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做好饭,就把她从床上捞起来了,蛋花汤、酱香肉片、松子肉饼,还有已经剥好的清蒸虾蟹……安杳吃的肚子鼓鼓的,打了个饱嗝,看看这小日子过得真不错。
安杳饭量并不是很多,每一个盘子都吃了几口,剩下的大盘菜自然都进了烬的肚子里。
等将他把碗筷都收拾完之后,门外便传来兽人的通报声,那只幼崽醒了。
“我过去看看。”安杳眼中露出一抹惊喜,身上的困意顿时消散,换了身日常风格衣服,“正好吃饱了出去转转,消化消化。”不然又该长膘了。
见烬下意识想跟上来,她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过去就可以啦!”
烬这几天除了陪她,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做,各种通报还有事情都堆了一大堆了,急需要他赶紧过去全都过目一遍、给兽人们下达安排……见男人眼中露出了几许不舍,仿佛一刻都不想离开自己,安杳觉得烬结侣后越来越有昏庸的潜力了,她得督促他继续当一个励精图治的狼王。
“那你把这个给他吧。”烬离开前,摸出来一颗淡红色的血石结晶,递给了她,“这是落在那只雪熊兽手中的一个雪狮兽人的精血结晶,似乎还是一个老长老的,那只幼崽应该也认识,不然也不会被这颗精血结晶吸引。”
“你把这个东西拿过去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说不定可以帮助他想起来是什么。”
“好。”
安杳接过这颗血石,攥到了手心中,便出门离开。
等她人已离远了屋子,身后的树丛阴影突然传来一阵冷风,这熟悉的触觉让安杳心中警铃大作,还来不及动作,一只冰凉修长的手便捂住了她的嘴,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一出,将她直接拉到了树后。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安杳睁开眼睛一看,果不其然又是纳尔修这只虫子!
“你怎么又来了?”安杳气的眼睛都要喷火,觉得这虫虫子真是不怕死,他是真觉得她不舍得告发他?这厮对自己的魅力未免太有信心了。
纳尔修脸色却并不复上一次见面时的愉悦,他略显冷淡阴沉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上下,最后定格在了她赤裸的那一截纤细皓腕,那上面的银色兽纹如此惹人注目,简直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成。
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把攥住她纤细柔软的手腕,拉到了自己怀中,低头在她白嫩的脖颈间嗅了嗅,长睫遮盖的眸底闪过一抹暗色,“……真讨厌,掺杂了其他雄性的气味,没有之前好闻了。”
感受到那充满侵略气息的冰凉呼吸落在自己的脖颈,那一片的皮肤都瞬间鸡皮疙瘩起来了,安杳将他一把推开,通红小脸浮现几分恼怒,“我又不是你的东西。”
纳尔修 垂眸看着她,俊美的脸色阴沉了一瞬,但也仅仅是这么一瞬间就恢复了往常的笑意,意味深长道,“这才几天不见,你就结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那头狼兽?”
他 一只手仍旧紧紧捏着她的手腕,说话间力道又加深了几分,犹如铁钳般死活放不开。
“你、你放开我!捏的我手疼了。”安杳皱了皱鼻尖,眼角渗出了几分红叶,天知道这只虫子明明是一份校运营的的样子,但他手中的劲儿简直大的可怕,就轻轻捏了这么几秒钟,就把她手腕捏出了好几道红痕。
纳尔修这才放开她。
果不其然看见她手臂处红了一圈,眼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愧疚。
安杳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只是低头搓了搓手腕,还刻意退后两步,离他远了一点。
她看出了这只虫子现在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阴暗危险的气息,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刚开始戳破他真实身份的那段时间。
“对啊,我已经和烬结侣了,我可是有伴侣的雌性了,所以你是要放弃了吗?”安杳心中闪过一抹慌乱,害怕这个虫子爱而不得想破罐子破摔得不到也毁掉啊 之类的那些反派举动。
她仰了仰下巴,努力保持着镇定,直视着脸色平静的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正在安杳想着要不要再说几句话,开解一下纳尔修的时候,却去不料他环抱住手臂,唇角溢出来一声轻笑,“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抢的就是有伴侣的雌性?”
“相比较那些太过于单纯稚嫩的雌性,那些已经结过侣的成熟雌性,对我而言更有诱惑力,处起来也更带劲……”
安杳,“……”
她听着这轻浮的话,小脸都黑了。
这厮不会是个bt人妻控吧?
安杳不想理他,“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叫人了啊。”
纳尔修继续冷眼看着她,似乎料定她不敢做什么。
安杳气沉丹田,一声吼,“快来人,有外族入侵者!”
纳尔修骤然瞪大了眸子,俊脸瞬间就黑了。
哒哒哒,很快就有附近的兽人守卫听见动静,手拿着铁刀石矛火速赶来。
看见不远处急匆匆赶来的一众人影,纳尔修沉了沉眸,扭头看向她,咬牙切齿的笑,“好,很好,你等着,我过几天再找你!”
说完他整个人的身影便“嗖!”的一声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五六个兽人守卫赶来东张西望,却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影,便看向不远处的安杳,恭敬询问入侵者在哪里?
安杳淡淡一笑,“或许是我看错了,刚刚看见了一个黑鸟从天上飞过,我乍一看还以为是其他城池派来的黑鹰兽人。”随便说两句,将几个兽人敷衍走之后,她就直接去了霜的住处。
原本照顾霜的那两个兽人守卫受伤被送去医治了,所以又换了几个兽人过来照顾他。
看见她过来,几人恭敬低头,行了个兽世最崇高的礼节。因为他们知道这位美丽的雌性已经正式成为了他们王的伴侣,在他们心中将拥有与王一样的地位,在王的心目中更是远超自己的存在。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在就好。”
安杳让他们先下去休息。
几人不敢迟疑,恭敬退下了。
屋内的霜听见门外的动静,透过窗户看见雌性的身影,他那双日常略有些空洞无神的银蓝色眸子蓦地闪过一抹光亮,就好像是小狗等到了回家的主人。
他看向桌上的那一碗果水,脑海中不知掠过了什么想法,低头咬向自己的手指。
兽人的牙齿都十分尖利,他很轻松便咬破了手指,流下了一滴淡红色的血液,滴在了碗中的果水中。
因为果水本身就是艳红色的,所以这滴血液在眨眼间便融入水中,消失不见了踪迹。
似乎是因为那一瞬间的疼痛 ,他银白色的长睫颤了颤,低头在自己的指尖上舔了舔,矜贵可爱的姿态就好像是认真给自己清理毛发的猫咪一样。
令人感到神奇的是,他手上那道明显的伤口,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眼看门要开了,他小心翼翼捧着瓷碗,跳下凳子,哒哒走到门边。
安杳刚一推开门,便看见老老实实恭候在门口的小幼崽,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也没有多想,领着他往屋里走,“怎么出来了?外面现在天气还是冷,你现在身体才刚好,不要把自己冻坏了。”
“姐姐,这个给你喝。”霜认真点点头,随后便将自己手中的一碗果水高高的举过头顶,送到她眼前。
安杳目光闪过一抹惊讶,对于小孩子的主动示好自然是感到本能的开心,她伸手接过那碗果水,并没有多想,便饮了下去。
这碗果水也不知道是由哪种果子做的,酸酸甜甜的,倒是挺可口的。只不过唇齿尖又似乎若有若无地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气,转瞬即逝,恍惚让人以为是错觉,并不会去多想。
霜仰着那张白嫩精致的小脸,认真看见她把那小半碗果水都喝完了,一滴水都不剩,那双漂亮幼圆的眸子中露出单纯的笑意。
安杳,“谢谢霜,很好喝。”
霜乖乖接过她递过来的碗,低头腼腆的小声问道,“姐姐,你还喝吗?”
安杳摇了摇头,“不喝了,出来前我刚吃完饭,现在肚子很饱,喝不下去了。”
霜点点头,眼中似乎有些失望,但没有多说什么,便将碗放在桌上。
安杳没有忘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从口袋中摸出那颗精血,放在了小孩软乎乎的手掌中,“这是给你的……”
她微矮下身子,平视着他,眼中含着悲怜与安慰,抿了抿唇了,喉咙有些发涩,“这颗血石,应该是你们一族长老的精血结晶,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霜看见血石的那一刻,小脸上的血色仿佛瞬间消失不见,他微微摊开掌心,低头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掌心中的精血,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长老那和蔼的面容,眼眶顿时就湿了,“长老……”
族人……
都是他害了他们,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也不会遭到这种迫害,甚至丢掉了性命……
安杳看他如此悲伤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抱住他,伸手抚了抚他细软的发,无声的表达自己的安慰。
她不知道他们一族的过往和他的从前,所以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只是保持着温柔怀抱动作,送上一点自己微薄的温暖。
胸口衣领的湿度渐渐晕染开来,霜并没有发出哭声,也没有发出哽咽,他 听话又恭顺,不舍得让自己的悲伤与哭声惊扰了这个世界,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晶莹的泪珠无声落下……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之后,他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除了眼角还泛着几分红意,看不出一点其他的情绪。
他小心翼翼将这颗精血收好。
“谢谢姐姐把这个交给我。”
“不用多谢,这本来就是你们族人留下的,自然也应该交给你,我只是帮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安杳摸了摸他依旧苍白发凉的小脸,顿时更加心疼了。
明明她印象中的小孩子是充满着生机勃勃,但霜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冰雕一样。
“那些兽人为什么要捉你们?你还能再想起其他的事情吗?”
她对雪狮兽一族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唯一的获得途径只能是从霜的嘴里。
霜依旧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冰塑一样,低垂着头颅看着手中的血石,沉默着一言不发。
安杳看他的神情,感觉他应该是想起来了些什么,但是并不想说。
安杳并不勉强。
她再清楚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说就不说。
她站起身,本来是打算让兽人给他准备一些吃食,霜却误以为她要离开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几乎是本能伸小手轻扯住她的衣袖,
轻轻唤道,“姐姐,我想起来了,我们一族的秘密……”
他全都想起来了。
其实在这段时间,他的记忆一直处于慢慢复苏的情况,在见到精血结晶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
以及他们一族的秘密。
还有……他的秘密。
“这个秘密,我可以告诉姐姐,我也只告诉姐姐你一个人。”他冲安杳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眼中荡漾的这个世界最干净的色彩。
“那些贪婪的兽人之所以追杀我们的血狮一族,是为了抢夺我们雪狮一族的圣物,而那个圣物在我身上。”
“更准确来说,那个圣物,就是我。”
“我的血可以让活者能量大增吗,心头血则可以让死者死而复生。”
“请姐姐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他 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真诚,似乎还带着一丝放松的释然。
他 终于下了这个决心,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告诉自己最信任的人。
她 会不会也像那些追杀他们的兽人一样,知道他们一族的秘密后,便对他赶尽杀绝。
霜在赌。
但他心中没有丝毫悔意。
不管他有没有赌对,不管姐姐 会不会杀他,他都无怨无悔。
她 救过他好几次了,他 的命本来就是她的。
就算要还了这条命,他也甘之如饴,甚至因为能够帮助她而感到由衷的开心。
“姐姐,你想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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