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落

    
    梅香说完拉了肖明扬的手就走，而梅馨和钱俊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三菱越野车，等肖明扬和梅香步行赶到梅家附近的时候，梅馨已经在家里等了好一会儿了。“明扬哥，你回去吧，他们是不会欢迎你的。”梅香在回家之前跟肖明扬说。
    肖明扬笑道：“好吧，我看你进门，你进去了我就走。”梅香听了微微一笑，又把嘴巴贴在肖明扬的耳朵边说：“明扬哥，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字也认不了几个，差不多就是一个文盲，你找我今后不会后悔吧？”
    肖明扬听了推了梅香一把，口里玩笑道：“我就是读书读多了才这么没出息的，不在意找一个文盲。回去吧回去吧，我站在这儿看你进门。”
    梅香听了又吻了肖明扬一下，这才往家里走，梅香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还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进门了。
    肖明扬不放心梅香，就站在那儿没动，他又等了一会儿刚要走的时候，听到“咣当”一声巨响，梅家突然关门了。肖明扬觉得有事，连忙往梅家大门口跑，跑到门口一听屋里的动静很大。肖明扬没有犹豫，当即抬脚踹门，因为他已经听到梅香喊救命的声音和梅馨拼命阻拦的声音了。肖明扬猛踢了几下，门虽然没有踢开，但里面突然安静了。“梅香！梅香！快开门啊！”肖明扬开始用拳头捶门，一边捶门一边大声叫喊，把四周的邻居都惊醒了，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肖明扬又锤了几下，梅家的大门终于开了，门口站了一个面相很凶狠的中年男人，这人正是梅香姐妹的父亲。“小子！你吃熊心豹子胆了，大半夜的居然敢砸老子的门，你想干嘛？是想抢劫还是想盗窃？快说！”梅香爸说完已经操起一根铁棍子，眼看就要砸下来了，被赶过来的梅馨拼死拦住了。“明扬，你快走！这里有我。”梅馨焦急地对肖明扬喊道，屋里的梅香听了也大喊要他快走。
    肖明扬吓得够呛啊，但他心里清楚他这会儿是绝不能走的，他这会儿一走梅香要继续挨打不说，他在梅家姐妹心中的形象就彻底完蛋了。“梅叔叔，我是梅馨的同学梅香的朋友。梅香是我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找回来的，也是我劝她回家报平安的，因而您只能好好地教育她，绝不能使用暴力，否则我会后悔劝她回家的。”肖明扬颤抖了一会终于鼓足了勇气说。
    肖父听了冷笑了一声说：“臭小子，按你的意思老子教训女儿还要你批准了！我看你半夜砸老子的门是想图谋不轨，老子现在打的是小偷是流氓。”肖父说完一把推开梅馨，操起铁棍就打。
    肖明扬以身上挨了一下的代价死死地抓住铁棍不放，他边夺铁棍边嚷：“梅香怎么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父亲！我真不该劝她回家，让你将来当个孤老。我现在后悔死了后悔死了！”肖明扬此刻愤怒已经战胜了恐惧，猛一用力居然把梅父手里的铁棍夺过来了。
    这时梅家大门口已经围满人，这些人都是梅家的街坊邻居，有的还和梅家沾亲带故，这群人当中已经有几个壮小伙子跃跃欲试要帮梅香爸的忙了，幸亏被梅馨和刚跑出来的梅香苦苦地拦住了。梅香的母亲见老伴吃了亏，哪里肯依，像疯了似的从屋里跑出来了，上来一把抓住肖明扬的衣服，是又打又骂。“大山铁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梅叔叔被这小子欺负了，你们就站在一旁看热闹吗？”梅母边打肖明扬边对围观的人群嚷道。
    那几个壮小伙子早就想过来帮忙了，刚才只是被梅香姐妹死死拦着，只会儿听梅香妈发话了，当即拨开梅香姐妹，冲上来抓住肖明扬就打，很快就把肖明扬打翻在地了。这帮人连同梅香姐妹的爹妈还不肯罢休，对已经倒在地上的肖明扬拳打脚踢，再这样打下去肖明扬非脱一层皮不可。
    梅香姐妹见了心急如焚，梅馨抢先喊了一声：“你们别打了！他是我的男朋友。”喊罢奋不顾身地扑到肖明扬身上了，为他抵挡拳脚。梅香听了一愣，当即趴下来护住肖明扬的脑袋，口里也大声嚷道：“你们别打啦！你们再打就是我的仇人，他是我的男朋友。”
    众人见梅家姐妹不仅拼死守护这个已经躺着地上的小伙子，而且还异口同声地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感到非常惊奇。这几个施暴的年轻人也住了手，连梅家姐妹的父母也呆愣在那儿不动了。梅香梅馨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抚摸肖明扬的额头一边非常焦急地问：“明扬哥，你不要紧吧？你可别吓我呀！我送你到医院好吗？”姐妹俩都是带着哭腔问的，完全是真情的流露，众人听了惊叹不已。
    梅馨妈终于醒悟过来了，跑过来对着梅馨的脸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梅馨的脸上，又一把抓住梅馨的手腕，气急败坏地对梅馨嚷道：“梅馨你这个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呀！你的男朋友是钱俊，是财政局的大股长，是当官开小车的，不是这个臭小子，你再瞎说我撕了你的嘴！你信不信？”
    梅馨甩开她母亲的手，针锋相对地对她母亲嚷道：“钱俊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从来没有承认他是我的男朋友。”梅香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马上站起来对梅馨嚷道：“梅馨，钱俊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干嘛陪他游月湖呀？昨天晚上你不是说要和明扬哥斩断关系吗？这会子怎么又变啦！”
    梅馨听了又对梅香嚷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放弃明扬了？我和他在大学就认识了，已经有三年多了，这三年多的感情说散就能散的的吗？你们成天撺掇我和钱俊好，我不敷衍他一下你们能让我安生吗？”
    梅香听了脸都气白了，指着梅馨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这个小蹄子嘴巴伶俐，我我我说不过你。我问我明扬哥去。”梅香说到这里又趴下来摇着肖明扬的肩膀问：“明扬哥，你快说句话，你是要她还是要我？”肖明扬听了还没来得及表态，梅馨也跪到肖明扬身边对梅香嚷道：“阿姐你太过分了！明扬哥已经受伤了，你要他表什么态？即便要他表态也要等他的伤好了再说，阿姐你就急这一时吗？”
    围观的人终于看明白了，原来这对孪生姐妹在拼命争夺一个小伙子，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闻趣事啊，大伙儿岂肯放过看热闹的机会，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梅父梅母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俩个人是又羞又急又恼又恨，觉得这回丢人可真丢到家了，因而把一腔怒气都指向还躺在地上的肖明扬了。“好小子啊！你竟敢勾引老子两个女儿，老子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跟你拼了！”梅父从地上捡起铁棒冲过来要打肖明扬，梅香梅馨又同时扑到肖明扬的身上准备为他遮挡随时落下的的棍棒。梅馨的母亲也冲过来抓住梅馨的胳膊要把她拉起来，梅馨突然站起来对她父母嚷道：“你们还要打是吧？好！我不拦你们了。你们过来狠狠地打，你们把他打死了大不了我当一个寡妇，你们过来打呀！”
    梅馨嚷罢她父母听了又愣在那儿不动了，梅香也张着嘴看着还躺着地上的肖明扬，肖明扬本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至于围观看热闹的人兴致就更浓了。“梅馨你刚才说什么？我们省吃俭用供你读大学，你读书都读到屁股眼里去了吗！你还要不要你两块屄脸啦？”梅馨的母亲清醒过来后使劲地摇着梅馨的肩膀说。
    梅馨听了冷笑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那好我再跟你们说一遍，我早就是他肖明扬的人了，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现在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们来打呀！你们把他打死了我只能当寡妇，难道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梅馨妈叫了一声哎哟，双手捂着脸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梅馨爸也丢了铁棍靠在一棵大树上，梅香醒悟过来之后又跪到肖明扬身边了。梅香拼命摇着肖明扬的肩膀问：“明扬哥，梅馨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呀！”
    梅馨也走过来蹲下身子，伸手摸着肖明扬的额头说：“明扬你就告诉阿姐实话吧。”说完也用一双明亮盯着肖明扬。
    肖明扬这会儿感情复杂，脑子里时而浮现和梅馨交往的场景，时而又浮现和梅香交往的场景，这回想的场景都很感人让他难以取舍。“梅馨文静，梅香泼辣，梅馨含蓄，梅香直接，梅馨缠绵，梅香热烈。不不不！她俩有时候又是颠倒过来的，梅香也有缠绵的时候，梅馨也有热烈的时候，梅香也有文静的时候，梅馨也有泼辣的时候。比如这会子梅馨为了跟我好竟然在这么多的人的面前说了这些自毁名节的话，这还不泼辣还不大胆还不热烈还不真挚吗？对了她说和我已经那个过了，这当然不是真的，可我要是不承认她会怎么样呢？”肖明扬想的脑子发胀了。“是真的！”肖明扬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三个字说得无比艰难，因为这并非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形势所逼。
    梅香听了身子摇晃了一下，过了一会又摇着肖明扬的肩膀问：“明扬哥你再说一遍！这不是真的是不是？”肖明扬听了眼睛一闭说：“是真的！我认识你妹妹在先。”肖明扬说完两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来了，他刚要和梅香说点什么，脸上已经挨了梅香重重地一记耳光。“肖明扬你就是一个骗子！我再不想看到你们了！真恶心。”梅香指着肖明扬怒骂道，骂完捂着脸跑到屋里去了。
    梅香妈见了也指着梅馨的脸蛋说：“你这个不要屄脸的死丫头不许再进梅家的门了，你现在就滚！滚得远远的！你把我们梅家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梅馨默不作声，慢慢把肖明扬扶起来了，又掏了一条手绢擦肖明扬额头上的血迹，等人群渐渐走散了以后，梅馨搀扶着肖明扬踏上回肖家的路。“梅馨，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名誉损害极大。”俩人在黑夜里走了一截路之后肖明扬终于忍不住问。
    梅馨听了先扶住肖明扬，让他靠着路边的一棵大树上，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哭道：“还不是你肖明扬逼的！你听风就是雨自己移情别恋了却怀疑别人。那姓钱的是我妈妈介绍的，我爸妈竭力撮合我和他，恨不得要我明天就和他成亲，可我至今没有松口，有时压力太大了只得敷衍他一下，就是昨晚游月湖也有阿姐陪着。这些苦只有我一个人品尝啊，你肖明扬不仅不来安慰我，反而在我心口上捅刀子，你你你这样对得起我们三年多的感情吗？我今晚不自毁名节能留得住你的心！”梅馨说到这儿哭的肝肠寸断声嘶气噎。
    －－－－－－题外话－－－－－－
    原创：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洪岭大道王和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