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谭家门这一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不过这么好的天气也更改不了已入寒冬的季节,谈净和谭景翊两人穿着同色系黑色长款呢子大衣,同样高挑的匀称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脚蹬皮靴,看起来精气神十足,同样也是气质出挑。额
两人把车停在了谭家住所附近比较空旷的一处坝子里,然后步行一路来到谭家别墅。
虽说富人区,来往车辆更多,行人极少,可也并非没有,两人气质出众,还穿着情侣装,自然第一时间吸引了过往人群的注意里,当看到他们停在谭家大门口按门铃,顿时大家的心里开始了各种猜测。
近段时间的谭家,可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暗潮汹涌,暗地里,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谭家,在这个虎狼环伺的地方,曾经的谭家也许会让人退避三分,可如今的谭家,依然没了那个能耐,各方势力等待着谭家露出虚态,然后他们准备一拥而上,将谭家直接弄个土崩瓦解。
很快就有人来打开了大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并不熟悉,不过门卫也不是个傻子,主人家提前就交代过了,如果有陌生年轻男女登门,一定不能让他们走掉。
礼貌露出笑容,请两人稍等,然后身影迅速没入谭家别墅内。
没两分钟,别墅里响起充满脚步声,紧接着出了门卫外,别墅里还走出来两个女人,一个年轻点儿,一个中年贵妇,应该是母女。
看到谭景翊,笑容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释怀,露出得体笑容,朝着谭景翊招呼,“是景翊吧?”直接把谈净给忽视掉了。
也没生气,反正今天来也不是搞好气氛的,对方这样对她的态度,倒是极好,一会儿闹起来,双方都不好看的时候,她也更安心些。
谭景翊没回答,不过这样的沉默也是最好的回应方式。
贵妇人也没在意,笑容继续保持,然后还偏头对着她身边站着的年轻女子道:“还傻站着干什么,不是时常问我你大哥吗?眼前这就是你大哥了,还不请人进屋。”
年轻女子极会来时,至少面子活儿做的极好,谈净都挑不出错来。
“大哥,喝水。”年轻女子端了两杯水出来,一杯放到谈净面前,一杯亲自递到谭景翊面前,还笑着跟谭景翊说话。
默默看了一眼,也没伸手去接。
年轻女子笑容有些僵硬,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接过了年轻女子手里的水杯,轻轻放到了谭景翊面前的茶几上,熟络热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景翊别介意,你妹妹毕竟跟你从未见过面,懂事后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就时常问我们你的事情,今天突然那见到你,难免有些激动,不知道你的爱好和忌讳,别生气。”
“……”
“对了,你爸在外面忙事情,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你坐会儿。”然后拉着旁边的年轻女子就离开了客厅。
等着人都走了,谭景翊本来冰冷的气息稍微变得轻快,转过头,看向旁边坐着一言不发的谈净,“如果觉得不高兴,你随意就是,不用在意其他。”刚才一路走进来,傻子都能注意到那对母女俩是故意在奚落抵制谈净,其实他心里很不高兴,只是谈净恰恰在他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的时候就握一下他的手,或者看他一眼,总能很顺利的压制下他内心的火气。
短短半个小时,本来只有一对母女在家的谭家,陆陆续续就来了很多人,老老少少皆有,应该都是些三姑六婆之类的亲戚。
谈净淡定自若,仿佛周围这些人都是空气。
当然了,其他人似乎也将她视作空气。
这么多人里,自然得有两个最具权威的人来首先发言了。
等着人到齐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里,一位年纪大概七十岁左右的老者,干咳一声,目光落在了谭景翊……还有谈净的身上。
“景翊,如果可以,能不能请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先回避一下?”老者率先发言,就是朝着谈净开炮。
对于这种事情,谈净早就料到,或者说,谭景翊早就料到,伸手自然的握住谈净的手,抬头,看向说话的老者,“我跟我妻子是一体的,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景翊——”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悦,但又感觉自己理不直气不壮,所以很多话都哽在了喉咙口,硬是半天后只吐出个名字,其余的,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我们晚上还有约,距离这边过去的话,还要费些时间,虽说现在还不到中午,但时间还是比较紧的。”谈净旁若无人的跟谭景翊聊天。
“嗯,我知道了。”谭景翊听完,淡淡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之前说话的老者,这个时候蹙紧了眉头,看向谈净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子,那眼神和表情,显示出了他对谈净极大的不满。
老者这样的反应,让周围很多明显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兴奋了,一双双眸子似有若无的扫过谈净,如同看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被老爷子盯上的,没几个有好下场。
自以为是的女人,真以为谭景翊能够保得了她?
“景翊,你身边这位小姐,是不是少了点儿规矩?”老者的声音响起,很威严,至少在大厅里一出声,本来平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冰冷。
拉着谈净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并不是怕,也知道谈净不会怕,只是下意识的安慰,下意识想要让谈净了解,他也感觉到了老头子的态度和对谈净暗地里的施压。
“规矩?”谭景翊抬头,双眸直视着说话的老者,一双平和的眸子如同冰棱,没有丝毫温度,反而被看着的人感觉冰寒刺痛入骨,“我的规矩,都是我妻子教的,她如果没规矩,那么,我恐怕会更没规矩。”
本来给大家平和的谭景翊,突然就变了脸,谁都没想到,同时,大家也第一次直面的感觉到了眼前的谭景翊很危险,特别是刚才说话的老者还有几个稍微有件事的男人,都下意识的给自己设起了防护墙,而其他人,紧张恐惧着皆有之。
“景翊,爷爷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爷爷讲话。”最开始说话被谭景翊的气势所慑的中年男人,这个时候也找回了自己的状态,板着一张脸严肃的对着谭景翊道。
谭景翊却连一个眼神也没赏给中年男人,直直看着老者,继续道:“今天上门,并非是让你们教我们所谓规矩,或者说给我妻子立威的,今天来,只是明确告诉你们,我虽然姓谭,不过那也是因为这是我妈给我冠上的姓,如果你们有意见,我随时可以改姓。”随后又略微蹙眉,“不过细细想想,我似乎都忘记我妈的姓氏了。”又或者,他妈根本就没有对外透露过姓氏,连他,竟都不记得她妈姓什么呢。
老者板着一张脸,一双眸子古井无波,直直盯着谭景翊,谁都看不透此刻老者内心的真实想法。
倒是中年男人,很是愤怒,双眸几乎要喷火,看着谭景翊犹如看自己恨铁不成钢的败家儿子,“景翊,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你难道还没长大,还不懂事吗?”
“你想多了,我出生至今没有受过你们的一食一衣,更没受过你们任何人的教导,根本你们,顶多如同你感概说的,只是流着相同的血,其他的,没有分毫关系。”谭景翊这话语调不轻不重,却是恰到好处,击中在场所有人的心。
中年男人听了痛心疾首,同时也带着一丝悔意,对着谭景翊低声道:“你还是怨为父当年没将你带回谭家,对吧?”
“……”
谭景翊没回答,只是因为不屑回答。
这个时候,老者也发话了,“当年的事情,你父亲固然有错,难道你母亲就没有错吗,当年贸然闯入,破坏你父亲的婚姻,甚至还提前生下了你,这放在我们身边任何人的家里,那也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你难道就没设身处地为其他人想想吗?”
“……”
“当年如果你父亲执意将你带回谭家,不说大家如何想你,光是你自己,能否适应得了谭家当时的环境,和大家各种猜疑的目光?”顿了顿后,老者又继续补充道:“后来你爸跟我商量,也找了你薛阿姨,你薛阿姨为人贤惠大度,只是稍微犹豫了也就答应同意你回谭家,你爸和薛阿姨亲自去接你,可你已经不是所踪,后来听闻你的消息,也让人去找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意回谭家的啊。”
一席话下来,说得倒是很动听,至少,谈净听了,都觉得这老头儿说话抑扬顿挫,很是有渲染力,这不,看看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谭家人,眼里,不都流露出一丝异色了吗?
“您说的这些我没必要听,今天上门,主要是想和你们探讨探讨,你们借我名义,四处登门拜访,甚至还高谈我的婚姻之事,不知是不是?”谭景翊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略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双眸里带着丝丝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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