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卿顿时被苏墨清这番话给气得不轻。鬼才知道这兄妹二人出去到底办了什么“正事”, 若只是苏墨清一人也就罢了, 凭什么苏姒卿就得以频繁外出, 弄出特权来?
殊不知苏姒卿其实近日也就去了趟百花宴, 再加上今日这一回, 根本谈不上频繁之说。
苏锦卿之所以如此嫉妒,还是因上回她并未收到南月公主的帖子, 自然未能出席百花宴。毕竟皇宫的一座园子占地有限,故而对各府出席的人数有一定的限制。
通常都是最为优秀的姑娘参宴。苏锦卿心里想的就是苏阮卿出席百花宴也就算了,凭什么苏姒卿能越过自己这刻苦用功的长房长女, 去百花宴出尽风头?
此时苏锦卿气得语音都在颤抖:“你们实在太嚣张了……姒姐儿私自外出,这是置安国公府的家规于何物?”
苏墨清见面前的小姑娘竟然还抬出家规,她当真以为自己是苏老太太不成?苏锦卿说这番话时, 可有想过自己的立场站不站得住?
故而苏墨清实在懒得与苏锦卿多费口舌, 或者说做那些根本不成立的争辩, 他周身寒气四溢到空气中来,直接冷声道:“我只问一遍, 大姑娘让不让路?”
说这话时, 苏墨清还顺带活动了一番自己的筋骨,顿时他身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落入苏锦卿耳中倒有些骇人。
见苏墨清竟是似乎打算动手,苏锦卿这才有些知道怕了, 她扭头张望了一圈, 见自己连个丫鬟都未带在身边, 顿时心里头一阵懊悔。
若非如此, 此时苏墨清就会碍于有丫鬟在旁作证,怎么也不敢对她动手。
可苏锦卿所想的,不巧又是不成立的事儿。故而她唯有咬了咬下唇,轻哼一声后,小姑娘扭头便走了。
苏锦卿走的步伐很快,她也不去计较苏姒卿出门的问题了,此时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苏姒卿见此,在苏墨清身后轻笑一声。自家长兄今日行事其实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不过倒是十分凑效,让苏姒卿心头一阵痛快不已。
……
苏锦卿一路直往谭氏的院内走去,绣花鞋踩着重重的步子,不时踢飞路旁几颗小石子,可见她的怒气颇重。这儿是大房住的院落,苏锦卿本也无需顾及什么,此刻她原形毕露,丝毫不见平日在学堂内的沉稳大气。
谭氏原本正在屋内算着账本,现听闻亲生闺女苏锦卿来她院子里,当即不管书案上那些烦人的账目,起身走了出去,却见踏入屋内的苏锦卿一脸掩饰不住的怒色。
登时,谭氏面容也沉了下来,却还是柔声问道:“锦姐儿今日怎生面色如此难看?”
“还不是被二房的那些人给气的!”苏锦卿皱着眉头,一脸没好气道。
谭氏闻言,心头划过一抹锋锐的冷意,却还是先拉过苏锦卿的手,与她一同坐在红木雕花桌几旁。待二人皆坐定后,谭氏方才细细地问道:“当时是何等情况,说来与娘听听?”
于是苏锦卿便与谭氏添油加醋地讲了,那会儿苏墨清是何等蛮横,苏姒卿又频繁出府的事儿,只叫谭氏听得怒气高涨,她啐了一口道:“当真是没家教!”
这话也不知说的是苏墨清,还是苏姒卿。反正谭氏素来是不喜这二人的,她早已将能够二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因二房或许会威胁到大房的承爵一事儿。
其实谭氏却是不知,苏铭山心里未必有那成为安国公的想法。不说有兄长苏铭河府内排行在他之前,单说妻子林氏此人并不善于管家,那谭氏一心想要握紧掌家之权,苏铭山却还不愿累着林氏呢。
至于苏锦卿,她作为谭氏的亲生闺女,平日里自是受到谭氏的一番言传身教,认为二房野心勃勃,此时她一脸忿忿不平地应和谭氏道:“可不是没规矩,先前我不过提醒一番姒姐儿,怎料那苏墨清就要吃人一般,凶得很呢。”
谭氏神色阴沉,伸手重重地捶在桌几上:“二房这群人各个如此嚣张,迟早会遭到报应!”
苏锦卿闻言却是晃了晃谭氏的手臂,询问道:“娘,要到何时咱们才能扬眉吐气?”
“这事儿急不得。”谭氏想起自己与苏铭河商量的计划,一时间还放不下她在京城外的那些生意,便先安抚苏锦卿道,“如今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苏锦卿见谭氏如此拖延,顿时蹙起了眉,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娘,这生意虽然能给咱们赚一笔银子,可未免太过危险了,咱们还是尽早推给二房得好。”
“你且放心便是,如今还没人能查到。”谭氏却是一点儿都不怕,当初那贩卖私盐的生意做成之时,便已然多加防范,这几年来都无事,即使有人刻意要查,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抓住线索。
苏锦卿有些无奈,自家娘亲这是仍然想要抱着这危险的生意不肯撒手。只不过她知道自己不便插手,便换了个话茬道:“那咱们总不能见二房日益嚣张,脸都快瞧到天上去了吧。”
“你这孩子。”谭氏见苏锦卿还未想得长远些,便点了点她的额头,“如今管家权事实上仍在娘手上,那林氏是个无能的,娘只需将事情推给林氏,等她出错之时,岂不是已经便打压了二房?”
苏锦卿听后,嘴边终于漾起一抹笑意,她顿时如同吃了剂定心丸一般:“娘说的是。”
……
安国公府这母女俩人在暗中谋划,不料几日过后,在森严的禁宫之中亦有人如此,试图将手伸向二房。
御书房内陈设着不少字画古玩,明黄色龙袍加身的圣上正展开其中一幅画卷,立在书案前细细观摩,那正是当世画家许韦的成名之作秋山白露图。
外头却是突然响起一阵喧闹之声,令大魏皇帝顿时蹙了蹙眉,心想是何人这般大胆。可不过片刻,他心中便已然有了答案。
敢在皇宫内如此嚣张的,唯有自己的太子了。
御书房外,太子果然正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立着趾高气昂地训斥眼前的总管李公公:“里头又无大臣与父皇商讨政事,你这老货,敢拦着本宫不成?”
李公公平日在小太监面前威风八面,此刻被太子这一番指着鼻子骂,顿时心内叫苦连天。可谁叫自己只是个奴才,太子又极为受圣上纵容,他只得弯着老腰,伏低做小道:
“老奴怎敢拦着太子爷,只是圣上正在御书房观画,特意吩咐了旁人一概不许进去,否则责罚的便是老奴啊……”
“哼。”太子丝毫不在意李公公的话,立着冷哼一声道,“本宫今日可是有正事要找父皇,若是被你耽误了,害得本宫没了太子妃,不知你可担当得起?”
李公公听闻太子竟是为了太子妃之事而来,心中十分惊讶。前些日子圣上问太子可有在百花宴上挑中哪家姑娘时,太子可是直接摇头。当时李公公还在场服侍,怎今日又突然变了卦?
只不过想归想,这并不是他一介奴才应当猜测的。于是李公公在心内衡量一番之后,便转身入御书房内去通传。
没过多久,太子就阔步走入了御书房,心里好不得意。他就知道父皇是宠自己的,行事这才敢肆无忌惮。只不过此刻在表面上,太子仍旧恭敬地朝一身龙袍的圣上道:“见过父皇。”
“嗯。”圣上不咸不淡地应了,他掀起眼皮,自画卷前抬头问了句,“你看上了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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