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为你舍弃什么呢?”她一身清贫,就连她母亲的医药费用都是你在暗中帮助!后面的话,莉莎并没有说出口,但从她那毫不在意的神色里姜日宸并不难猜得出来。
他帅气的脸上带了一丝温柔。他说:“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第一次拒绝你的时候,我都说了一些什么?”
抬眼对上棕眸里的缱卷,莉莎恼怒地别开眼儿。这样的眼神,她沉沦太久,却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份缱卷而深情的模样并不是对着她!
她努力搜索着记忆里那些令自己不舒服的片段,直到她缓缓记起眼前的男人曾在跨年之夜站在泰晤士河的边上,吹着冷寒的风、指着伦敦的高楼大厦对身旁的她说:“灯火明亮的夜,却依然照不进我的心底。你可知道,我心底的那颗星辰,不见了!她不见了!”
他像个喝醉酒的人微醺朦胧着双眼、沐浴冷风之下时苦涩和神伤看着远方。
“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在火车上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她!”
“她是谁?”
“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小丫头,古灵精怪……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精灵,只要看着她在我的眼前,我的整颗心都是满的……这无关乎身份、地位、学识、背景,我就想呆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闹,看着她笑。于愿足矣……”????是啊,她竟然忘了那一句‘这无关乎身份、地位、学识、背景’,他在用自己的行动在告诉她,该放弃了!
莉莎回忆着当年泰晤士河的冷风凉透她的暖心时,她非常不甘心地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在他的身后。为了他,她苦学中文多年。为了不让他思乡情切,她尽量用中文与他对话;不断尝试着去了解有关他的一切。他常去兼职打工的地方也逐渐变成了她的据点、她也在父亲无奈的眼神之下,一次又一次地主动去当他的说客,去提供她所能给予的帮助。
而这一切,似乎都成了多余!
“因为是她,所以你才无怨无悔的去爱?”即便已经认知到这一点,但是当莉莎看着姜日宸诚恳的点下头的刹那,她的心口仿若被刀剐去了一部分。疼得她再也隐忍不住,落下了无声的泪水。
五年了,他依旧这般绝情!
“这般的爱,她知道吗?”
姜日宸顿了会儿,回答道:“她不需要知道得这么多。只要知道,我爱她,就足够了!”
“……”
二人各自深思,同时也陷入了沉默。
整个办公室内,除了姜日宸敲击电脑键盘的声响便再无其他。
莉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神色淡淡,却也没有过往被拒绝之时的愤怒。她很平静,像个多年老友一般坐着,拿出手机在滑动。
过了好久,莉莎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姜日宸深邃的棕眸,认真地问:“如果是我先认识的你,你会不会选择我?”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没有‘如果’……”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让我和夏依米公平地来对待你?毕竟,她可是非常同意我也对你好!”
浅笑一声,姜日宸摇了摇头:“正是因为猫儿她同意,所以,我才更该拒绝你!你该清楚,你要的那些、我根本给不起!”
凝上蓝眸里一闪而过的震惊,姜日宸走到沙发前、稍稍弯下身来伸手拿起莉莎面前的杯子。他走到饮水机前替她续了杯。
“很抱歉,我这没有其他的饮料可以招待你,如果想喝咖啡的话,我让人给你到外面买一杯?”
“不用了!”莉莎快速地扬起头,拭去眼角的湿润。她微笑时候的样子酸涩而皱眉,说:“不如,你陪我几天?然后,我跟夏小姐解释清楚?”
“……”
“怎么,不愿意?”
“确实有一点!”姜日宸的棕眸里透出一抹疏离的冷,他站在那儿俯视而望去,清雅地说了句:“你既然能够说出刚才那番话来,便自然应该清楚最近的我到底有多忙。我连仁雅医院都没法儿天天过去,你觉得……我有时间来陪你?”
“哈,什么时候,姜总也开始不说实话了?”莉莎站起身,优雅地走近姜日宸的身侧。伸手挽上他的手臂,却被对方轻巧的躲过。
“你之所以没去仁雅医院,只怕是不想你的心上人难做吧?我可是听说了,夏母对你这位未来的女婿人选可是相当的不满意呢!”
“你竟然调查我!”
仰视姜日宸完美的侧颜,莉莎试图倾身而吻过去。但,再次遭到姜日宸巧妙地错过身。一时难掩心中的愤怒。却在棕眸蓄满霜雪般的冷寒之时,她又极力掩饰住自己真实的情绪。
“……”
敛去眸底的尴尬,莉莎冷笑了一声:“你对我,总是这样的无情!”
莉莎在姜日宸的办公室内一直坐到窗外的天色染上了黑。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会在姜日宸认真工作的时候瞧上他几眼。然后,她唇角挂着笑意、满足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直到姜日宸把基础部分的工作处理完毕以后,一抬眼,他便看见沙发上安然睡着的人儿。
从衣架上取来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给莉莎盖上。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指针指向了晚上10点35分。
猫儿她,估计也该睡了?
想到这儿,姜日宸坐回了办公桌后、安心的继续工作。
而仁雅医院肾内科的普通病房内,夏依米睡在折叠椅上。她张大着双眼,借着床头的小夜灯光亮盯着天花板而发呆。
钱来舒下午见到她的母亲时,她明显地感觉得到母亲是欣喜的,而这份欣喜一直持续到晚餐结束之时。甚至于,母亲还同这位见面次数不超3次的外甥女、聊起了当年——她带着夏依米在s城附近的小乡村生活时的点滴小趣事。
因为这些,一度让夏依米在这位陌生的表妹面前显得有些尴尬。像是一部为她特制的回忆记录电影一般、细细诉诉间将过往里的那些或感动、或温暖的瞬间浓缩成了一杯酱香的酒、时刻散发着记忆的温度带给夏依米别样的体验。
“丫头,睡了吗?”
突然,头顶上传来母亲温柔的问话声。
敛神而起身,夏依米对上李茹玉微笑的脸,说:“嘿嘿,当然没有……可是枕头睡得不舒服?要不要我把这个抱枕给你?”
说着话,夏依米转过身、拿起折叠椅上放着的熊本娃娃。15寸的大小,恰巧适合用来枕着。
“不用,这个床铺没问题。妈妈,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这么多年来,我的丫头,辛苦了!”
听到母亲的话后,不知为何,夏依米已然满目晶莹。母亲亲口说出的‘辛苦了’三个字仿同有着魔力一样让坐在躺椅上的人儿瞬间僵硬了身体。
她极力隐忍住想要落下泪水的冲动,梨涡浅浅的笑着。
她说:“妈,干嘛这样?我一直都会在的……一直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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