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长公主离开太极殿后,原本想着去求太后,让太后替她求皇帝放弃这场比试。
可她想起这些年来,母后因为表妹的死,而一直埋怨皇帝,甚至一直深居简出,就是不愿意搭理皇帝,担心自己去求太后,会再次引起母子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只能忍下心中的焦急,回平津侯府和夫君商量如何应对突厥的这次挑衅。
而福慧长公主一进宫,寿康宫的太后就收到了消息。
寿康宫侧殿的小佛堂里,面容虔诚的太后跪在垫子上,眼睛微阖地诵经念佛。
当她听到心腹嬷嬷说福慧长公主一脸怒气地从太极殿出来时,手一颤,一串檀木佛珠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太后目光愣愣地看着地上滚动的佛珠子,心一阵阵不安地跳着。
安嬷嬷见太后如此失神的模样,有些不安地唤道:“太后娘娘?”
太后叹了口气,当年那个傻孩子死的时候,她也是如此不安,心口就像缺了一块似的。
她扶着安嬷嬷的手起身,似自言自语地叹道:“皇帝的心肠更硬了。”
安嬷嬷不安地低下了头,太后身为皇帝的母后,可以对皇帝议论,可她们这些奴才却是没有资格的。
太后看着身边人拘谨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像是那个孩子一样了解她,宽慰她的人,不会再有了。
“你去告诉皇帝,如果他真的将长乐嫁到突厥,以后他不用再叫哀家母后了。”太后语气冷冷地道,话中丝毫没有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时候的亲切。
安嬷嬷心一惊,可看着太后不容置疑的目光,就知道她是铁了心。
不过,太后显然还是不放心,她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去给靖王世子捎个话,如果长乐最后还是要嫁到突厥,让他想办法给哀家保住长乐的安危,就说哀家欠他一个人情。哀家会尽自己全力,替他护住他想要护住的人。”
安嬷嬷虽然疑惑太后为何求到只是个质子的靖王世子面前,却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了。
褚明渊收到太后的信时,也是一愣。不过太后的人情可不好得,褚明渊沉吟了一会儿,就让手下给突厥七王子离歌传了一封信。
他和离歌有着秘密约定,如果太后想让他保证长乐不嫁到突厥,可能有些难办,可要他保住长乐的安危,他还是能办到的。
想到顾宁和长乐的交情,褚明渊微微一笑,想来她也担忧着长乐的未来。
正如褚明渊所料,顾宁还没来得及惊讶于李修远和昭宁公主的婚事,就被吉莫求娶长乐郡主一事给惊到了。
她正要给长乐郡主写信,陶菁就约她到皇家骑马场西苑跑马。
西苑极大,历来是皇家及贵族子弟才有资格再此跑马。
顾宁到时,就看到身穿一身绯红色胡服的长乐郡主畅快而潇洒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策马奔腾。
长乐郡主显然是看到了顾宁的身影,不过一个瞬间,她就骑马来到顾宁面前。
一个利落的动作,长乐郡主跳下马,那双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能看得出她很喜欢这种自由奔腾的感觉。
而顾宁却注意到了一向喜欢穿男装的长乐郡主今日换回了女装。
长乐郡主继承了父母容貌上的优点,一身热烈绯红色紧身胡服的她,五官明艳立体,美得像一团烈焰。
长乐郡主注意到顾宁的目光,无奈地道:“母亲最近一直为我的婚事愁眉苦脸的,我知道她喜欢我穿女装的样子,就换上了这身衣服。”
顾宁看着这样的长乐郡主,心里一软,她以为像男子一样不羁的长乐郡主心思一向不细腻,可如今,顾宁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心里也有柔软的地方。
“郡主,你的婚事……”顾宁担忧地道。
长乐郡主无奈地打断顾宁的话,洒脱地道:“你们怎么都觉得我如果嫁到突厥就会受苦。我听说突厥的人不像我们大乾那样约束众多,她们可以抛头露面,可以在大草原上潇洒地策马奔腾。而且,顾宁,突厥崇尚武力,只要女子有本事一样可以上战场,可以和男子一样建立军功。”
说到最后,长乐郡主的眼睛越来越亮,能看得出她真的是对嫁到突厥一事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抗拒。
顾宁看着这样的长乐郡主,原本要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想起前世长乐郡主并没有像这一世这样面临这样严峻的选择,而是嫁到了赵家,而她前世的夫君正是东平侯世子赵蕴,就有些迟疑地问道:“郡主,您难道没有心仪的人吗?”
长乐郡主诧异地侧头看着顾宁,似乎没想到顾宁会问她这样的的问题。
不过长乐郡主也不是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就毫不避讳地道:“本郡主的夫君一定要接得下本郡的十招,就目前来看,京城的那些贵公子还没有那个打得过本郡主呢。要是那个什么突厥王子打不过本郡主,本郡主也不会嫁给他?”
顾宁有些哭笑不得,所以前世长乐郡主顺从福慧长公主的安排,嫁给东平侯世子赵蕴,是因为他能挨得过长乐郡主的一顿打?
长乐郡主可不知道顾宁对她的腹诽,她见今日顾宁也换上了一身杏色的骑马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拍拍她的爱马,下巴微勾,问道:“会骑马吗?”
顾宁诚实地摇摇头,前世她一辈子都蹉跎在后宅里,根本就没机会像长乐郡主这般潇洒地策马。
长乐郡主见此,也没惊讶,就连京城的女子也没几个会骑马的,顾宁来自礼教更加严的江南,不会骑马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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