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为何那样

第四十章 东引

    
    吴仙镇
    等阿全踉踉跄跄的回到郑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去赌坊赌了一天一夜,赌到最后,眼睛里布满血丝,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总归一直赌就是了,停了他就是孬种——终于,在围着赌桌憋了第十四泡尿以后,他终于赢了一把,不,不仅是赢了,还把之前输的所有本儿都赚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他喝了点小酒,高兴嘛,还顺带着把绿屏一直念叨着想买的那根发钗儿给她买回去了,嘎,她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他阿全,也终于是长了一回脸儿。
    刚一脚踏进角门,守在门口的两名小厮就刚忙迎上来,阿全正喜滋滋想着有什么好事情,就连这起伙计们都变得殷勤起来了,谁知下一秒,他却感觉双脚有点腾空,那两个小厮把他给架了起来。
    “大安,小安,你们这是做什么,”阿全挣扎起来,只是他浑浑噩噩、日夜不休,现在精力不济,也没什么力气,还是没得挣脱得开,“你们架我做什么嘎?”
    “阿全,你不要乱动,”回答的是大安,他与小安是孪生兄弟,生的白白净净,健壮有力,两人只有一点不同,大安会点拳脚功夫,没事就练练,晒的一身古铜色,倒是比弟弟黑了不少。“是夫人叫你,我们哥俩儿也只是奉命行事。”
    阿全咕咕哝哝:“我自己能走,真是的……”
    到了清荷院,苏秀清早已在正厅里等着了,她坐在一张红酸枝木太师椅上,身着淡紫色广袖流仙裙,头上盘着花髻,上面压满珠翠,光彩夺目。
    阿全到了苏秀清面前,头还是昏昏沉沉,他跪在苏氏脚踏前,“夫人好。”
    谁知苏秀清并不答话,阿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得一直跪着,跪到心里火气都出来了,要死嘎,没得什么事儿在这里逗他开心嘎!他阿全也不是没有脾气的!臭婆娘!
    “阿全啊,”苏秀清幽幽开口,她的脸上挂着一种奇异的笑,好像一个女鬼刚吸食完精气一样神清气爽,“你见过绿屏吗?”
    “这个……”阿全的酒醒了大半,他抬头偷偷望望苏秀清,眼尖的看到她脖颈上掩盖不住的吻痕,甚至于青紫,又听她这么一问,不由得想起昨天……
    把打酒的差事推给了郑无双,绿屏下午轻松得很,从后厨那里顺出来一块云片糕,便一边吃一边随意的在府中后院里逛逛,在游廊处俯身看看那廊下的游鱼,将最后一点云片糕掰碎了撒在池子里,许久没有人投喂,那红色的锦鲤纷纷浮上来,团团围在一起吃食,像极了水里开出一朵偌大的红花。
    “嗤——”绿瓶双手叉腰笑出声来,这样子做,感觉自己也跟那姨娘夫人差不多了,哪像郑无双,明明是元配所出,现在混的连一条鱼也不如。
    突然,一双大手顺着她腋下的空隙猛地钻出来,熟门熟路的揉捏着胸前的高耸。绿屏惊讶的叫出声来,“啊啊——”
    那手的主人便撤出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她浑圆的屁股,身后男人哑着嗓子道,“别叫,是我。”
    绿屏一气,抓住那手转过身去,果然看到是她男人阿全的脸,她压低声音怒道,“侬作死的哦,也不怕被人发现啊。”郑府有规矩,不许下人们私自情爱,一经发现,女的就要被卖到勾栏院,男的则退回到牙婆子那里去。这可以说是十分重的处罚了——被退回牙婆子手里,就算是主人不满意的下等货了,当奴才的如果连本本分分的奴才也当不好,就不必做奴才了,降为下等货,直接沦为与牲畜一样的境地,与牛马一样,再次出手,直接就是长着人样子的牲口。
    “怕啥嘎,”阿全嘿嘿一笑,一手搂着绿屏的腰,一手仍是不住揉捏着,“你我又不是不知道郑府如今变成了啥样子,下人们都遣散了一大半,这府里总共也就一二十个,没得以前老爷院子里的人多哩,他们不敢再遣我们了。”
    绿屏也知道阿全说的话对,但还是有点担惊受怕,游廊这里平时人来人往,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她嘤咛了一声,被阿全挑逗的有点情动,不自觉的摩擦着双腿,水蛇腰一扭一扭,“嗯……怕有人嘛……轻点儿……”
    见绿屏的小嘴儿有些松动,阿全知道有戏,又是重重一拍她的屁股,“晓得了晓得了,那我们换个地方。”
    “嗯……我知道有个地方,平时不会有人去的……”绿屏倚在阿全的身上,半推半就,走向后院深处。
    云雨过后,已是下午。阿全看着地上赤条条披头散发的绿屏,她还是不自觉地扭着颤着,还没有从刚才的激烈中回过味来。
    “嘿嘿,”阿全摸着绿屏那对金莲小足,“你男人我不错吧。”
    “侬要死哦,”绿屏娇滴滴的笑骂一声,看着时间有点晚了,“好了好了,郑无双要回来了,看见我们在她院子里可不好,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怕啥,她不还是得给我们这些下人洗衣服?”阿全一点不以为意,又扑上去抱住绿屏,啃着她的脸,“说起来,你说让她给我洗衣服,洗好了没有?我这身衣服穿好几天了,等着换哪。”
    “急什么,我说洗她就得洗,刚打发她出去买酒去了,回来就洗了。我不是怕她,这不是还要给老爷送酒去吗。”绿屏说着,挣脱开阿全的束缚,快速把衣服穿好,匆忙之间,一支银钗从袖袋里掉了出来。
    “这是啥,”阿全眼疾手快,从草地上捡了起来。绿屏赶紧捂住他的手,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我偷夫人的,一支没标记的银钗,她那里那么多首饰,说起来都是偷拿前夫人的,我偷个银钗也没得什么。”
    阿全点点头,“说的也是,我们那起人,也是没事偷点老爷书房里的小物什,反正也没一件是他的,拿就拿了,那管家吞的更多,比起他,我们算是少的了。”
    “你明白就好,”绿屏说着挽着头发,“这几年老爷夫人穷酸的紧,一点不如以前那么阔绰,对自己倒还是吃好的用好的,什么都扣在我们下人头上,发得月银是一次比一次少,上个月,竟然只给了一串铜钱!那我也只好自谋生路了。”
    知道绿屏在抱怨,阿全嗯嗯附和几声,感受到手里的银钗的分量,他的话在嘴边滚了几滚,还是说出来了,“好屏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
    “嘿,”绿屏眼角上挑,伸出手来戳着阿全的额头,“好哇你,得了我的人,还想着我的钱哪!”
    “不是嘎,”阿全握住绿屏的手,“我实在是急着用钱嘎,前两天在赌坊把月银输得干干净净,这怎么不得把钱挣回来啊。你看看你就要过生辰了,做男人的没钱给你买礼物怎么行的嘎。”
    “就你嘴贫,”话这么说,绿瓶倒是有一点松动,眉毛舒展下来,“行啦,你拿去吧,不过一定记得还我,听见没有?”
    阿全点点头,乐得抱住绿屏直亲嘴儿,“一定一定。”
    ……
    “阿全!”苏秀清看着阿全那愣愣的傻样子就来气,她把茶杯重重地往桌案上一搁,一声刺耳的声音,“你聋了是不是?没听到我问你话呢?!”
    阿全如梦方醒,看着苏秀清气正上头,忙点头哈腰道,“是是,夫人,小人昨天见过她,然后今天一回府,就直接到您这儿来了。”
    “哦,是吗,”苏秀清余怒未消,但看着阿全已经慢慢下了套,还是一点一点消了气,“那你竟然不知道绿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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