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谣

第八十八章:宫门大开

    
    第八十八章:宫门大开
    看着面前高大雄壮的宫墙,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红墙黄瓦,高楼琼宇交相辉映,多少少年帝王的英雄梦,豆蔻少女的美好年华,都蹉跎在这里。
    看着耀眼,不若说更像是个吃人的魔兽,不论是谁,只要是进来了这里,若是不脱一层皮,怕都很难出来。
    但是,这里,终归还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最崇拜,最憎恨,也最想要得到承认的人,现在就在这个宫城的最高点。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作何感想。可能会失望吧,或者是愤怒,或者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但是没有关系了,这下子,应该是可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吧。
    至少是让他能记住自己,也算是值当了。
    寂沧涵苦笑一声,他迄今为止从来未曾指望过父皇真的就能如同待二皇兄一般待他,但到底是人的劣根在作祟,终究还是愤愤不平啊。
    “殿下……你这是……后悔了?”
    顾盛见他长久不作声,在后面有些不悦的说道。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早就是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这又是在心软个什么劲?
    “攻城门!”
    低沉的一声虽说不是很响亮,但是却莫名的带上了一股子悲壮的意味在,仿佛现在要攻破的,不单单只是一座攻城……
    只是根本就没有等到他们真正的动手攻城,城门竟然就自己打开了。
    没有预料之中的负隅顽抗,战况惨烈,甚至是连交手都没有,就在这样的一片寂静之中,这场玩闹般的逼宫竟然还进行到了最后的一步。
    没有人说话,很明显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不说当朝,就是这么多年一来,没有哪个皇帝说是被逼宫之后自己主动大开城门迎接的。就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有可无,随要随不要……就好像是他的存在一般。
    宫门向着金銮大殿的这条路上,寂沧涵总觉得自己走的很慢很慢。一步一步迈出去,连带着身上的盔甲铿锵作响,冰冷的铁器碰撞的声音一阵阵的传入每个人的心间。铁骑铮铮之间,竟也掩不住他一人的脚步声。
    分明没有见血,却好像是闻见了鼻尖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阴暗潮湿混杂着血腥的气息。周身的毛孔也似乎是有所察觉一般的收缩了起来。
    顾盛跟在寂沧涵的身后,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若是此事得成,他就会是最终的王。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像是走向自己的辉煌,走上哪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反而像是……
    将军明知自己不能战胜,但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和百姓,不得不提起刀剑,头也不回的奔赴死亡。
    不应该是这样的。
    “吱呀”的一声清响,这座辉煌的宫殿,就这样被打开了。
    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边上有人在弹琴,素指在琴弦上随意的拨动着,明明看起来好无章法,但偏偏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勾人心弦。
    见他们进来,那琴音也没有被打断片刻。
    那帝王,那乐者,就仿佛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忽然出现在大殿上的这么一帮子浑身武装的人一般。对酒当歌,不亦乐乎。
    “陛下还真是雅兴。”
    僵持许久过后,到底是顾盛首先沉不住气了。他多年的心结,现在解开在即,他怎能不急迫?
    寂政端酒杯的手一顿,随后一直没停的琴音也止住了。他抬起眼睛,就那么淡淡的看了一眼。
    不知是上位者久了,还是旁的缘故,只此一眼,就让众人汗毛一竖。寂政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飞扬的长眉微皱,似乎是因为被人扫了自己的雅兴而深感不悦,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不明的寒光,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殿外与殿内金器折射的光,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
    寂沧涵甚至是可以清楚的听见后面有人上下牙齿碰撞在一起打寒战的声音,估计现在怕是已经有人两股战战,快要站不稳了吧。
    这一幕,多像是当年自己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个样子。
    只是当时的自己跪在下方,满身虚汗,而他亦如现在这般,无喜无悲,无动于衷。
    这世上最伤人的可能不是恨意和愤怒,而是我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中。
    定了定心神,寂沧涵吩咐到:“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几句话,可能需要好好的和我这位父皇谈一谈。”
    “……殿下……现在首当其冲的……”
    顾盛现在也有些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只是现在哪里是闲谈的时候……
    他顿住了,寂沧涵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奇异的,他的脸,与皇上刚刚的表情如出一辙,就连气势也是极为相似。这样的震撼,直接讲他还没有说出的话堵在了嘴边。
    “……至多一刻钟,殿下。”说完,他转身,带着身后的将士们开始逐步的扫荡各宫,彻底的更换宫内的部署。
    “啪嗒。”
    两人相顾,沉默良久。
    “父皇,对于今日的场景,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惊讶?”
    寂政只是偏过头来看着他,轻轻的举盏饮杯中酒,良久之后,才仿佛是赏赐一般的开口:“无。”
    “果然。”
    他自打看见宫门大开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父皇必定是一早就知道了他的打算。只是,若是常人倒也罢,这般举动只当是怕了在示好求饶,可这人偏偏是眼前之人。
    自己最为尊重的父皇,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论算计,他必定是自愧不如的,就算今日折在这里也是不足为奇。
    可偏偏……
    “父皇,”他的眸子有些哀怨的意味:“您当真是可以为他做到这般田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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