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谣

    
    第八十一章：叶荐叛变（7）
    事实上，白敬远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叶荐对于他的招揽之心。
    像是这样的东西，他都已经可以拿出来给自己看了。
    那么若是自己真的没有答应他的招揽的话……会不会被灭口还真的是不好说。
    白敬远这样想着，只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了。
    他赶紧的直接跪了下来，对着大皇子殿下说道：“殿下，以微臣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必定是真的无疑。那么这样的话……二皇子不就是在……”
    叶荐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到底，我也就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白卿理当知道，父皇不明不白的就忽然身体不适，不能处理政务。若是说这件事和叶柯没有任何的关系，恐怕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的。”
    “白卿，将心比心，若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你，你是不是也会选择和我一般的道路？”
    他伸出手，放在白敬远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原本就因为常年在边疆杀敌而沾染了些许杀意的眸子现在看起来更是格外的深邃，叫人摸不透。
    白敬远一直低着头，权当自己根本就没有看见。
    若是他真的接了，那怕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这件事情头绪众多，还是需要好好的捋一捋，不可贸贸然行动。
    帐子里安静了将近半晌之后，才传出他的一声轻叹：“殿下，微臣今日忽然得知了过多的事情，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允许微臣好好的思考一下。”
    叶荐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出来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有些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但是若是换位思考一下，今日白敬远确实是忽然的被告知了太多的事情，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在情理之中。况且，要让一个原本是一直忠心为国为君的人忽然帮助自己谋逆，确实也不是很稳妥，大概是自己过于心急了。
    若现在把人逼得太紧，怕是会出事吧。
    “起来吧。”他幽幽的说道，“白卿，三天，至多三天的时间，我必须要知道你的答案。”
    白敬远站起身来，双手平举过头顶，深深的弯下腰：“是。”
    随后便准备退下，回自己的帐子。
    “皇祖母！”叶荐最后仿佛是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一般喊了一句，“皇祖母，是被父皇亲手杀死的！”
    白敬远只是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好像是被钟敲了一下，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叶荐最后的话，无疑是一颗炸弹，将白敬远的思绪都炸的乱七八糟。
    今日的鸿门宴，他算是侥幸过关了。若是他当时就拒绝了，可能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出来了吧。他记得自己跪下的时候，依稀听见了帐子外面整齐划一的靠近的脚步声。大概是大皇子府上的精兵吧。看来这次，叶荐是真的准备动手了。
    他现在只是感觉脑子里面实在是乱的厉害，只想要好好的梳理一下。
    白羽见他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白敬远苦笑了一下，这种事情，他若是说出来，听见的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会受到牵连吧。这让他怎么开口。
    白羽见他不说话，倒是也大概能看出来事情的严重性，也就没有再多问。
    “主子，您到底是在烦恼些什么属下是不清楚的，只是有一句，早前属下听见外面有风声，说是大皇子殿下和西离勾结，意图谋反。虽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若是真的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话，请您听属下一句——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同流合污，事情估计已成定局。”
    说完，他便退下，留了白敬远一个人坐着。
    但是白羽的话确实是惊醒了他。
    现在几乎是已经成为定局了，大皇子才会来招揽他。事实上，他的意愿在整个的计划里面根本就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就算他真的是拒绝了，因而死在这里，后人至多会夸赞两句他的气节，随后还不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忘却。
    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之下。若是情况更差一点的话，只要活着的人稍微动一点手脚，他也就是那助纣为虐的人，那么他的牺牲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所谓的忠臣，也就是要忠于君主和国家，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忠于百姓。
    现在，君主昏庸，先不说之前为了什么平息上天之怒而枉顾百姓的痛苦，硬生生的修建了什么金身佛像。随后还又接二连三的爆出来之前做的丑事，甚至二公主叶唯苒和太后都是他动的手。他，还有什么继续这样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人活着总是有私欲，终究都是唯恐能让自己活下去。
    他早前的十几年都是为了沧月的百姓和安危而活，现在，就当他是佞臣好了，他也想要活下去。
    白敬远闭上眼睛，颇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若是父亲和外祖在泉下有知，怕是会不得安宁吧。
    第二日一早，叶荐还在帐子里面的时候，白敬远就进来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这么说着，他伸手向后屏退了正在为他戴发冠的江九。
    江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向着白敬远行了个礼之后，径直退了下去。
    “回禀殿下，臣……”说道这里，他直接就跪下了，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臣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说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都经过深思熟虑，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撼。
    叶荐看着他，视线飘远，仿佛是透过他，看见了日后自己即将坐拥的万里河山。回过神来，他竟有种满腔热血的感觉。
    伸手扶起白敬远，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句：“白卿。”
    两人相视一笑。
    虽说现在确实是一派悠闲的样子，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情，却不是那么的轻松。
    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结果最后是个什么样子，但是这样的一步，他们必须要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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