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八盘菜吃的差不多了,基本没有剩下的,李琦扭头问郁清:“吃好了吗?我再点几个菜吧,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一直都是他跟赵勇在吃,七哥跟郁清都没怎么动筷子,本来是他请客,怪不好意思的。
郁清清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淡淡道:“饱了。”
“那我去结账。”
赵勇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李琦站起来走去柜台,跟结账的人说了几句话,扭头往戚朝歌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走了回来。
“走吧。”戚朝歌站起来往外走去。
路过沈枫的时候侧眸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显得有几分凉薄。
在沈枫看过来的时候,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离去。
“艹。”沈枫将一张钞票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话落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李琦走在戚朝歌身边,低声说了句:“七哥,谢谢您。”
戚朝歌目视前方,淡淡道:“以后还要还的。”
李琦抿了抿唇,他知道,七哥是怕他伤了自尊,故意这样说的。
“七哥,那小子就在后边。”赵勇走上来说道。
戚朝歌回头瞥了眼郁清清,郁清清皱了皱眉:“不用搭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你若一直不处理,他会一直纠缠。”
郁清清也真的烦了,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到底要干什么。
赵勇勾了勾唇,握了握拳头:“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巷子里,沈枫一踏进去,就看到赵勇站在最前边,郁清清和戚朝歌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瘦高的少年,眼神冷淡的看着他。
“郁清,过来。”沈枫开口。
郁清清叹了口气,对于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她真的觉得无力。
“小子,找死。”赵勇直接冲了上去。
沈枫可以看的出来拳脚功夫不错,是有练过的,但赵勇人高马大,拳头虎虎生威,沈枫节节败退,但很快,他瞅准机会,翻到赵勇脖子上,手击打他的穴位,很快赵勇就摊在地上,动弹不了了。
郁清清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沈枫出手,没想到他对人体穴位如此精通。
沈枫拍了拍手站起来,朝郁清清走去:“过来。”
李琦二话不说冲了上去,但他没在沈枫手下过够两招,就跟赵勇一样的下场了。
沈枫脚踩在李琦的背上,冷笑道:“七哥,你的手下就这种实力?连给老子练手都不够资格,所谓的七哥也不过如此嘛。”
语气不无嘲讽鄙夷。
郁清正要上前,戚朝歌将她扯到身后,走出来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好说,以后离郁清远点儿。”
“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郁清清对这个人实在无语了。
“咱俩拜把子的时候就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忘了当初的誓言。”沈枫眼神控诉,仿佛郁清清是个多么背信弃义的小人。
郁清清气笑了:“你是活在梦里吗?我什么时候跟你拜把子了?”
“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是你也不能为了气我,跟这样的人一起玩啊,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早晚会害了你。”
戚朝歌面色淡淡的拂了拂衣角:“废话少说,出手吧。”
沈枫早就看他不爽了,啊的叫了一声,拔腿冲了上去,直接飞起一脚踹了上去。
戚朝歌垂着眼帘,看起来闲适而从容,仿佛不知面前即将到来的危险。
“小心。”郁清清忍不住出声提醒。
沈枫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就在那脚即将踹上戚朝歌的面门的时候,戚朝歌忽然动了,他速度太快,只看得到一道残影,他已移动到沈枫背后,而沈枫一脚踹空,他反应也是够快,直接一拳扫向身后。
戚朝歌身形如幽灵一般鬼魅轻灵,不知道他步法怎样移动,眨眼间就来到沈枫背后,沈枫出拳不及,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戚朝歌并不偷袭,而是出声提醒他:“我在这里。”
郁清清在沈枫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飞速闪过的慌乱。
这样可怕的速度,不论是谁面对,都无法平静吧。
沈枫转身的瞬间拳头已经挥出,戚朝歌一手握住他的拳头,折、扭、拉、伸,只听“咔嚓咔嚓”几声轻响,沈枫面色瞬间变得痛苦无比。
戚朝歌轻轻松手,沈枫捂着手臂跪倒在地上。
戚朝歌临风而立,从始至终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从未加入过战场。
郁清清眼神惊讶的落在戚朝歌身上,那少年身形修长挺拔,面色从始至终淡然沉静,即使打架,也不见丝毫戾气,反而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那身手、干净利落,柔中带刚,看起来优美,又充满力量。
传言说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这路数倒是像少林功夫。
沈枫只觉得整条手臂都要断了,他双眼血红的瞪着戚朝歌,“你个卑鄙小人。”
戚朝歌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拉着沈枫断掉的那条手臂,只见他手指几个推拉间,只听“咔嚓”几声轻响,沈枫闷哼一声,额头上满是虚汗,但是疼痛消减了很多。
“郁清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做朋友。”
“呸,谁稀罕。”沈枫颤抖着声音说道。
戚朝歌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条手臂最近几天不要用力,否则废了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站起来走到李琦和赵勇身边,只见他手指在两人身上点了几下,两人就能慢慢活动了。
戚朝歌朝郁清清走过来,“我们走吧。”
郁清清心中对此人真的刮目相看,刨除前世滤镜,这真的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也怪不得那么多兄弟对他忠心耿耿。
“好。”郁清清看都没看沈枫一眼,走出了巷子。
“小子,长个教训吧,我们七哥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赵勇冷笑着说了一句。
“不自量力。”
七哥愿意跟他做朋友是看得起他,没想到这小子不识好歹,呵……
沈枫闭了闭眼,一拳头狠狠砸在地上,“可恶……。”
——
“你回头可以劝劝他,何必要针锋相对,其实我蛮欣赏他的,我们可以做朋友。”回去的路上,戚朝歌淡淡的开口。
“他一直跟你作对,你还想跟他做朋友?”胸怀何其坦荡,反倒衬得沈枫小肚鸡肠。
戚朝歌笑道:“他跟我作对,还不是因为你,只要你这个结打开,一切矛盾便迎刃而解。”
郁清清对此无言以对,抿了抿唇说道:“好吧,我回头劝劝他。”
眼见前方就是学校大门,郁清清从另一条路绕到了后门:“我翻墙出来的,要是被逮到,又是一顿骂。”
沈枫想到什么,忽然笑道:“好学生有特权,还没恭喜你,又是第一名。”
郁清清利落的爬上墙头,回头朝站在墙下的少年挥挥手:“再见。”
正午的阳光透过院内一颗高大的梧桐枝桠洒落下来,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漫天的星芒,少年笑容比这日光还要明媚灿烂。
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漆黑如曜石,清澈明朗,温柔动人。
背后蓝天白云,小少年骑在墙头嫣然一笑这一幕,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中。
郁清清翻身跳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戚朝歌问道:“怎么了?”
半晌,里边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可恶,哪个龟儿子扔的砖头,硌死我了。”
戚朝歌摇头失笑。
——
下午第一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郁清清听到学校的广播响了起来。
“五三班学生沈枫无视校规校纪,公然翻墙逃课,在外滋事打架,造成不良影响,特通报批评,写三千字检讨,下周国旗下宣读检讨,望沈枫同学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全班同学听了之后,纷纷议论起来。
前坐的八卦通同学扭头问郁清清:“郁清,你不是跟沈枫玩很好吗?你知不知道他中午翻墙出去打架的事情?”
郁清清低头翻着课本,淡淡道:“不知道。”
那女生说道:“你们不知道吧,以前沈枫每次打架闹事都被学校给压下来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孙主任是他舅舅。”
郁清清挑了挑眉,原来如此。
魏小小问道:“那这次咋就通报批评了?”
女生兴致勃勃的说道:“说来也是倒霉,今天中午教育局领导来视察,刚好撞到沈枫翻墙,听说他当时还受伤了,领导气的不轻,差点记大过,还是孙主任一番周旋,才降了个通报批评,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魏小小紧张的看了眼郁清清,她记得郁清中午也是翻墙出去的吧。
幸不幸运的郁清清没感觉,就算被领导逮住她也不怕。
魏小小手指伸进课桌里,捏了捏那封情书,紧张的咬了咬唇。
下节体育课,郁清清走出教室,就看到沈枫站在国旗下,垂着脑袋,蔫了吧唧的样子,路过的同学都指着他笑起来。
跑过操之后,学生自由活动,郁清清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走到沈枫身边,把一瓶水放在他脚边。
沈枫猛然抬头,见是她,自嘲的勾了勾唇。
“来看我笑话的吗?”
郁清清在国旗台的台阶下坐了下来,背靠在墙上,一条腿曲起,坐姿随意。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你自找的。”
“呵,我只想知道,那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的错。”郁清清皱了皱眉:“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我们一直是朋友,只是那两天我需要冷静。”
“那你为什么要跟戚朝歌走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他是不是个好人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他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即使陌生人也愿意帮助他们,我不管外界如何评价他,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郁清清口气平淡的说道。
沈枫叹了口气:“你太天真了。”
郁清清勾了勾唇:“这样的人,宁愿当朋友,也不要当敌人,天真的是你,沈枫。”
沈枫看了她一眼,半晌,垂下脑袋,“是啊,我天真,我TM就是个傻瓜。”
“好了,喝口水吧,再晒下去要脱水了。”
沈枫没有动那瓶水,看了她一眼,问道:“我和他,你选一个。”
郁清清笑着看了他一眼:“我胃口很大,两个都要。”
沈枫握了握拳头:“那你走吧。”
“OK,你考虑清楚,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看到那棵树了没有,当我走过那棵树,我们将会永远成为陌生人。”
话落站起身,没有看沈枫一眼,径直离开。
沈枫垂着脑袋,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就在郁清清即将走过那棵树的时候,身后传来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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