丹药,所以药引才这么独特。”
    “可哪里会这么巧,偏偏在他需要的时候茯苓就出现了。”
    有鬼,他二人必定有鬼!
    夏河桀觉得自己一定要将此事弄个清楚,让茯苓现出真面目,让阮肖钰看清茯苓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阿木对洛羽一事知道的不多,主要因为天帝下令禁止谈论此事,他觉得既然是天帝明令禁止的,他也就不该去触了那线,于是便没再留心此事。他原本就对阮肖钰那一干人等也提不起多大兴趣,周围人爱八卦他们,听得多了他就不爱听了,自然也就没把茯苓和洛羽失智一事联系起来。
    不过他还是对夏河桀留了一手,他手上还握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就是那日他在浮生殿门口偷听来的,茯苓姓“陆”。
    他想了想这件事,要说这陆姓是木族王室的姓,如今木族满族被屠,这天界自然也没有人再姓陆。不过茯苓既是凡人,姓陆也就没什么奇怪,许是丹君觉得此姓难免触怒天帝,因而才与茯苓密谈。今日一听才知道竟然如此之严重,天帝竟然会以内一个姓氏而欲杀一个凡人,他觉得天帝有些不仁。
    阿木知道这算是茯苓身上最大的一个把柄,亦知道夏河桀与茯苓之间有些嫌隙,因此他故意没有将此事告诉夏河桀。他觉得自己还是十分有正义感的,虽然他与茯苓无甚交情,却并不讨厌她,相反当初茯苓来为阮肖钰求药让他觉得她是个痴情的女子,心底还有几分喜欢她,断不会因为这夏河桀而出卖她。而且他知道此事而夏河桀不知,他就在此事上压过夏河桀一头,想着他素来爱欺负自己,阿木觉得这么做自己心里舒坦许多。
    夏河桀虽然不是个什么有大耐心的人,但对于所有关于阮肖钰的事却都十二分上心,而且还异常执着。
    茯苓的身世终究还是纸保不住火,在不久后的某一日被他知晓了,而那,却造就了日后一段生离死别的故事。不过那些事终究是要发生的,只不过因为夏河桀而提前了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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