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汤睿脚下一个踉跄,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转身梗着脖子道:“姐,你上次不是说以后都不打我了吗?怎么还下手这么狠?”
“你如果少犯点儿贱,我一定说到做到。”林静楠凑近,双眼微眯,眼底带着浓浓的威胁。
看到她这个表情,汤睿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道:“开个玩笑嘛又不是猜不到他是你战友。”
两人说话间,易晨已经走近,双手环胸靠在路灯边没有说话。
“以后说话注意着点儿,小心我抽你。”林静楠恶狠狠来了这么一句,转身拉开车门看向了易晨:“老易,上车。”
易晨站直身子,回味了一下“老易”这个称呼,自己似乎并不反感。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地,他淡定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林静楠摇下车窗,手炫耀似得朝年轻人挥了挥,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汤睿看着轮胎划过地面溅起的烟尘,发泄似得朝空气踹了一脚,转身拦下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林静楠与汤睿的相处模式总是这样,每次都是汤睿吃蔫,可每次林静楠呼叫他时,他又总会屁颠屁颠地过来。
隆景市距离沅芜县有一段距离,即使是走高速也要四五个小时,晓得易晨话少,林静楠只开车,没有开口,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和你弟弟,很不一样。”似乎是觉得林静楠和汤睿太过不同,向来冷若冰霜的易晨率先扯开了话题。
林静楠闻言,稍稍放慢了车速:“当然不一样,父亲老友的儿子,也不知道是遗传谁的,居然这么矫情。”
听到“矫情”这个词,易晨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想死年轻人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发现这个词用得还算恰当。
“他哥就不这样,谦逊知礼,是个典型的商人,不过为人太圆滑,反而不那么讨喜了。”林静楠依旧在说,也并不指望易晨接话:“遗传学真是个牛逼的东西,一母同胞,性情怎么就天差地别呢?”
“你一直都这么欺负他?”易晨听着林静楠吐槽,声音里都染上了些许笑意。
“欺负?”林静楠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怎么能说是欺负呢?当年要不是我罩着他,他早被那群混混打残了。”
她说这话是十分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
“当年?很久了吗?”易晨显然没听出她话里的关键,随口这么问道。对于林静楠多年前就是领头大哥的事并不奇怪。
林静楠扬头思考了一阵才道:“有六年了吧,我入伍前教了他些拳脚功夫,之后也没听说他被谁欺负呢。”
“哦。”易晨淡淡回应,以示自己在听。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没营养,但气氛却并不尴尬。
整整六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到达沅芜县城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随便找了旅馆住下,便决定明天再去老宅的所在地,上柳村。
本着早去早回好交代的意识,第二天林静楠和易晨都起得很早,退房后随意在路边吃了早点,两人就直接动身了。
沅芜县城不比隆景市区,道路很窄,仅容两车并行,由于天还早,路上行人并不多,街两旁的商铺大部分是关着的,尽管如此,车依旧行得很慢。
“大白天在马路上乱跑,也不怕被车撞死。”或许是因为小地方与大城市居民间的素质确实存在差异,是不是有一两个小孩或一条狗穿街而过,林静楠被迫放慢车速,很不客气地吐了句槽。
易晨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似乎是在为之后的任务保存体力,并没有接话。
太阳升起,清冷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时,易晨和林静楠已经出了市区,行在很不平坦的水泥路上,四面环山的,住户实在很少。
到达下柳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由于道路太过崎岖,尽管汤睿的那辆车很适合走山路,但两人还是被堵在一条窄小的羊肠小道上。
“我的天,这儿看起来比我们借车的地方还落后,这是什么?土地庙吗?”将车停在一处隐蔽的树丛后,林静楠将早上准备好的被囊挂在背上,看着半山腰处半米高的土台子以及台子上同样矮小的泥偶,有些地调侃道。
“也许真的是土地庙。”易晨回了这么一句,径自走上了那边的小道。
与他们打听的差不多,两人走了大概一小时,终于看到了住户。
也许这个地方是真的太落后了,当看到只留了个不到两米的小门的窑洞时,林静楠下意识多瞅了两眼。
洞门的右侧是一个灶台,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把它称之为灶台,烟囱很矮,一侧的土房已经被熏黑,看起来相当原始。
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老人正坐在小凳上吃饭,看到从山下上来的两人,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疑惑。
“大爷,这儿就住了你一个人?”看周边似乎并没有能住人的地方,林静楠上前几步,上前问道。
老人闻言,将筷子别在端着碗的左手上,顺手抹了把嘴道:“村里人是怪多嘞,都在山里,离这儿有点远。”
老人讲的似乎是当地的方言,所幸辨识度还算高,林静楠又靠近了些再次问道:“那您知道这儿有座古宅吗?就在这山里。”不同于以往的轻佻,这次她笑得很和善。
“古宅?”老人有些茫然地反问一句,摇了摇头道:“我不晓得,你们年轻人找的东西,我不懂。”
“哦。”林静楠转头看了眼易晨,摊手表示无奈。
“要不我领你们去找村长吧,他知道的多。”老人以为他们要找什么东西,很热心地想要带路。
林静楠转头见老人已经起身,半低着头问道:“您不忙吗?”
“家里就我一个人,没啥好忙的。”老人说着直接进屋将碗放了回去。
“那行,谢谢您了。”抬头见老人准备去锁门,林静楠笑着道了谢。
易晨看着她脸上真诚的笑容,第一次觉得,女队友似乎还很擅长交际。
这儿的路统一都不是很好,而林静楠和易晨也曲解了老人所说的有点儿远的含义,行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三人找到村长时,天已经黑透了。
不同于老人的寒酸,上柳村人聚集的地方也是以瓦房为主,虽称不上破旧,但总归不算富裕。
观察了村里人的居住条件,在看到村长家的二层小楼时,林静楠有些吃惊,不由得在想,是不是村长吞了国家的补助,才让这地方这么落后。
但想归想,她回头看了一眼始终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易晨,打开包里的强光手电,任由老人敲响了铁门。
“谁呀?”屋里的人很快应了声,似乎还没睡。
“长贵啊,是我,你梁叔。”老人轻咳一声,提高了音量回应。
“梁叔?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院子里的灯亮了,脚步声靠近,门也应声而开。
林静楠随手关上了手电,被唤作梁叔的老人指了指她和易晨开口解释:“哦,这两个年轻人要找个什么古宅,我不晓得是啥,就带他们来找你了。”
村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借着院子里的灯光,林静楠看他似乎并不想坏人。
名叫长贵的村长探出头看了两人一眼,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将门拉开道:“进来吧,有什么事,问我。”
梁叔侧身替两人让了路,扬头才道:“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梁叔,路太远,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屋里就我和??,有的是地儿。”村长朝梁叔招了招手,干脆让他也留下了。
村长和年仅十九岁的小女儿住在一起,大儿子和儿媳都在城里工作,很少回家,偌大的楼房显得有些冷清。
“听梁叔说,你们要找什么古宅?”村长洗了几个苹果放在桌上,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问道。
开口的依旧是林静楠,她正了正身子,这才道:“是这样的大叔,我们是文物局的,听说你们这儿有座民国时期的老宅,就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研究价值。”
易晨见她一本正经地胡扯,下意识扫了她一眼,见对方面色如常,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不由得感叹起女队友的演技来。
“我们这儿是有座古宅,就在南面的山里,听说是当时一户姓范的富商为他家老太太特地修的别苑,哎呦,有一百多年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主了,前些年有个大老板给它修了一下,还有城里人来这儿旅游来着,后来听说那儿闹鬼,就又荒了。”一听两人是文物局的,村长一股脑儿把知道的全说了,连证件也没问他们要。
“闹鬼?”一听到鬼,林静楠登时来了兴趣,她低头敛去眼底的笑意,佯装好奇地再次问道。
“哎呦,你不知道,当时这事儿闹得可厉害了!四年前六个年轻人到这儿来旅游,还说要在老宅里住一晚,谁知道当天晚上他们一个同伴就吊死在阁楼上了。”村长说得神乎其神,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了一样:“后来听说啊,当年范家那老太太就是吊死在阁楼上的,变成厉鬼来索命呢!”他说完朝后看了一眼,一副后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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