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多了,可他还是觉得安寻来得太早,他的目光很快从安寻身上转到司衡越脸上,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司衡越还对他笑了。
看到司衡越的笑,霍予心里有些不安,当他知道自己弄丢了新娘,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司水瑶这边除了安寻和司衡越也没有别人,可他这边宾客就多了。
他只有想办法拖延时间,故意和安寻吵闹。
“今天我是新郎,我最大。你可要好好和我说话。”
霍予一边说,一边朝着坐在阿河旁边的阿乐使眼色,阿乐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看见霍予向自己招手,就站起来向他走。
因为女方亲戚实在太少,司衡越就和阿河他们混在一起坐,阿乐被叫走,他的目光也跟着阿乐转到霍予身边,却没有看见司水瑶。
司衡越自小和司水瑶一起长大,和司水瑶挺有默契,这会儿没看见她,心里忽然一坠,有些钝钝的疼。
“那又怎样?有水水给我撑腰,我还怕你不成?水水呢?”
安寻觉得有些不对劲,司水瑶本该在霍予身后,可霍予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到司水瑶的影子,她不会害羞了吧?
虽然心里开始发慌,但安寻怎么也不肯往坏处想,司水瑶不是一个脑子拎不清的人,她既然选择嫁给霍予,霍予绝对有她所不知道的过人之处。
“她……”
就知道安寻会提起司水瑶,可霍予只能欲言又止,到现在自己老婆被人掳走失踪,下落不明,真的是很丢他的脸。
“她怎么了?”
安寻和司衡越异口同声,两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冲上前,站在了霍予面前。
司衡越心里不安的感觉比安寻更强烈,他寒着一张脸,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把我姐丢了是吗?丢哪儿了?给我找回来!”
“我!”
霍予根本就不敢说,司水瑶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的事实,一时之间,眉头紧皱,脸上也跟着阴云密布。
“你什么你我姐没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赶紧去找啊!”司衡越着急起来,声音都带了哭腔。
霍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恨自己的大意,司水瑶被捉走已经是让他很痛心的一件事情,可到现在他连谁做的这件破事儿都不清楚,真的枉为人夫。
司衡越看霍予沉默着不说话,气上心来,抬手揪住了霍予的领子:“别以为你比我高,我就不敢打你!”
因为紧张和害怕,再加上滔天的愤怒,他的双眼已经通红:“我跟你说,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把我姐好好的还给我,然后我们姐弟俩和你霍予老死不相往来!”
“放手,衡越,你先放手!”
霍予感受到司衡越的劲儿不小,直皱眉头,他现在急着吩咐阿乐事情,可在这个日子,他绝对不能和瑶儿的弟弟动手。
“放什么手?”
趁这霍予低头跟他说话,司衡越上手就是一个巴掌,很快霍予的脸上就烧起了五道红杠。
“打够了没有,打够了就放手,我好找人去找瑶儿。”
“谁要拉着你!你好意思吗?人是你弄丢的,你要找别人替你给你找,你就不知道羞愧吗?”
司衡越已经快急死了,果然女人终究会被恋爱冲晕头脑,他之前就说过,要司水瑶远离霍予这个人渣,可她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终于被人抓走了,下落不明。
“好,我自己找!”
霍予用大力把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拂开,脸色冷得像寒冰一样。
司衡越也快步回到餐桌旁,把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拿在手上就要冲出去。
就在这时候,霍予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从来没见过的电话号码,他心里一动,怕是绑匪的电话。
“喂!”
司衡越的动作一停,和安寻一样,把目光放到了霍予的背脊上。
“霍小子怎么啦?口气这么冲?”鹏哥玩着手里的魔方,忽然被霍予霍予一冲有点愣。
“鹏哥?你怎么有时间打电话过来?我现在正忙着,要是想喝酒,过几天再约吧。”
霍予说着就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就要按下挂断键的时候,鹏哥突然大喊了一句:“慢着!”
霍予按着挂断键的手指头一划,点亮了免提,他干脆也不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了:“我现在真的很忙。”
“知道你肯定很忙,封牧认识吧?”
“嗯。”
“你这小子可要上点心,如果你认识封牧,你就该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他刚刚绑了一个人过去,我的人跟我说,那个人长得和被挂在网上很多天的苏瑶很是相似。”
“苏瑶?鹏哥,你别拿我开玩笑,我——你说什么?”
霍予很是震惊,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司水瑶被人绑架的事情?
“是啊,挺可怜一小女孩子,一绑架就被关在房间里了,兴许你不知道,封牧这个人哪,有一个怪癖,他呢,就是喜欢折磨处女。”
“你说什么?”霍予眼里杀意一闪而过,折磨,处女?
他和司水瑶还没有发生过关系,司水瑶自然就是一个处女,他要把司水瑶怎么样!
“看来我这通电话是找对人了,阿予,今天哥卖你一个人情,你呢快一点,去把人救出来,快点送医院应该还有救。”
“鹏哥,我要地址,你要什么?现在快说!”
霍予咬牙切齿的说完,在自己的口腔里尝到了铁腥味儿,如果司水瑶遭此大难,他不会放过封牧这个人面兽心的恶人!
“黑狐的老巢在哪儿你该知道,好了不说了,我先挂了。”
这么多年以为黑狐和自己相互制约相互平衡,可现在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都怪他太过于大意,才让司水瑶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不管如何,他这次再不能忍让!
眼里闪过司水瑶的一颦一笑,霍予真的是恨透了自己,为什么非要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要好好保护她!
霍予觉得自己这样真像个渣男一样。
“阿乐,西门玉,带人跟我走!阿河,你带着你的小队留守,随时听我的动向!”
“是!”
“带我走!”司衡越听到这一通电话的时候心都快碎了,他真的不知道司水瑶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侮辱。
等司水瑶被救出来,他一定带着她走,哪怕他这辈子终身不娶,也要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
“你不能去!我们这次行动危险性很大,深入虎穴救人,没那么容易,搞不好是掉脑袋的事情,如果把瑶儿救回来以后看不到你,她该怎么办?”
“你!”
司衡越气得发晕,安寻却在这个时候拉了他一把:“你就听霍予这个人渣的,水水是被他给弄丢的,也只有他,是最应该把她找回来,弥补他过错的人。”
“可是!”
“你不能去送死,”安寻又压低了声音,“你看看这一大屋子,坐的全是他霍予的家人,他们只关心霍予的死活,却一点都没有说关心一下水水的,今天,要么他霍予带着水水回来,要么他拼着命把水水送回来!”
“我!”
“余姨?余姨,你没事吧?”
洛宜月心里也一跳一跳的,当他听到电话里说封牧有这么一个让人想把他千刀万剐的陋习时,身上都凉了一下,现在突然听到阿河焦急的声音,回头一看。
“爸,你快过来看看!”
只见余姨捂着自己的心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原本高高兴兴的要吃顿饭,可现在不得不兵分两路,留在别墅里的人又忙成了一锅粥。
恍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司水瑶静静的窝在床上,她深切的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弱了,什么事情一旦发生了,她就只有找人保护,可现在,谁还能保护她呢?
看着四周围密密麻麻的铁条焊成的防盗网,很像在监狱里的房间,她不由自主的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泪水划过脸上的伤痕,又让她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收了眼泪。
“一小队,我们之前所收集的东西,包括那一张战略图纸,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是!”
“二小队跟我走!”
“老大是想来个声东击西?”西门玉表情凝重,他发现相比较,亲眼看着司水瑶嫁给霍予,他更不想看到的是司水瑶被人搞得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的情景。
“嗯。”
霍予不由得多看了身旁的西门玉几眼,就在十几天前,他对自己说,他喜欢司水瑶,想和自己公平竞争。
“你现在怨我吗?”
“怨。”
“……”霍予一阵沉默,是啊,该怨他的,就连一个和司水瑶没多大关系的西门玉都怨他,安寻会怎么想他,司衡越会怎么想他,或者是司水瑶的亲生父亲苏岳杭,会怎么想他?
“你是不是说不出话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很愧疚?老大,我对你很失望。”
霍予心中一梗。
“知道吗?我就是因为听闻你对下属很好,曾经还练就百步穿杨的枪法,才决定加入神秘组织,确实,当时在医院,你确实救了我,我很是开心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可是我差点忘了,我们的安全是用司水瑶一个弱女子的安危换来的,我本以为我们到了安全地带以后,你会折返回去救她脱离虎口,你没有。”
“可是我那时候足够相信你,觉得你肯定能够把她救回来,所以我才能够在阻止阿明离开的时候很自豪的对他说,你真的是一个好老大。”
“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说吧,我听着。”霍予心里十分难受,他真的没想到在西门玉的心里,自己的形象曾经如此高大。
西门玉抹了把脸,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流泪:“我承认你对兄弟们确实十分的好,甚至愿意为了兄弟们两肋插刀,所以我跟着你。”
“可是我却发现,你对别人,甚至于对你的结发妻,根本就没有那么好。你可以用她的安危来换我们的平安,”
西门玉自己说得过火了,转头看一眼霍予的脸色,发现对方确实有些不对劲,可不知道怎么的,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作为老大,你确实是深得我的敬佩,可若论做一个丈夫,你真的很不称职。”
霍宇心里一阵发冷,他怎么说是对的,自己当时的确欠考虑。
可是与此同时,他更觉得心寒,他霍予对得起天,对不起司水瑶,凭什么他西门玉对他指指点点?
“我说过这是我的过错,我要用一辈子去爱她,去疼她,去弥补这个过错。”
“可是,这件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没有我们的阻碍,你依旧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他救回来,难道不是吗?”
霍予深深的低了头,把双手插进头发里,只觉得头很疼。
“我知道她心里有你,不然也不会轻易答应你的求婚,可是你别忘了,我没有资格和你抢她,不代表司衡越就会心甘情愿的把他的姐姐嫁给你。”
“现在不是古代了,如果她想和你离婚,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别说了!”
“怎么你敢做就不敢让人说吗?我觉得我很失望,选择跟着你,我没有想要怀疑你能力的意思,可现在呢?”
“我知道你处在正面,你的敌人一天比一天强大,而你固步自封,只能靠着已有的线索去寻找你想救的人,可现在你有线索吗?”
“我知道现在你已经有了线索,但是如果你没有接到那一通电话,你现在是不是还缩在老宅里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
“够了!”霍予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难道现在的自己真成了这样吗?
“你别跟我叫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
西门玉气不打一处来,在这几块地方,做得比较好的年轻男性,他西门玉就看上了霍予,可是现在他突然怀疑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你没有发现你的公司,你的兄弟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西门玉有些愤愤不平,“之前你揪出一个内奸,而且把它处理了,我觉得你还是挺好的,还挺有魄力,可现在呢?”
“别人都抓人抓到你妻子头上了,你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难道不是十分讽刺的一件事情吗?”
“好了,我也不方便再跟你多说些什么,神秘组织应该不怎么限制人的去留吧?”
霍予心下了然,不论在哪儿,员工与老板的关系都是一种雇佣和受雇佣的关系,他不想在这儿待了,自然会把所有的不满都说出来,只不过他所说的句句戳他痛点罢了。
“不,有限制。”
“哦?”西门玉眼皮一跳,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之前确实志得意满,退役以后去了大学,在课余时间依旧热衷于管理好神秘组织,大学毕业以后更是如此,直到司水瑶出现。”
西门玉默默的吐槽,他这个人难道是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司水瑶身上,让一个女孩子给他背过?
“从此我有了软肋,偏偏他们比我经验老道,每次都往她身上瞄,你说得对,和以前相比,我确实是优柔寡断了很多。”
“总之这还是你的借口。”
“是的,亡羊补牢,一切都晚了。”
西门玉也跟着沉默了,确实,遇到封牧那样的人,司水瑶以后再也不是他之前见过的司水瑶了。
“不过还是要补的。”
“你这话倒是不错。”
霍予的心里升起一股细密而又烦闷的疼痛,司水瑶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可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当特种兵那些年,救人质的时候所看到的情景,一时用力,指甲划破了手掌,却也折断,折断处冒出点点血丝来。
“你这个时候再怎么自残有什么用?”
西门玉不得不承认,当他觉得司水瑶已经被人侵犯以后,他对司水瑶所有的眷念,所有的好感似乎在这一刻之间就烟消云散。
他摸了摸鼻子,好像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对司水瑶并不是真正的爱情,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现在这种感觉也消失了,他也就不再想它是怎么出现的了。
他开始有些同情霍予。
其实最该同情的应该是司水瑶吧,毕竟现在还是一个男权社会,如果没有谁真心对她好,他这辈子也就算了,好日子早就到头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告诉自己,不论怎么样,她变成那个样子是我的过错,我有责任,有必要带她走出阴影,带着她过上好日子。”
“说的比唱的好听,到了!”
手机定位显示,这就是他们要到达的目的地,从外观上来看,虽然这栋建筑没有霍家老宅那么戒备森严,但出于霍予和西门玉他们的直觉,这栋房子不简单。
要怎么进去?
霍予这个时候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越到重要关头,他越不能放松,这个建筑一看就是精心设计的,强攻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司水瑶现在怎样了?
兵分两路的神秘组织成员陆续到场,看着这样的建筑物,一个个都沉默了,这样的防御,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进入。
可是谁都清楚,司水瑶必须得救出来。
如果传出去,他们神秘组织的老大的新婚妻子在领证这一天就被对方抓走,从此就变成了对方的那啥啥的工具,这也实在是太憋屈了。
他们以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姿势站好,等着霍予的命令。
“午时三刻,你在哪?”
听霍予说了这句话,那些人全都隐藏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霍予的暗号,虽然有些人觉得在这个时候动用这个暗号召唤卧底有些大材小用了,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我在这里。”
对讲机里传来他们并不熟悉的声音,想必是变声了。
“我要救人,速战速决,需要你提供位置以及各处防守情况。”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霍予的手机上出现了一幅全息地图,霍予看了,地图上所显示的稍微有些难度,不过既然是要救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司水瑶是被关在了最靠里的卧室里。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手,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一个方位最远的地方就是在相反的方位最近的地方,霍予立刻召集人手分作四队。
一队跟他走,还有一队打掩护,再来一队,在门外制造骚扰,最后一队借机隐藏自己,随时待命。
窝在房间里的司水瑶并没有被锁着,全是因为封牧的性格使然。
封牧这个人也实在自负,他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对手,他很清楚,霍予站在他的对立面,霍予是他的学生,他根本就没有把霍予放在眼里。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趁着安言行事的时候在后面捡了个漏,就算霍予足够灵敏,能够查到安言,短期之内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司水瑶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却不清楚,自己误打误撞,躲过了一劫。
暂时的安全并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司水瑶咬着嘴唇,踮起脚尖向外看,并没有发现有人在窗外走来走去,心里稍微安定了点。
她迅速拉上窗帘,站在原地静静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过来,才打开灯。
原本声音并不大的开关,愣是把她给吓了一跳,司水瑶浑身僵硬,等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高兴了起来。
司水瑶一阵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些金属制品,试了一番,发现硬度还不错。
司水瑶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撬门你大业。
她相信霍予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来救自己,所以即便是十分害怕担心别人过来,但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身处卧室,门自然是比专门看管人的小单间的门脆弱,她猛砸了一下门,感觉自己握住工具的手指头都被震开了。
没想到这一击的威力如此之大,司水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慌慌张张的东张西望一番,突然想起,如果锁被砸弯了,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
还是放弃吧。
把工具放回原位,司水瑶就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
“那边窗帘被拉起来了!”
“对,我还听见了怪声!”
听着这些声音,司水瑶觉得自己真的足够幸运,就算如此,她还是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床上。
很快就有人过来扳把手,想进去查看情况,扳了一下,没扳动,外头人似乎火了,用劲一扳,就听咔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人都看到司水瑶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有几个不放心的进了房间,伸手推了他一下。
“喂还活着没?”
“啊!”
司水瑶已经有过被绑架的经历,没有上一次害怕了,不过她刚刚被人恶意压在床上的感觉还没有消退,这个时候也真的是十分害怕。
“哎哟,我的妈呀,”那人想不到司水瑶会忽然大声叫嚷,并且身体颤抖,他也被吓了一跳,“你个臭娘们,叫什么呢?吓死你老子了!”
司水瑶本来很害怕,现在心里却莫名多了一股火气,她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怎么?反应这么激烈看起来还不错嘛,反应系统还不错,没什么毛病,没错,我吓的就是你。”
“你都到这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
那人一边恶狠狠的骂着,一边仔细打量司水瑶的脸,
司水瑶绝对不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的惊艳的美女,他仔细看了半响,也没有觉得有哪点惊艳的地方。
“你说咱头儿的脑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踢到了?看上谁不好,非得看上她?”
“看起来又瘦又小,身上肯定没几两肉,长得又不好看,穿的虽然好,不显身材,真不知道头儿怎么想的。”
“笨!”有个看起来比其他几人年长些的,敲了一下那个人的头,“你又不是头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人?”
“既然没事,大家都散了吧,”他说着第一个转身,过去拉开了窗帘,“我警告你,你待在这里千万别想着逃出去或者乱走,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心头儿不喜欢你了,把你赏给我们大家伙玩。”
司水瑶眉头一跳,他们说的这些话算是什么?这个抓她过来的人,果然是要强奸她的?
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能这么不好,如果还呆在这里那就是坐以待毙,一条路是被一个人强奸,还有一条路是被……司水瑶根本无法再想象下去。
所以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逃离这里。
可想要逃离也没那么容易,出了房间以后,她甚至不知道往哪边走。
虽然不想承认,但司水瑶很清楚,他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等人来救。
她现在终于明白,当初霍予为什么不允许自己离开别墅半步。
本来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安全准备,可没想到就连霍予亲自带他出门,也会遭到别人的绑架,人生为何如此悲惨?
司水瑶只好坐着等人救援,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恐惧的包围,她想到了安寻。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安寻了……
刚刚在回忆和安寻的快乐时光,司水瑶就听到两声沉闷的声响,很像拳头或者重物击在人肉上的声音。
司水瑶心头一喜,也许,就是救他的人来了呢?
她连忙扑到门上,打开了房门,却没想到有一根防盗链挡在了他面前。
司水瑶立刻想到了他在房间里找到的金属工具。
就在司水瑶转身去拿金属工具的时候,听见身后哗啦一声一转头,链子已经断成两截。
看到来人,司水瑶,原本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是霍予啊。
两眼怔怔的瞧着司水瑶,看到她脸上很明显的淤青,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伤痕,衣服也很整洁,就是他带着她领证的那一套衣服。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予还在一边愣神,司水瑶已经不想在这儿呆了,她跑出来一把拉住霍予的手:“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快走啊!”
司水瑶的话提醒了霍予,他连忙把身边的人揽在怀里,就怕她害怕走不了路。
司水瑶有霍予在身边,胆子提高的不止一星半点,她虽然抓着霍予的袖子,但是跑起来几乎比霍予还要快。
“哟,白兔,怎么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和你教官抢人了是吧?”
眼看就快到最后一道墙,霍予他们却因为这一声刹住了脚。
“殿后等我回来!”
霍予低声吩咐,那些人自然也极力配合,他自己抱起司水瑶,眼看就要越墙而出。
“果然是翅膀硬了,就不认老师了,给我上!”
司水瑶缩在霍予怀里,尽量一动不动,不管怎样,到了这个时候只有完全信任他这一条路可走。
司水瑶窝在他的怀里,一双眼滴溜溜直转,明明清楚,这里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偏偏生出一股闲适的心情来。
司水瑶这才发现在霍予怀里,自己就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奇怪的安全感。
司水瑶微微闭上眼睛,小脸一阵通红。
“当初上课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封牧瞄了一眼窝在学生怀里的司水瑶,眉头一皱。
“教官,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可以吗?”
封牧感觉到声音在自己头顶上炸响,忽然意识到霍予的身高,和自己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自己的气势先弱了下来。
“你不该这样和我说话,你要服从。”
“封教官,你说笑了,我已经不是你手下的兵了,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犯法的。”
“所以你就来教训我了?好吧,看在你曾经是我太过的兵的份上,你把你怀里的女人给我放下来,我放你的兄弟和你离开。”
“真的?”霍予的音调上扬,司水瑶听着倒也不害怕,她相信,霍予不会再一次丢下她。
“那是自然。”
“那好吧,”霍予抬脚就走,只是抱着司水瑶的手臂紧了紧,“兄弟们走了!”
司水瑶任由自己被霍予抱着,眼看着他们走过了封牧身边,霍予一跃就上了墙头。
“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的不听话,”封牧笑着,突然拿枪对准了霍予,“你知道我的枪法,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司水瑶心下忽的一疼,看来,她得和霍予说拜拜了。
“把我放下,你走吧,我不会怨你的。”
司水瑶很清楚,如果让他亲眼看着霍予被他打死,自己这一辈子一定良心不安。
但要是自己就这么被霍予抛弃,成了封牧的泄欲工具,自己怕是也活不长久,还不如自己了断!
司水瑶说完猛地推开了霍予,自己以头朝下脚朝上的方式直接坠下了墙。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两声枪响。司水瑶心里一阵哆嗦,还是自己,连累了他吗?
伏在床下的阿勒看见司水瑶从上面这一下,吓得心漏跳了一拍,这个下坠速度,她必死无疑!
司水瑶预感自己的脑袋就要开花了,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原来死之前是这个样子。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刮得她脸颊生疼。
司水瑶有些疑惑,按道理说这墙不高,他埋头冲下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会头破血流,为什么到现在自己还在飘?
司水瑶对此很是迷茫,直到她触到一片温暖。
“可以睁开眼睛了。”
司水瑶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的睫毛颤颤巍巍的张开,泪眼迷蒙中,正对上霍予黑如曜石的闪闪发亮的眼眸。
“你看,我们都好好的。”霍予握着司水瑶的手,“别害怕。”
“我不害怕,你没有哪儿伤着吧?”
“想要我命的人那么多,我要是慷慨点,早被他们五马分尸,我这么小气的一个人,哪里舍得让他们伤我一分一毫?”
不知道为什么,司水瑶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话的人,到底经受多少?
“别哭了,乖,”霍予触动了机身上的一个装置,他们很快就轻飘飘的落了地,“快走!”
霍予根本就没有想到,在退役以后,封牧竟然还会随身带枪,这个发现让他吃惊不小。
此同时他也已经拨打了110,这要是在边塞,他早自己动了手,而现在根本就不是暴露自己另一重身份的时候。
特意嘱咐他们封牧有枪,霍予紧接着就挂了电话,今天是他领证结婚的日子,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继续摧毁他的好兴致。
神秘组织的人随着他们的老大有秩序的撤离,只留下翻墙的时候忽然闪了腰的封牧,嗷嗷的直叫,好不凄惨。
车行驶到半路上,霍予突然发现窝在他怀里的司水瑶在发抖,抖动的幅度还越来越剧烈。
“瑶儿?”
霍予感觉到她的不安,低头安慰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涉险,不害怕好吗?”
“没没什么,”司水瑶说话都打颤,“应该一会儿就好了。”
“是我的错误,我不应该离开你的身边,让你遭此险境。”
“我知道你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司水瑶颤抖着指尖,握住了霍予的手。
“相信我,这种事情永远不会有第二次发生的机会。”
司水瑶嗯了一声,把头埋在了霍予的胸口。
“谢谢你相信我。”
其实司水瑶也想说,她也许以后不会再相信,可是她人怂,更知道霍予是她唯一能抱的一只大腿。
霍予一路上一直抱着她,没有松开,司水瑶挣扎了两下,只好找了一个对自己而言比较舒服的位置,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司水瑶睡着以后觉得身边暖暖的,很快就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倒时霍予的神色越来越不自在。
这不是他第一次抱着司水瑶,可这是他,和司水瑶成婚以后,第一次抱着她抱这么久。
以前他从来没有对司水瑶产生过“非分之想”,抱着人的时候也就没有觉得有多难熬。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变了。
似乎是荷尔蒙出了点问题……
营救全程面不改色的霍予开始躁动不安,生理和心理上都开始蠢蠢欲动,这让他很是难过。
霍予想放下司水瑶,可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他又有些舍不得。
好不容易重新抱在怀里的珍宝,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再放开,会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正在神游太虚的霍予,忽然感觉一道很强烈的冲击,他脚下迅速的保持住平衡,同时出声问道:“怎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车子就往前一冲,砰的一声。
你的作用是相互的,两辆正在行驶中的轿车一撞,瞬间停在了路中央。
司机很快作出反应,打着双闪,把车停在了路边。
霍予眯着眼睛,这又是谁?
原本还以为是刚刚学车的新手,当对面车窗被摇下来,露出安言的脸的时候,霍予笑了。
果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绑架了司水瑶还不够,这下又来个劫道的。
霍予本就没有足够的好脾气,这下直接炸了,他一手把司水瑶揽在怀里,另一只手遮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耳朵:“我们先走,先不理他,区区一辆车,我还不至于需要保险来赔付。”
“是!”
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卫鄞轲的安言,底气足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兴奋了,还是怎么的,开车的时候就追了尾,他倒也不担心,车险都是全的,自然有保险公司给他擦屁股。
可没想到的是,被撞的一方竟然连车都不停,直接走人,安言倒是乐得清闲,可一想到,如果没有对方的车坐镇,保险公司根本就不会承认这车是被撞成这样的,那可得自己掏钱修车了。
“哎你等等!”
安言立刻就急了,开着车就追了上去。
“果然阴魂不散,”霍予厌恶的皱眉,“你们想办法拦住那辆车。”
“好。”
对讲机那头答应得爽快,他们心里清楚,今天中午这顿饭也算得上老大的婚宴,以老大的性格,绝对会等他们回来才开席,赶在这个时候,拦他们老大和嫂子的车,简直找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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