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倾
唐宁在半夏已经一众隐匿在暗处的暗卫护送之下,来到了一叶倾。
林子从窗户看见唐宁来了,喜出望外,赶紧蹭蹭蹭跑下楼去迎接。
唐宁上楼的工夫过问了这两天逸王和尉迟云俊的情况,到门口了,四下看看,交代林子说:“你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林子点头,“王妃当心,林子定不负王妃嘱托。”
随风已经打开门候着了,恭恭敬敬对唐宁拘礼,“见过宁王妃。”
唐宁抬脚进门,又转身对林子点点头,然后随风进门,随手将门带上。
唐宁疾步来到床前,往床上瞄一眼,嘴角禁不住抽搐一下,问随风,“逸王还有抱着男人睡觉的毛病吗?”
随风听了这话很臊,也很尴尬,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唐宁。
“夜里没有人偷偷摸进来吧?”唐宁说着,抓了被子一角,掀开了被子。
随风看到唐宁抓了被子一角,看她有要掀开被子的架势,赶紧抬脚上前,嘴里的话还没喊出来,唐宁已经把被子掀开了。唉……随风很无奈地捂脸。
唐宁目光触及逸王那赤裸裸的身体,怔愣片刻,等回过神来,立刻转身,红着脸跑到了窗边,背对着随风说:“给赵惠穿上衣服!”
随风又尴尬、又羞愧、又想笑……总之,此刻内心的感受太复杂!
随风很麻利地给逸王穿好了衬裤,对唐宁说:“王妃,穿好了。”
唐宁微微侧脸用眼睛余光瞄一眼,确认逸王已经穿上了裤子,才转身来到床前,“谁给他脱成这样?”
随风低着头,抬手摸着脖子,有些难为情道:“我们家王爷有裸睡的习惯,大概是他自己熟睡中脱的吧……”
唐宁斜了随风一眼,“那要你们守在床边干什么的?他自己脱了,你不会给他穿上吗?”
随风偷偷瞄了唐宁一眼,“宁王妃,您这是生气了吗?被看光光的可是我们家王爷啊,您生什么气?”
唐宁甩了随风一记刀眼,厉声道:“这还用问?!让你守着你家主子,就是要各方面照顾周到了!赵惠脱成这副样子,万一闯进来此刺客怎么办?赵惠是逸王,七皇子啊,就这么赤条条被抓走了,这等折损皇家颜面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随风点点头,“宁王妃教训的是,等到我家王爷醒了,随风一定将今日之事禀告我家王爷,让王爷谨记宁王妃的教诲,彻底改了这裸睡的毛病。”
唐宁上前一步,抓住了随风的衣领,红着警告他,“你敢!”
随风忍着不笑,双手合十在胸前,“宁王妃恕罪,随风不敢,保证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从那日傍晚时分为他们下针排毒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为何不给逸王穿上衣服?就由得他赤身裸体地在床上这样熊抱着尉迟云俊?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随风有些无奈道:“宁王妃,这您不能怪随风办事不周啊。您走的时候曾交代,好生照看我家王爷和尉迟公子,他们的身体状况不宜挪动。所以,随风不敢给我家王爷穿衣啊,生怕因为穿衣动作太大,逆冲了王爷的气血啊。”
“白痴!不宜动,是指不宜从一香居返回逸王府!”唐宁气怒地松开随风的衣领,说:“去,倒两杯水,来给他俩服下解药。”
随风立刻去倒了两杯水,双手呈给唐宁。
唐宁检查完逸王和尉迟云俊的体征,确认一切安好,结果随风手里的水,说:“先将尉迟云俊扶起来。”
随风马上去扶尉迟云俊,嘴里却说:“为什么不是先扶我家主子?”
唐宁抬脚轻轻踢了随风的小腿,“哪那么多废话?!”
随风嘿嘿笑着,说:“唐四小姐,您虽说是陛下钦赐的宁王妃,但是毕竟还未跟宁王大婚,到底还不是宁王府的人,妥妥的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家王爷?若拿我家王爷跟宁王比,论相貌,我家王爷有过之无不及;论财富,我家王爷那还是有过之无不及,论……”
唐宁给尉迟云俊服下了解药,对随风说:“随风,说话小心些,你知道宁王府有暗卫吧?”
随风无所谓道:“暗卫嘛,逸王府也有。不过说到底都是皇家人,随便宁王怎么监视。”
突然,随风笑了,看着唐宁说:“宁王妃,您说方才你掀开被子看了我家王爷的事情,宁王府的暗卫有没有看到呢?”
唐宁突然出手,点了随份的哑穴,她冷眼瞧着随风,说:“你今日太聒噪了,先给我安静一会儿。”
随风瞪大眼睛看着唐宁,抬手比划着,又对着唐宁竖起大拇指,似在说:宁王妃竟然还会点人穴道!厉害!
唐宁由随风配合,给逸王也服下了解药,接来下来就是等他们醒过来。
忽然,门开了,唐宁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位身材颀长的谦谦公子,身着月牙白色长衣,腰间束一条同色系的玉带,坠着一块墨绿色的玉坠,那玉坠下方坠着的穗子很是特别,看起来比那块玉坠还要惹眼。
唐宁打量着来人,刚要开口问是谁,随风起身挡在唐宁身前,对着这位谦谦公子说:“不知御太医驾临,有失远迎。”
唐宁瞪大眼睛盯着随风的背影,心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给自己解了穴道?我确定刚刚确实点中了他的哑穴,也确定他刚才确实不能说话了……
尉迟云卿面带微笑,这笑很温和,说:“随护卫客气了,在下近来事务缠身,今日方才得知逸王殿下和舍弟抱恙在身,故而前来看看。”
随风笑着回应,“有劳御太医了,眼下已无大碍。”
“那可真是太好了!”尉迟云卿踱步来到近前,看到了唐宁,他认真地看着唐宁这张脸,问:“随护卫,请问这位是……?”
随风看一眼唐宁,对尉迟云卿说:“御太医,这位便是宁王妃。”
尉迟云卿大吃一惊,马上恭恭敬敬行礼,“原来是宁王妃,请恕在下眼拙,竟不知宁王妃在此……”
唐宁立起手掌打断尉迟云卿,说:“无妨,我们之前没见过,我也不认识你。”
闻言,尉迟云卿温温笑着,说:“宁王妃倒是个爽快之人,颇有几分江湖侠客之气概。”
唐宁也不避讳地看着尉迟云卿这张脸,那温和的笑容像极了尉迟云俊笑起来,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眼中的神色不对吗?
尉迟云卿问:“早就听闻宁王妃医术高明,想必逸王殿下和舍弟的毒是宁王妃解的了?”
唐宁点头,“御太医谬赞了,我也就是会点针灸之术,给人把脉开药之类的,算不上高明。”
尉迟云卿忽然笑开了,那舒朗的笑容看起来很阳光,他说:“宁王妃不光是医术精湛,还心怀若谷,难怪不近女色的宁王殿下会为您倾倒。”
唐宁很客气地笑笑,说:“御太医这么说,我可真是惭愧了。”
尉迟云卿摆摆手,“外头盛传宁王妃乃我北历的小神医,师从鬼手仙人,这么算来,您还是在下的师妹喽?”
唐宁垂眸,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鬼手仙是哪号人物,我哪知道?不过现在鬼手仙的正牌徒弟现身了,我要怎么蒙混过关呢?
唐宁用眼睛余光瞄一眼床上昏睡的尉迟云俊,盼着他现在立刻能从床上跳起来,过来把他的亲大哥打发走。
随风给尉迟云卿倒了一杯水,“御太医,看您风尘仆仆的样子,先喝杯热水吧。”
尉迟云卿没有接随风双手呈上的水,说:“多谢随护卫,在下还是先看看逸王殿下的状况如何。”
随风随尉迟云卿抱拳,“有劳御太医。”
唐宁悄悄对随风使个眼色,手在身侧比划一个OK的手势,无声说:“多谢!”
随风会意,点点头。
尉迟云卿查看完床上这俩人的病情,转身看着唐宁,问:“宁王妃,请恕在下冒昧过问,逸王殿下和舍弟身上的毒,您是如何解的?”
唐宁默默倒吸一口气,心叹:因果报应啊,万事有因果轮回,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不过,我这也轮回的太快了吧?!前天刚偷了你的药材,你这就来兴师问罪了?!
见唐宁不说话,尉迟云卿上前一步,躬身请示:“宁王妃,在下看您脸色不太好,可否让在下为您把把脉?”
唐宁深知自己的脉象独特,她也还记得宁王曾经跟自己探讨过自己这喜脉的问题。宁王说那日在勤政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尉迟云卿曾为自己把过脉,但是身为御太医的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讲她的脉象是喜脉。也就是说,尉迟云卿主动帮唐宁掩盖了这个不为世人接受的事实。但是,也正是因为此事,宁王才越发看不懂尉迟云卿了,因为宁王跟尉迟云卿几乎没有交集,他没有理由在当日那样的情况下为宁王掩饰这件事情。
唐宁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挡在自己胸前,神情有些戒备,她说:“多谢御太医关心,我本就是大夫,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是知晓的,就不劳御太医费心了。”
尉迟云卿又往前一步,躬身请示道:“逸王殿下和舍弟有中蛊毒的迹象,在下怕是这蛊虫会借机进入您的体内,所以还请宁王妃允准在下为您把脉吧!”
唐宁则是后退一步,态度坚定地说:“我可以确定,逸王和令弟没有中蛊毒,我更没有中蛊毒。”
尉迟云卿抬头看着唐宁,唐宁感受到了尉迟云卿眼中有一股不善意的气息。
随风当即往前跨一步,将唐宁挡在身侧,说:“御太医事务繁忙,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还请御太医快去忙其他事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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