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环境里只听个声音鬼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变态是谁,结月思考着回自己卧室的距离和锁上门后是否能撑到安室透赶来,反正夺门而出是没戏了,路已经被对方给封住了。
她又按了一下灯的开关。
然而并没有反应。
结月下意识觉得不妙,停电了吗?那她的救星岂不是要爬楼梯了?!
结月来不及细想,感觉到对面的人又要冲过来,她立即往自己的房间跑去,然后却在即将靠近卧室的瞬间硬生生地停下脚步,她感觉到了另一种危险气息的袭来!
因为结月突然想起来另一个可能——房间里的电闸被人关掉了。
结月猛地想掉头却为时已晚,因为与此同时一只手悄然从卧室伸来,有些湿气的手帕捂上了她的脸。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并用胳膊肘狠狠撞向对方的小腹时却也已经是来不及了,带着特殊刺激味道的气味在那一瞬间仍有一些钻入了口鼻,让她整个人恍惚了刹那,继而瘫软下来。
不好!是乙/醚!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在灯灭的同时关掉了电闸,隐藏在黑暗里悄悄地靠近了她……
跟踪狂居然不止一个人!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
结月狠掐了自己一把,努力使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保持清醒。
有人忽然拧亮了手电筒,强光刺的她眯起了眼睛。
然后她听到了自己惊恐的声音:“是你?!”
**
尽管电梯没有停电,但安室透依然是从楼梯跑上来的,他想起来之前有观察到结月的门锁并无被破坏的痕迹,说明对方是用钥匙进入的。
结月不是那种会随便把钥匙给别人的姑娘,所以这个人的钥匙一定是用非法手段配制的,对方一定是蓄谋已久!
安室透越想越焦急,真的是失算了,他只想着不要把她带入组织的视线,却忘记了他自己此前都提到过的坏人也许藏在她房间的可能……
当他冲到结月家门口的时候,他反而已经冷静了许多,甚至将待会制服犯人后该怎么处理的方法都已经想好了。
越危险的时候越应该冷静。
尤其是对方是你珍视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钥匙,开门。
**
“安室先生不进来喝杯茶吗?”结月把玩着手里的钥匙。
“不了,松田小姐早些休息吧,记得关好门窗。”他看到结月在打开门之后,解下了自己的钥匙,狡黠地对他笑了笑,塞到了他的手中。
“好吧。”结月的笑容是同样具有诱惑的危险,“安室先生晚安。”
钥匙交到了你手里,你是走是留是再来,都且随你了。
反正她家里还有备用钥匙。
结月的确不是随便把钥匙给别人的人,所以她刚才把自己的钥匙递给了他。
只有安室透才有这个资格。
**
“没想到吧松田小姐,我和吉川先生居然认识。”大井俊森然一笑,在结月看来,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现在我有没有资格上你的床,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此人正是大井女士的儿子。
至于另一个人,则更让结月胆战心惊,因为这就是那个跟踪狂,她先前只撞见过一次,对他有些许印象,可这人此刻穿的却是小区的保安制服啊!
那她以前找保安的举动岂不是太蠢了?!难怪这个人可以轻松地配制她家的钥匙,机会是真的很充足。
等等,他之前那句“你不记得我了吗”是什么意思?
□□的麻醉作用让结月整个人都变得迟钝了许多,而对方已然是幽幽开口:“高中的时候我追求你,却反而被你警校里的一群哥哥给恐吓了一通,松田小姐,这件事我刻骨铭心,真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啊。”
居然、居然是那个高中时骚扰自己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啊,刚才大井俊提到了!
“吉川同学你冷静一点,你不要和大井——”结月话还没说完,大井俊已经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往卧室里拽,手上的动作也已经十分不老实地开始扯她的衣服。
“吉川你和她废话什么,曾经被那几个男生看不起的你现在都可以从她身上找回来了,况且你不是都打听过了吗,松田这家伙无依无靠的,她那群哥哥都死光了!”大井俊桀桀怪笑。
“是啊。”吉川和树也笑了笑,“结月酱,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叫得如此恶心?!结月呜呜地挣扎着,然而外套已经被脱了下来。
咔嚓一声,是衬衣撕碎的声音。
“他们真是死的活该!”吉川愤恨地说道,他冲上来要扯结月的短裙,却听到大井惨叫一声,没想到她居然用尽全力咬了大井一口。
“这女人想死吗?!”大井俊愤怒地一巴掌要甩过去,结月彻底无力地躺在床上,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哥哥……
他们才不是死的活该!
他们是英雄!
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零君,零君……
降谷零!!!
吉川突然截住了大井要打下去的手,眼神不安地看向了门口,“大井,好像有人在开门。”
**
安室透打开门之后立即注意到了从卧室那里透过来的迅速消失的亮光,看起来是手电筒被关掉了,人在卧室里。
“松田小姐?”他故意问道,“你刚刚把备用钥匙落在我车上了。”
“唔唔……”结月被吉川用堵住,双手被用外套捆在了一起,她好想告诉安室透这里有两个人!
吉川拿着□□警惕地看着门外,而大井手边居然有一把之前从厨房里拿过来的水果刀。
“松田小姐?”安室透一边问着,一边走了进来,一个警官的夜视能力自然不会太差,但他依然打开了手机,因而房间里有着微弱的光。
地上有些乱,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安室透看的心里一沉,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悄悄地挪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吉川朝着手机的亮光出冲了出来,他想当然的想法自然让他扑了个空。吉川还没来得及骂一句该死就感觉到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直接被人放倒在地上,顺便听到了咔吧一声。
那是从胳膊上传来的剧痛,是胳膊脱臼的声音,□□应声落地。
这个人好厉害!
一瞬间的剧痛让吉川疼地呻/吟了一声,他正想爬起来,却被对方按着双腿钳制住,然后后颈一痛,失去了视觉。
安室透松开了手。
他方才给了这人一记手刀,只是他仍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结月是有跟松田阵平学过一些的,虽说比毛利兰差上很多,但根据这个家伙不怎么样的打斗水平来看,这种一击不中的水准,她不至于现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安室透相信结月应该是躲过了□□的攻击,她不可能毫无警觉的,除非对方用了药,或者说……至少还有一个人!
所以之前在酒店果然是关心则乱了,植木先生那种五十多岁的大叔,结月完全可以对付的来。
如果说自己现在已经报警了的话,恐怕对方会劫持结月。安室透一边给风见裕也发了个短信让他带几位同僚过来,一边沉着脸走向了卧室。
最好不要让他看到什么场景,不然他打人的力度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轻重。
**
大井俊听到外面吉川的声音转瞬即无,顿时有些慌乱,他刚想着去把结月拖起来把她劫持在怀,没想到迎面却打开一束手电的强光,刚习惯了黑暗的眼睛顿时被闪到,让他下意识就去捂眼。
光束当然来自安室透,他是从吉川的口袋里摸出来的手电筒。
捂眼的同时大井俊立即意识到了不妙,他下意识地伸手就刺,然而却只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他的小指被一扣一拉,竟然给他硬生生地掰断了!
至于他手中的水果刀,当然也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这个人会夺刀术!这到底是什么人!大井俊有些惊恐,然而下一刻他就享受了和吉川同样的待遇,被撂倒,然后直接被利落地击晕。
或许大井俊运气好一些,毕竟他只是断了一根手指,而吉川断的是胳膊。
“结月!”安室透处理完这俩人立即朝床上看了过去,他没有用手电筒照她,只是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走了过去,不声不响地为她拿出了口中的布,解开了手上的束缚。
他甚至都没有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多做停留,因为他知道结月此时恐怕不想让他多看。
得找点什么在风见来之前把这两个人捆起来,安室透抱了被子给结月,然后转身就要出去,却没想到被结月扯住了袖子。
“零、零君,你快把窗户打开。”黑暗中她的呼吸好像有些急促。
安室透一愣。
**
安室透把大井拖了出去和吉川丢在了一起,然后借着手电筒去找胶带,按照结月的习惯,胶带应该是放在电视柜上的……嗯,找到了。
他把这两个人捆在了一起,这才打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了人的眼睛,一时间其中一人皱起了眉,竟有些要悠悠转醒的样子。
还好提前捆上了。安室透见先前那人要醒,他颇为“好心”地抬起那人软趴趴的胳膊,给这家伙又来了那么一下,伴随着一声惨叫,吉川的胳膊安回去了。
“你、你……居然是你?!”吉川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一样,“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哦?你认识我。”安室透的语气有些危险,他在灯亮的瞬间就觉得这人眼熟,能认识他的人想必都是在他毕业前见过他的,这人又是个跟踪结月的变态……哦,他想起来了。
这可真的何处不相逢,居然是高中那个锲而不舍骚扰结月的男生,长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猥琐让人看了就想打一顿。
至于另一个他也认出来了,上次回去他就有查过大井女士和结月的私人恩怨,先前只不过是想听结月自己解释而已,这是大井女士的儿子啊。
他一直觉得便宜他了,这可真是送上门来。
安室透对吉川笑了笑,然而在吉川看来无异于披着人皮的恶魔,“我就算是死了,变成了厉鬼……那我也会保护她,让她身边图谋不轨的人全都滚的远远的。”
他很少会说脏字。
虽然安室透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但吉川却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他急忙为自己辩解,把责任推给还没醒来的大井俊,如果大井此时醒过来的话,估计也是狗咬狗,一嘴毛。
他可没有好心情听他们废话。
“再让我在结月身边看到你们,可就不是断一条胳膊了。”安室透温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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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井俊没有醒来就被风见带来的公安给带走了,有个少知道他还活着的人也挺好的。
“长期跟踪,私闯民宅,使用各种非法药物并意图□□,每个都按条例来吧。”安室透声音中的冷意把风见都给惊到了,上次看到降谷先生这么愤怒还是……那个时候啊。
“不是只有乙/醚吗?”风见诧异地问道。
“那是因为窗外的风已经冲散了卧室里的熏香。”安室透回头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泛着不自然潮红小脸的结月,他今晚肯定是不能走了,叫汽车修理厂直接拖车去修吧。
“这么下作?!”风见也被惊到,难怪降谷先生这么生气,这姑娘好像是牺牲的松田警官的妹妹,他记得松田警官和降谷先生好像是一届的……
卧室里之前点了助情的熏香,所以能说话的那瞬间,结月立即让安室透打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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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安室透这才回到房间,他坐在床边看着瑟瑟发抖的结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僵着的后背:“我今晚守着你。”
“那以后呢?”结月带着哭腔反问,她掀开被子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我刚才真的好害怕……我已经有跟着哥哥学了,我也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我真的好害怕,真的……”
想想那两个人险些造成的后果,再看看此时衣衫不整的结月,她衬衣的一侧已经被撕破,撕掉的布片是方才用来堵住她嘴巴的存在,半边肩膀全露了出来,内衣清晰可见,至于裙子,也已经被扯到了大腿上面。
安室透的呼吸微微一窒。
这是愤怒与心疼导致的窒息,他一瞬间真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结月真的出了事……
当年和他最要好的人里,四个人好友已经全部殉职,她是唯一知道她过往的,代表着降谷零少年时代的女孩,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要珍重的人。
她是松田视为小公主的亲妹,也是他们几个人的妹妹,更是他数年来一直喜欢着的姑娘。
作为公安中的零,他要保护国家。
作为降谷,他要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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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居然还说哥哥,还说诸伏哥哥他们都死的活该,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结月哭道,他们的死讯,她全都知道。
荻原研二走的时候她还在读大学,松田阵平走的时候她步入社会,诸伏景光的死讯是之前遇到安室透时听他提到的,伊达航的离开更是一年前的突如其来……
四个人,除了诸伏景光任务特殊外,其他人都举行了葬礼,三场葬礼,却只有伊达航有尸首可寻。
毕竟前两个都是殉职于爆炸案。
他们都有一段时间,特别特别的难熬。
“降谷哥哥。”结月用最初的称呼唤他,“伊达哥哥的忌日快到了,有空的话,一起去看看他吧,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说好久没见你了,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我说你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啊。”结月低声说道,“然而竟然是最后一面。”
独属于他们的难得的共享时光,终结于一个姑娘的沉沉睡去,和另一个人落在她泪痕上的轻吻。
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
她曾经获得的温暖只有升起来的朝阳知道,他昔日得以陪伴的温柔只有此时的月光知道。
只剩他们俩了。
今晚没有安室透,没有波本,只有十年前的降谷零和松田结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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