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的回忆

    
    大年三十，阖家欢乐的一天，我看着一桌满满的菜，不由自主的狂噎口水，我帮忙摆好了碗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上了餐桌。每年这个时候，家人总是将鱼头对准长辈，奶奶夹着一鱼肉递到我碗里“来，小辰，新年第一块鱼肉给你吃，奶奶祝你年年有余”。
    我朝着奶奶笑了笑“谢谢奶奶”也夹起了几块牛肉片放到爷爷奶奶的碗里“新的一年，也祝贺你们越活越年轻，身体健康”
    总觉这个时候，听着客厅里传来的某个电视台的祝福新年的贺词声，这样的场面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没有多少的烦恼，唯一的烦恼就是我怎么长的这么慢，希望自己能快快地长大，因为长大后，就可以不被家人束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是等到自己真的长大了，能够一个人立足于社会时，却发现其实自己没有那么渴望长大，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孩子。所谓的儿时束缚，那是反抗被家人保护下的安全成长，而现在真正束缚我们这群人的反而是现在我们所缺的安全感。即便是感情又何尝不是这样。
    家人之间的嘘寒问暖总是浮现在脸上，流露于心间，表达于肢体行为。爸爸站立起来，举着手里的酒杯，也许知道自己不能喝太多酒，他的杯子里就不过三分之一的样子“爸妈，还有老婆，儿子，我在这里敬你们一杯，鼠年要来了，我在这里祝福我们这一家人永远幸福美满，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大家都站立起来，一起朝向爸爸干起了酒杯，说着“新年快乐，健健康康，心想事成……之类的贺词”。
    不知什么原因，奶奶突来向我敬了一杯酒。我感到很突兀，应该是孙儿要给她老人家敬酒才对，她满脸笑容“小辰啊，奶奶的新年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你明年这个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家过年”。
    我看着一桌的人，脸上表现出对我充满期待的样子。我感到汗颜，勉强维持原有的笑容“我尽量争取吧！”
    爷爷感觉比我还着急的样子“小辰，什么尽量，明年就带一个回家”爷爷甩起了小孩脾气“如果快一点的话，明年这个时候也都能带个娃回来了”。
    他一说，全桌的人哄堂大笑，妈妈手被捂着鼻子说爷爷心里这么急，想要那个时候抱曾孙子，估计小辰现在就要有女朋友，而且天天晚上努力。
    他们哈哈大笑，让我觉得好难为情，而且是扯到两性的话题，感觉他们现在对我就是希望能像赶母猪上架一样，一生一大筐。
    我低下了头，腼腆地偷笑着。
    裤子的手机震动想起，手机显示：海。我接通了电话“辰，新年快乐”我推出凳子，站立起身走到客厅，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我看到一家人好像将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而且还在窃窃私语什么。
    我：“新年快乐，年夜饭都吃好了吗？”
    明海：“没有年夜饭，在家饿肚子，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你的家人呢？”我的声音很急。
    明海：“要不我来你家吃吧！”
    我：“你开什么玩笑，现在这个时候哪来的车”
    明海：“我开车过来啊！”
    我瞬间震惊，觉得他如果这么做，也太怪了，哪有人大年三十的开着车高速公路狂奔，而且到我家都得凌晨2点多，一进我家门就说“辰，我要吃饭”。更何况我家的人也会认为这样的人是神经病，如果他现在来的话还算正常一点。
    我犹豫了许久，没有回话，电话里却传来“怎么样，怎么样，辰”。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总觉得他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本想说要不你就忍忍几天，初三的时候再来我家。手机里传来他的笑声连连，明海说着“傻瓜，就知道你会信”。
    我顿时觉得很无语，他竟然连大年三十也不忘开个善意的玩笑。我笑着无奈地摇摇头“你就是混蛋，枉我还这么相信你，你竟敢骗我，看我回上海怎么收拾你”。
    他一副死皮赖脸地样子“要不你现在就来收拾我，我帮你买好车票，后天就来我家，怎么样”感觉他看似调侃我，实际上心里面是真的很想我来他那里。
    我一想他那样，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浮现难以自理的笑容“别闹了，后天我也去不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走亲访友啊！”
    听他的声音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失落的声音“好吧！真想你来”。他停住几秒。深情地说了几个字“辰，我想你了”。
    他的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声音，是那样的真实，没有任何的修饰，很直白。我满意地笑出来声，只听见他的声音变得很严肃“你笑什么，我是说真的”。
    我不再笑出声，脸上依据保持微笑，左手接听着电话，右手像书生一样五指握拳，横放在腹前，昂首挺胸，踱步来回在客厅里走动。
    我保持着微笑“我也想你了”。
    他的声音变得沉稳了“我也想你”。我感觉这一刻，好像无线电通信传播，架起了我和他心于心之间的联系。是透过时空，食指间的触摸。
    我拉开了推窗走出阳台，感觉这个小镇的夜，空气中都透着冰凉，可是很醒脑物品倚靠在扶栏上“你吃了吗？”。
    他：“吃好了，才打电话给你，你呢？吃好了吧！”
    我：“正吃着，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他：“你赶紧去吃，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都通话这么长了，你就是这样永远为别人的感受考虑”。
    我呵呵笑了笑“你不也是喜欢的这一点吗？”
    明海催促道：“不聊了，你先去吃，晚些时候再打电话给你”。
    我：“嗯”
    电话挂段，我走出了客厅，重新坐回我的位子上，一桌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妈妈乐不可支“小辰，你是不是有了啊！”
    奶奶笑出了声“我觉得，我们小辰这么帅，怎么可能会没有，一定是他藏着掖着了”，奶奶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我。
    爷爷很严肃“男孩子，这种事有什么好向家里人瞒着”。
    爸爸还是一脸正经样“小辰啊！是不是真有了了啊！”
    这跟我前日刚回家的一幕如出一辙。我该怎么说呢？还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状态吗？这个大好的日子，他们的兴致正高，难道要一盆水去浇灭吗？
    我：“不是哦，是我公司的一个女孩”。
    他们更是好奇，见我能和“她”聊这么久一定感情非浅，而且透过客厅的玻璃窗，见我笑地眉飞色舞，觉得大有来头。反正总觉物我明年大有机会带她回来。他们还是很高兴，没有失落下来。
    我不想去欺骗他们，可是还是学会了欺骗，从小到大，我从未欺骗过他们，可是对于心中的真实感情，我还是选择了欺骗。我觉得很惭愧，心里在折磨着。
    23点多新年的鞭炮烟火声即将想起，我的手机震动响起，我看到明海电话打过来。我打了个哈欠，跟家人说我困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爸妈跟我说等24点的时候记得一起去庙里点香，这是家乡每年的传统。
    我又接通电话“我忘了打电话给你”。
    明海笑了笑：“看来你心里没有我”。
    我问起很敏感的话题“你爸妈……有没有问起你女朋友这个话题”。
    我感觉他在犹豫“有，你呢？”他很拖沓地回答着。
    我：“有，而且很急迫”。
    明海：“我的家里人也是”。
    一阵沉默。我还是开了口“你说我们能长久吗？”
    我感觉到他现在跟我一样对这个问题很彷徨，明海语气很低沉“不知道，但我想我会去努力”。
    我听到这样的回答很诡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说了句“我们都尽最大的努力吧！”
    我很想跟他说，要不我们都鼓足勇气，直接向我们的父母坦白吧！可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怕，我说了自己最终还是做不到。
    电话的那一端好像拭去重负一样深吸一口气又排出一口气“我们今年也才24岁，还年轻，以后再考虑这烦心事吧！”
    我好像一点压力都没有拭去的感觉，嘴巴答道“对，不考虑这了”。
    他很想跟我再次裸聊，可是被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等会还要去庙里上香，爸妈等会会叫上我，他表示惊讶，怎么我这还有这样的传统，他听都没听过。
    这一年，才发现，年岁的增长，是长辈对传宗接代的渴望。而小时候的我们却总是不以为然。人类之所以持续繁衍生息，除了出于本能的性需求外，长辈的功劳亦无可代替。
    初八，我离开了家乡返回了上海，他们一再的叮嘱我记得下次回家要带女朋友回家，他们的目光是如此渴望。
    他也在这天返回了上海，其实明海可以再休息几天的，可是他还是早早地返回上海，说是好几天没有见到我，非常想念我，尤其是想到好久没有和我缠绵，他心里饥渴难耐，他说过这一周的禁欲生活，他受不了了，其实我也是，一回到房里，见我在屋内，马上，放下他的行李。
    急不可耐的亲吻着我，抚摸着我，我把他推到床上，翻云覆雨，辗转缠绵，几经爱抚。听着他的喘息，他的不均匀呼吸，就想榨取他身上的一切。
    娇柔的月光鳞落进窗口，我听到他匀称的呼吸声，感觉到平静而又安详，我将一丝不挂的他，裹进我的胸怀，进入幽幽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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