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殿下是……”何若行莫名其妙地被林淼带进宫,又莫名其妙地被单独留了下来,一头雾水。
他上上下下打量周墨淮一番,没有印象。
只知道能住在宫中的男子,身份一定不简单,且很大可能是皇上身边的内侍。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帮我个忙。”周墨淮没有否定何若行对他的称呼,也为坦白自己的身份,“帮我画一个刀谱。”
何若行的父亲何裴戈画功了得,特别是在画人这一方面,更是栩栩如生韵味十足,芳华鸳的画册就是何裴戈画的。
三年前温文澜有传旨让何若行进宫作画,周墨淮认为,何若行可以帮他这个忙。
何裴戈盯着盘龙转了一圈,又看了一下周墨淮的脸,很快一副画面便出现在何若行的脑海之中。
他以前很少能画到相貌俊美的男子,而其中能展露风姿的人,就更少了,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周墨淮,这张脸这样的气质,是个画师都会动心。
“殿下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便是了。”但是来的匆忙,何若行只带了一些简单的用具,而且他不是很能确定能画出周墨淮的感觉,“先让草民试一试,如何?”
周墨淮只想让何若行帮自己重新绘制一本刀谱。
而何若行却想再画笔下勾勒周墨淮的风姿。
两人各怀心思,但目的总归是一样的,遂一拍即合。
周墨淮带着何若行来到小花园里,简单说了要求之后,周墨淮便动了起来。
他脚下步伐灵动飘逸,手上大刀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都充满威胁,杀气腾腾之中流畅的优美的动作又叫人挪不开眼。
何若行差点就看呆了,回过神后他赶紧执笔在纸上留下眼前所见之景。
三招过后,周墨淮停下动作,何若行也放下了笔。
“请殿下过目。”何若行望着纸上的画,满意地点点头,他捧起画纸高举过头顶。
周墨淮扶着刀杆,一手按在胸口上缓了一段时间,才走过来,他接过何若行递来的画纸,一张张看过,很是满意。
“就这样了,不过这些画纸我得留下来,不能让你带出宫。”毕竟这些还是刀谱,不能随意流传出去。
何若行低声应道,把画纸都留给了周墨淮,殊不知他回府之后,将印象中的周墨淮都画了出来,不是画刀谱,而是单纯画周墨淮这个人。
从在羿华殿里见到的周墨淮,到挥舞盘龙英姿飒爽的周墨淮,都有。
送走何若行之后,周墨淮这才把林淼等人放了进来。
“周将军,你没事吧。”门一开,林淼立刻扑了进来,抓着周墨淮左看右看,生怕周墨淮有一丁点的不适。
他更怕周墨淮在里面一直摆弄着盘龙,那更可怕。
“这里是皇宫,我能有什么事?”周墨淮坐下来喝了口水,方才动了一下,现在伤口处更疼了。
不过周墨淮面色不变,他是不会让林淼看出端倪的。
林淼半信半疑,看了一眼靠在一旁的盘龙,周将军方才真的没动过盘龙吗?
这么想着,周墨淮忽然站起来直直走过去,又拿起了盘龙。
“周将军求你别动了。”林淼心里还是慌的,就差扑上去抱住周墨淮的腿了。
“我只是把盘龙放好而已,放在这里太显眼了。”周墨淮拿着盘龙进了后殿,他把盘龙靠墙放好,又用帘幔遮挡着盘龙,才点了点头。
只要不去把帘幔掀开,是不会看到盘龙的。
“今日之事不要对陛下提起,我没什么事,会让她白白担心一场的。”周墨淮望着窗户,只有一层光透进来,“我不想让她担心。”
一连好几天,温文澜都忙得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过来陪周墨淮。
而白天只要温文澜不在,周墨淮便会传何若行进宫,接着把林淼等人赶出去,让何若行帮他画刀谱。
何若行频繁出入羿华殿,风司早有察觉,周墨淮也不担心温文澜会知道,现在她正忙着处理朝中大事,无暇顾及到他这里。
等到她察觉的时候,或许刀谱已经完成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刀谱的日益完善,周墨淮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林提点已经叮嘱过他许多次要静养休息,周墨淮嘴上应着,但画刀谱的事一日不停。
又是一日画刀谱结束后,周墨淮支撑不住直接躺倒在地上。
温暖的阳光洒在周墨淮身上,他却只能感受到地底下的寒凉。
“殿下,你没事吧。”何若行放下画笔,一抬头发现周墨淮倒在地上,赶紧跑了过来,“我扶你起来吧。”
何若行只以为是周墨淮舞刀太累,殊不知周墨淮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到了必须卧床静养的地步。
中了不死花的人,必须得每日静养,保持精力才有足够的力量冲抵不死花带来的伤害。
不死花能让人的伤口久久不愈合,就是不断地从身体内吸取力量去撕开伤口周围的血肉,同时伤口自身也在不断愈合,这也是需要精力的。
人虚弱了,被不死花吸取的精力不会少,但这么一来,就没有足够的精力支撑身体,人很快便会垮掉。
久而久之,伤及根本,便很难再恢复。
“拿来我看看。”周墨淮摆摆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画。
何若行赶紧折回来把今天的画拿到周墨淮面前。
周墨淮支撑着坐起来,眼前全是黑雾,他眨了眨眼,眼前依然是黑雾萦绕,看不清纸上画了什么。
“殿下,你没事吧……”何若行见周墨淮脸上几乎没了血色,不由得担忧起来。
只是摆弄一下大刀,不会这么累吧。
周墨淮闭上眼睛缓了缓,他没说话,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又等了一会,才勉强看清画纸上的东西。
“今天就到这里吧。”周墨淮将画纸收好,缓缓地站起身,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按着伤口调节呼吸,才稳住脚步,“你先回去吧,还差两次便可完成了,辛苦你了。”
被周墨淮这么一说,何若行诚惶诚恐弯下了腰,他能画到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画,多亏了周墨淮,说辛苦那更是谈不上。
送走何若行,放下盘龙后,周墨淮便躺倒床榻上休息了。
不知为何他今日觉得特别疲累,就连躺下来都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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