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影跑得很快,不过很显然丫跑得再快也还是常人速度,只要不用轻功,谁敢和我比赛跑谁就得跑吐血!
追出老远,眼看这厮就要消失在一道高墙后,我忙祭出腰间宝贝,啪,一鞭甩过去,那道影子被抽得往前一扑,砸入旁边的荆棘丛中。
我狞笑着走过去,狠踢,“以为跑得快本尊就认不出你了,抬头!”
寂然片刻,萧瑟抬起一张满是血点的脸,喘气道:“……殿下饶命,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啊。曲阁主,曲阁主,救命啊!!你答应会保我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啊啊……”
我抬脚又一狠踢,“喊啊,喊破喉咙也没用。行了,别废话,既然敢阴本尊就要有被秋后算账的觉悟,来,乖乖躺平,放心,一会本尊会记得给你留□□气。”
“……你这么一说,我更不放心了!”萧瑟满脸不信。
我转动目光,蠛笑着从小腿处拔出把匕首,表问姐匕首从哪来的,前世刀口舔血的日子过惯了,随身携带凶器是为本能。
萧瑟一颤,目光紧紧跟着匕首转动,太凶残了,嘤嘤嘤,曲阁主,快把你家殿下领走!!!!!
也许是刹那,也许是永恒,但见白光一闪,萧瑟下意识闭眼,“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动完刀,再动手,我将萧瑟翻过来又覆过去折腾,等最后一个登山节扣系紧,再踢几下挺尸中的萧瑟,嗤笑:“死了?”
“……”嘤嘤嘤……生不如死中。
“那我再补几刀。”
“……别介……殿下,求放过……呜呜呜……”
我低头对他嫣然一笑,不耻下问:“敢问萧神医,你身上红色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再不说实话会憋死’药……”
“那白色的呢?”
“……‘再憋死也不说实话’药……”
“绿色的呢?”
“……‘再被扁也要说实话’药……”
“蓝色的?”
“~~~~~傲~~~~~~~~”
“哟,看来药效发作了,萧神医不愧为萧神医,手段了得。我万分期待这些药的效果,噢哈哈……”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像本尊一样报复心重的女人。
只见萧瑟脸上先是赤红遍布,语速奇快道:“曲流觞你三岁丧母,四岁丧父,你母亲是当朝廷户部尚书嫡女,你父亲是玲珑阁杀手风夙,
五岁被前阁主扔去死亡岭与虎狼为伴,八岁回阁,十二岁血洗玲珑阁诛前阁主并十使三尊,你一身杀伐,煞气太重,命中注定……唔唔……”
听到关键处,萧瑟突然住口不言,脸色苍白一片,双眼暴突,双手掐住自己脖子,舌头伸出大口喘气,额头青筋密布,跌到地上左右翻滚,间或跳起,面色扭曲,脸色变红,吐出半字又快速转白,继续满地翻滚,压得荆棘草丛竞相倒伏,丛中开出血色花朵,分外妖娆。头两药药性相冲,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较量起来。
捂脸,萧神医,你一定要挺住!
眼角余光看到一抹黑衣,忙转头,曲流觞站在海棠花树下,气质冷然,卓尔超群,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他人的故事,风吹起他长裳下摆,如一尊无垢佛,不入地狱,亦远离天堂。
幼小丧亲,孤苦无依,生死在野兽口中徘徊,步步惊心,于杀手群中脱颖而出。
曲流觞的过往,短短几字就被囊括,却让我莫名觉得难受。对于见惯杀戮与血腥的我,这样的故事不算罕见,可当看到他过于平静的身影,那种突如袭来的情绪如何都阻止不了。
这种情绪名为,心疼。
心疼他同我一样孤儿身份,心疼他小小年纪与虎夺食,一如当年小小的我。
心疼他同无心无情的杀手周旋,踩着一地尸体往上爬,一如当年小小的我。
彼时年少,无人疼宠,而今长大,彼此依偎。
若我此生,若我前生,从无始生死以来,所作众罪,所作罪障,或有覆藏,或不覆藏,应堕地狱。
谁愿投身地狱?
只为身不由己。
曲流觞,你可愿与我同行,天堂地狱携手共游?
惜天不从愿,魔音穿耳。
“啊啊啊啊啊…………”萧瑟大喊,“你扁我,我也要扁你!”喊完,他自个不要命地往身上狂揍,看那不死不休的架势,要不是曲流觞手快先将他点穴,嗯,丫就能玩死自个了。
嘛,蓝色药瓶里的药……太合本尊心意了,一定要藏好。
“觞,他说的你都知道?”
曲流觞淡定垂眸:“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剩下的话语被我扑将上去的体重砸飞,我与他十指相扣,说出一句连我都想不到的话。
“觞,跟我回去,我要昭告天下,说你曲流觞是我花如雪此生唯一的正君,除你之外,我谁都不娶。”
此生唯一。
原来悲伤可以逆流成河,爱语亦可以转瞬成缄。
从不愿被束缚的我,这次竟甘愿与另一人并肩同进退,除了生死,再没有别的可以将我们分开。
曲流觞瞳孔急缩,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首次流露诧异,“你不必如此,我说过,你是我妻,我们共为一体。那些只是形式。”
“只是形式吗?”我轻笑,眼角上挑,于暖风中荡出滟意冉冉:“阁里应该已经收到消息,我母皇欲立沈澜清为太女正君,觞真的不会在意?”
“……”
“不会在意,你又为何放走若吟风?难道不是打的渔翁得利的坏主意?”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你可不会那么良善哦。
我们都是同类人,对于自己想得到的,会不择手段去争取。对于不想要的,即便钢刀架脖也不屑一顾。
我吟笑着偎入他怀中,“觞,相信我,你就是我想要的,除了你,谁都不能与我同行,我只想给你我的唯一。”
闻言,曲流觞虽极力隐忍,但藏在眼里的蓝海已波澜四起,他缓缓将我抱紧,越来越紧,紧到好像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薄唇轻而缓地吐出一个字节:“好。”
我忍着曲美人突发的热情,努力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收拾收拾,趁下旨前赶回去。”
曲流觞反手一把拉住我,“等等,阁中还有要事要处理,我们明日再走。”
再然后我俩手拉手漫步离开。
于是,被我俩忘记的萧瑟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我们消失在视野中,死不瞑目。
夜上中天。
我孤枕难眠,曲美人被大大小小属下霸占还未回来。
我从床这头滚到床那头,正无聊到考虑要不要劈昏自己时,一道极细的声响滑过耳际。
要一般人一定会忽略,可惜,姐非一般人。更何况,那声音是我在屋里窗下埋设的小机关被触碰时才能发出。
身为朝廷的人,要拐带走杀手头头,令他们群龙无首,令某某人肝肠寸断,两厢合计下,有今晚的暗杀也就不奇怪了。
我屏息以待,手中握紧九节骨鞭,慢慢靠近窗口,隐在屏风后。
黑暗中一道身影爬上窗台,轻手轻脚地进到屋中,左右一看,径直往床的方向走去。
我身形跃起,爆喝:“小贼拿命来!”手中鞭子挥出,那人没防备,竟被一下击中,闷哼一声,居然晕过去了。
我看看手里的鞭子,再看看被抽中的小贼,莫名不已,这样就晕了?为防有诈,等了片刻,才点灯去瞧,一看之下,不禁咋舌:“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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