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分家终于以秦国柱夫妻两个的妥协为代价换得了秦文军一家的退步,李红娟由于这次的分家,气得很快就又去了部队照看孙子。
下定决心,
不怕牺牲,
排除万难,
去争取胜利!
1971年春,下工的知青们高唱着语录歌,拖着疲惫的身子往知青点走着。
秦晴照样从山下回来,肩上背着背篓,下面是猎物,上面盖着挖的野菜。遇到的村里人不觉都会多看秦晴几眼。
如今虚岁已经十五岁的秦晴,走在村里也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皮肤白里透红,吹纸可破,那凹凸有致,笔直挺胸身材,那通身的气派都仿佛不是这个年代所能出来的女子。
村里很多年轻人看到秦晴常常有种自惭行愧的感觉,即使是知青点那些城里来的女知青们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就连秦晴的妈妈赵丽萍,看着越来越漂亮的秦晴,总有一种这个女儿不是她生的感觉。她怎么会有那本事把女儿生成这样?
赵丽萍的想法没有错,秦晴如今的外貌能这样漂亮,肯定不是遗传自爸妈,主要是因为异能有净化洗髓的功效,随着异能等级越来越高,秦晴身子的排毒效果也会越来越快,代谢快皮肤就好,再加上骨骼洗髓得越来越精致立体,五官就越来越好看了。
“秦晴,你前几天不是说要进城买些东西吗?村长今天通知我明天进城接几个坏分子,你也一起去吧。”
秦文军农闲的时候就会赶着驴车赚几个小钱,有时候也会帮村里一些忙。村长就常使唤他,不过跟村长搞好关系秦文军也乐意。
有坏分子要来?秦晴想到之前小舅从部队来信,让她帮忙照顾一个姓叶的,不知道明天来的是不是就有他。
“好,明天我跟你去。”
秦晴点头同意,正好她也要进城买些东西。
秦文军和秦晴父女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火车还没有到站,好在没过多久火车就进站了,秦晴就去站台等着。
因为是京市的干事送他们这几个坏分子过来的,所以大队也派了一个干事过来接,那个大队干事还带了一块牌子过来。
大队干事看到秦晴父女两个,听说是天宝村长让过来的,就把父女两叫到了他那边,他接完人后就会直接让秦文军带回去。
当叶庆怀一群人下了火车,押送他们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秦晴他们。
“您好,是京市的陈同志和张同志吧,欢迎你们,我们是浦林大队的,这是天宝村的小秦。”
大队干事对着京市来的两个同志热情的招呼介绍,押送的两个京市来的同志也礼貌的和秦文军他们招呼,并且询问着这群人怎么安排。
“刘同志您好,我们已经把这群坏分子送到,接下来就该你们村接手了。这些都是口口分子,务必要让他们接受到最严格的改造教育。”
浦林大队的刘干事一听,连忙就对着押送的两人保证
“您放心,这群坏分子我们大队一定让村长安排他们去最艰苦的岗位,让他们干最累的活。”
“嗯,这就好。以后就多麻烦你们了,好好改造他们。”
“好了,人就让秦同志带回天宝村,你们二位随我来吧,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应该累了,公社已经订好了招待所。”
等他们走后,秦文军和秦晴就帮着他们把东西放在驴车上。东西放好后就准备走了,放好了行李后驴车的空位置也不多。
秦晴看到有一个孩子,正奇怪着,就听她爸秦文军出声问
“哟,还有个小孩呢,怎么孩子还跟过来了。”
叶庆怀也一时拿不定秦文军话里的意思,他连忙解释说
“同志,跟您添麻烦了,我儿子媳妇都没了消息,孩子只能跟着我了。”
秦文军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关他的事,他也只是帮村长过来接一趟人而已。
秦晴这时候却开口了
“您贵姓?”
“免贵姓叶,我孙子还小,只能跟着我,麻烦你们了。”
“好,上车吧”
秦晴听到姓叶没错,二话不说点头让他们赶紧上车。而后,对着转着头的秦文军说道
“爸,回去我会跟村长说”
秦文军听到女儿这么说,就把头转了回去,开始赶起驴车回村。女儿在村长面前的面子比他这个当爸的还大,竟然女儿说要跟村长说,那他就不多说了。话说,女儿这次怎么这么热心?
“女同志,多谢你了!”
叶庆怀感激的对秦晴说,落了难才知道别人的一个善意到底有多么难得。
驴车上,秦晴看着面前这个白嫩嫩的男孩子,跟自己弟弟差不多大。
“你叫什么?多大了?”
叶成老老实实的回答,看得出之前的教养很不错。
“姐姐,我叫叶鹏,今年五岁。”
“旁边是你爷爷啊?知道你爷爷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爷爷叫叶怀庆,我还会写呢。”
“真厉害,给”
秦晴摸了摸他的头,乘旁边的人不注意,偷偷往他手里塞了颗糖。
叶鹏捏了捏手里的东西,悄悄的打开手心,一看是糖,有些瑟缩想还给秦晴。
秦晴看到他这个动作,直接就压住他的手掌,偷偷的嘴巴上比了个“嘘”的动作。
叶鹏抬头默默的看了看秦晴,对着她甜甜的笑了下。
秦晴点点头,是小舅交代的人没错,他怎么没交代还有一个小孩。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天宝村,秦文军把他们带到村长戴大河面前。
村子一一询问了这些人的身份。
“组织上把你们分到了我们天宝村,你们以后就是天宝村的一份子了,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都有自己的难处,你们踏踏实实的干活,我们村里的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村里在村后头给你们搭了两间草房,男女各一间。”
众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都知道他们现在的身份有意见也没用。
“以后队里的牲畜圈都由你们负责打扫,还有你们也得到田里上工。等会去村大队领口粮,这是借给你们的,秋收后用工分还。”
领完粮食,村长让秦文军和秦晴回去的时候,顺便领他们到新盖的草屋去。因为牛棚没有位置,不然这群人应该住牛棚里面的,再说,村长也不愿意委屈村里的牛给这些人腾位置。
一路的奔波让这些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叶鹏早就苍白着脸走不动了,而他爷爷叶怀庆因为要背着口粮,没法再背孙子了。
秦晴看到这情况,就一把抱起叶鹏,叶怀庆看到这个女孩的好意,连连对秦晴道谢。这女同志从一开始就对他们爷孙很照顾。
一路上,村里不少人都新奇的看着热闹。到底坏分子是啥样的,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秦文军赶着驴车,秦晴抱着苏飞跟着这群人走着,秦文军驴车上的行李惹了很多村里人的眼,在有些人看来,坏分子不配有好东西,他们恨不得把驴车上的这些东西都分给自己用。
来自人群中恶意的打量,叶老爷子感受到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感官最是灵敏。
他现在只希望他和孙子能平平安安的在这个村里呆下去,他不在意自己这条命,从参军那天起,他就看淡了生死,可是他现在有小鹏要照顾,他不能死,再难他也得活着。还不知道老友说的下属亲戚是哪个,如今他这种身份,说不定人家也不敢跟自己接触,反正,他但是听到好友的话也抱什么希望。
“到了,这就是你们要住的地方,你们自己决定怎么住,牛棚刚才路过已经指给你们看了,下田的话明天有人会过来领你们去。”
秦文军帮忙他们把行李拿下驴车。
“麻烦你了,多谢。”
“没事,秦晴,走了。”
秦文军对这些人不感冒,完成村长交代的任务就打算带着女儿走了。
秦晴刚才一路跟着他们,对他们的事多少都有些了解。
除了叶庆怀,其中还有一对夫妻,男的是医生,女的是老师,这样高知识分子家庭,肯定是下放的典型啊。
夫妻两也有四十来岁了,丈夫黄国仁是京市第一医院的脑科主任,妻子李梅是京市一所中学的化学老师。
孩子们心思恶毒起来连大人都害怕,李梅是个负责任的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管学生了,叛逆的学生们终于找到了机会。他们纷纷冲到刘梅家寻找证据,或者说是在抄家。黄国仁的对手闻到了腥味,趁机打倒了他。最让两口子感到欣慰的是两个儿子都在外留学。不回来好啊,不回来就不会收到迫害了。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少一个人是一个。
剩下的都是男的,除了叶怀庆爷孙,还有一个是北大的教授,叫钱学礼,写过不少优秀的文章,观点和思想都非常优秀。优秀的文化的思想成了他痛苦的来源,这些都是别人攻讦□□他的理由。做了一辈子学问老人,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理解这些。他的经历更悲惨些,听说是他儿媳妇找出来他之前写的一些书,上交了上去,后来查出他书里的内容涉及到了口口口,他被带走后,儿媳妇也扔下孙子孙女和儿子离婚再嫁了。因为儿媳妇做的这事,老伴也被活活气病了,他被带走的时候,老伴还下不了床,不知道现在在家怎么样了?
“两间茅草屋,就让老黄两口子住一间吧,我们这几个男的住一间,你们看行不?”
叶庆怀看着大家提议道
其他人当然没有意见,反正女同志肯定要一间的,人家两口住一起理所当然。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而秦晴和秦文军回到家后,却拉了她爸妈开起了小会。
“爸,今天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秦文军疑惑地看着女儿,秦晴这时什么意思
“秦晴,那是口分子,咱们家最好不要跟他们有关系。”
秦文军赶紧警告女儿
“爸,他们没做什么坏事,而且,他们以后也会回去的。”
“他们还能回去?”
秦文军不相信女儿的话,他们都这样了还能翻身不成?
“爸,你说国家需要这些人吗?”
秦晴的反问让秦文军神情一顿,他低头认真想了想
“需要吧”
秦文军就算再没有文化,也说不出不需要,他们可是知识分子,国家不需要他们那些文化人,难道需要大字都不识一个只会扛锄头的农民?这样的国家跟古代有什么区别?
“爸,你想过弟弟以后的路吗?现在学校都停课了,你就打算让弟弟这么玩下去,大了就跟着你种田吗?”
秦文军一听女儿这么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学校停课了,大家都没学上了,儿子当然也没书读,女儿这又是什么意思?
秦文军没听懂,一旁的赵丽萍却听明白了,儿子现在开始识字了,都是赵丽萍和秦晴在教,可是,两人却没办法系统的教秦小宝所有科目的知识,现在秦晴一提到那些人的身份,赵丽萍马上就想到他们的用处了。
“女儿,你是想让他们教小宝学习?这能行吗?他们能愿意吗?”
就算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人家毕竟也曾是虎,能没点脾气吗?
“妈,怎么不行,他们现在这种状态,我们多照顾他们一些不就行了”
秦晴怎么会浪费这些宝贵的资源呢,这些人不单现在对秦家有用,以后也都是秦家宝贵的人际关系,现在白送到秦晴面前,秦晴怎么不赶紧抓住。
“妈,那个叶老前辈,小舅不是还写信让我们关照下吗?”
“哟,他也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赵丽萍想到弟弟之前写回来的信里交代的事,她都差点忘记了,女儿反而记得比她还牢,她这是生了秦小宝后,记忆力都变差了很多。
“那我明天也过去看看叶老。”
赵丽萍赶紧说,如果弟弟信里说的是真的,那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没想到也落得了现在这个地步,赵丽萍不禁又想起她们老赵家之前的遭遇,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咱们能帮就多帮点吧,都不是什么坏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嗯”
秦文军看着一旁已经无视他达成一致意见的母女,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丈夫在这个家真是越来越没地位了,得了,今天还没抱抱胖儿子,他还是抱胖儿子去吧。
很快,这些人就在天宝村扎住了下来,他们一遭身份从天上跌落到地下,还没来得及适应心里的那种落差,很快繁重的劳动一下子就让这些没干过农活的文化人疲惫不堪,每天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们这些人用曾经拿笔,拿枪的手,拿着锄头在田间干繁重的体力活,而吃食和营养又跟不上,很快就有人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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