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曲流觞不悦地扫过台下众人,眼里是我熟悉的狂侫气势:“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敌人近在眼前,尔等却只知耍嘴皮子,孰轻孰重还需我说?”
此言一出,全体噤声。
静了片刻,一道柔和且不失英气的嗓音附和道:“阁主英明。目前最要紧的是该如何退敌。对方要的是七殿下,也就是阁主夫人,属下觉得为了不必要的伤亡,不如就将夫人送回去,阁主意下如何?”
说话者是名女子,一袭黑衣,身段凹凸有致,五官嘛也标致得很,最难得的是,丫有双这里男子最喜的一双英眉。她边说还边用眼神勾搭曲流觞,一副‘我是你的贴心人’的表情,YIN荡地看着我家曲美人。
百里滟茗站在最前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曲流觞,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可这目的嘛,就不单纯了。明着说是为了减少伤亡,暗里还不是为了消除情敌?
丫小心思别以为姐不知道,以为你穿身黑衣就能与曲美人来个情侣裳配对?告诉你,别说门了,连窗儿缝都没有!
“不行!!”我大声抗议。
“不可!!”
咦?居然有人帮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我扫眼看去,人群中列队排出六人,高矮胖瘦一样,五官……一片模糊。
啥,怎么会模糊?对于颜控的我,只要五官不能入眼的,怎个就是模糊一片,姐就是这么任性!
那六人同时拱手,其中一人抬手向四边一挥,待众人静下来了才又道:“玲珑阁自创立以来,本不欲与朝廷作对,但事与愿违,所接任务目标群却多有朝廷命官,造成如今与朝廷势不两立的格局。虽非我愿,亦无奈已。但若今日我们俯首听从,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中人耻笑?更何况若情势恶化,阁主夫人还能做为人质,令来敌投鼠忌器不敢强攻!”
听听,还人质,怎一怂包!我收回英雄两字评价,实是狗熊一个才对!
我伸手抓住曲流觞的衣袖,其非照顾他们情绪,我是极想抱他蜂腰的:“曲流觞,要你离开我,这辈子休想!”要也是我踹你,怎么也不会让你先踹了我。
许是这句话戳到曲美人的笑点上,一抹极淡的笑意绽放在他唇角,眼底如烟花燃放出璀璨光彩,一时蓝海生波,暗潮汹涌,直看得我花心乱跳,原来冷美人笑起来,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他低头勾唇,眼底蕴了层诡异色彩:“放心,即便你想也没机会。不过……”
“什么?……”咦,怎么突然动不了也说不出了?
嘤嘤嘤……被点穴了!
我眨眨眼,冲曲美人抛个‘快让我复原’的眼神。
曲流觞却单手一探将我抱入怀中,低语道:“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先将你藏起来好。至于穴道,过了时辰自动会解。”
他抱起我的同时,对众人淡道:“花如雪是我妻,我绝不让任何人辱及她。尔等先莫动手,若对方一意孤行,即便反了又如何?!”
清淡的语气却自有一番藐视天下的气魄,台下众人听了,排山倒海的呼声霎时响彻全洞:
“阁主无敌,神功盖世,玲珑一统,莫敢不从!”
“阁主无敌,神功盖世,玲珑一统,莫敢不从!!”
泪奔!东方教主求放过!!
***
哎,面对四面土墙,唯一出口在头顶三丈高处的地牢,我无语望天。
得,还老实呆着吧。
连日奔波,在极度困倦下,我渐渐合了眼。
梦里我见着一堆鸡腿在眼前转圈。
甭管是不是做梦了,美味当前,吃一口算一口,我抡起手抢到嘴里一口咬下。
“啊——”
“啊呸!”啥呀,吃得一嘴泥。呸呸呸!
“你……你咬我?”
惨了,饿得出幻听了。我闭眼又倒回去睡。
“喂,说话,干嘛咬我?”
啧,声音很好听,虽比不上曲流觞的低沉性感,但别有一股子萌味在……
萌味?
小正太?
这下是真的睁眼了。
果不其然,面前小人儿可不就是初来异世见着的小正太吗?不同的是,此刻的他一身狼狈,肩上还停了只不知品种的生物,五彩斑斓的……姑且算是鸟吧。
“你怎么在这?”我瞅瞅四周,没错呀,还在小牢里。
“哼!”小正太慢条斯理地打理完仪容,完后用左手揉搓着右手上被咬的伤处,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
得,矫情上了。
哎,还能怎地?哄呗!
“小美人,对不住了,是我眼瞎没睡醒,错把玉手当鸡腿吃,该打该打。”边说边抽起自个耳刮子,不一会,脸即刻就红。
我忙递脸凑去,问:“看这样消气否?”
小正太见我真就抽了好几响耳光,被唬住了,小声辩道:“谁真要你打自己了?”
耶?这样也行?也太好哄了。
好在前世姐爱看电影花絮,不然还真不知这种不用真打又打出红脸效果的技巧。只能说,侥幸啊。
见小正太不气了,我如狼外婆般诱哄到:“小美人乖,告诉姐姐,你怎么到这来了?”
“还不是为了来救你。”小正太斜眼。
那小眼神,整一鄙视。
“救我?凭你?”我用力晃头,怎么幻听还没好?
小正太对我的不信任十分生气,恨声道:“想我若氏一族,别的能耐没有,这钻地打洞的本事,全仙瑶国若说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十日前你被反贼曲流觞所胁,我便依着计划让早就埋伏在附近的人日夜开工,终于在天明前打通此地道。”
我蹙眉:“按计划?按什么计划?”不知为什么,心底有种隐隐的不安。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之前皇上不是说你大好了吗?”小正太也慌了,一叠声的问。
“快说,是什么计划?……是不是与曲流觞有关?”
“干嘛那么关心他?不过是个反贼嘛。”小正太脸色微变,“……你,你不会真变心了?”瞧丫口气,像抓奸在床的丈夫在质问出轨的妻子。
我瞪眼,一把抓住他手腕,道:“快说,到底是什么计划?”
小正太见我脸色数变,更被我抓青了小手,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委屈得‘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道:“你放手!我好不容易挖通地道来救你,你却来欺负我。”
我见他真哭了,好不容易安抚了他,急问:“到底什么计划?谁策划的?”
小正太古怪的看我一眼,抽咽着答:“……这个计划叫瓮中捉鳖,名字还是你取的。计划当然也是你策划的。三个月前,你同我说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已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说要将玲珑阁一网打尽。还……还告诉我说不许缠着你,坏你大事。喏,这是你留给我的锦囊。”
我忙扯开锦囊,里头却是一份奏折。
大意是花如雪为替女帝分忧,设下杀局,要将玲珑阁一网打尽,以整个玲珑阁及曲流觞项上人头为聘,欲娶若吟风并请立为正君。
至于她如何设计又是如何追踪,再到派谁领兵围剿却只字未提。
我擦,被卧底了。
这下误会大了去,手里这些呈堂证供要是被曲流觞知道的话,不敢想象我到时是被冻死,被冻冻死还是被冻死冻死冻冻死?
简直不忍直视。
我一抹脸,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有火折么?给我。”我要毁尸灭迹。
小正太狐疑看我,犹豫着从怀里摸出火折,吹亮了递给我。
我回他个‘孺子可教’的小眼神,然后呼呼吹气,快速将奏折靠上去,也不知道奏折是什么材质做的,见点火星就燃,眨眼间飞灰湮灭。
小正太料不到有这样的神转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等回过神来,指着我愕然道:“你你你……”
“好好说话,别你你你我我我的,行了,你呢先撤,我到上面看看去。”我转身往地道口走去。
“不行!”
丫,还反了天了,看来不武力镇压是不行了。
可没等我下手呢,后腰处猛然被一股大力冲击得失去平衡,人整个往前一扑,身后施暴者嘴里嘶喊着:“我让你烧,我让你烧,看我不挠死你!”
小正太下手一点没留情,很快我皮肤上就被抓挠出数条血痕,自打出道成名后,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伤了,我一恼,双手猛力一挥,砰!小正太被摔出去,狠狠撞到墙上,地牢里一下安静了。
我拍掉身上尘土,抬脚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就走不动路了。
回转身,见角落里小正太蜷成团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颤抖着,一阵阵压抑着的哭声就从那副小身板上传来,听着像极受伤的小兽一边呜咽一边舔舐伤口,哭得直击人心,鼻子发酸,真让人不落忍啊。
话说,我没下死手……吧?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行凶者成功大逆袭成受害者。
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祖宗,别哭了。我道歉还不行么,来,我看看伤哪了?”
不理?
啧,太傲娇了,骚年,你这样是讨不了心上人喜欢的。
山不就我,我就山去。硬是扳过小正太肩膀,霎时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迎头撞入我眼中,将我要安慰人的话秒杀在摇篮里。
我去,还是走了算了。太毁三观了,你说你一正太脸一哭怎么就变那么人妖呢?
谁成想,小正太见我要走本来阴转晴的脸色激变,“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
真要我走,你拽住我裤腿想做甚?
我蹲下身子,将挣扎中的他硬抱入怀中,想着出卖色相就出卖色相吧,反正色相越出卖越值钱,边拍他后背边顺毛捋,“你要不挠我,我也不会去推你,咱们就算扯平了。”
“扯平?”小正太鼻腔一哼,“没门!你还烧了我的奏折!”
“你的奏折?”没记错的话,那是花如雪的。
“你给我了就是我的!”小正太两眼瞪得溜圆,控诉道,“为了它,我天天带身上就怕有人偷了去,睡都睡不好,夜里要醒来好几次,只有抓在手里搂着才觉得安心些。你还不让我去找你,除了你受伤醒来那天,我硬闯去看你,你却对我说了那番话,我都快哭死了,后来找人打听才知道你失忆了,所以心里早就原谅你了。那之后,我已经好多好多天没见你了,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可你却一再欺负我,呜呜……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我错了。诚心忏悔,求原谅。”对个小屁孩较真,我确实错了。他还当我是前任,孰知花娘早已是路人。此生再无缘相见,啧,太凶残了。
“那你亲我下,我就原谅你。”小正太傲娇抬头。
骚年你这么不矜持真的好吗,还有,你的原谅未免太快了!
我捂脸,这色相卖得是不是多了点?好像过头了。真是给根火柴就烧房啊。
亲哪?额头、鼻子、嘴唇、下巴、脸颊、耳朵、咳……脖子?
正左右为难时,边上一声音刷屏道,“很为难?”
“是啊。亲哪都不安全。”
“那就别亲。”
“嗯,好主意!嗯?……”我回神,抬头卡吧着声道,“曲哥哥?”
果然舍曲流觞其谁?
微弱光线里,曲美人微抿薄唇,淡定上前将炸毛的小正太从我身上扒开,然后在小正太更炸毛的目光中以占有性的绝对姿势将我扣入怀中,迈开大长腿向门走去。
“站住!”若小兽呲牙。
我快速扫了眼墙上的隐形门,再扫眼黑黝黝的地道口,再再从风光霁月的曲美人转到灰头土脸的小正太,尔后两拳一砸,果断投靠恶实力将双手缠上身旁肖想已久、垂涎三尺的蜂腰上,坚定地往前走,对身后小正太凄厉嘶喊的伴奏音充耳不闻。
“花、如、雪,你给我站住!”
啧,彪悍的人生如此多娇,引无数美男尽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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