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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人和宁致远沉默了很久,她才站起身,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地说道:“致远,你昨天看到我何医生抱在一起,那是因为下雨,他一个失神,脚就踩空了,身体正好倒向我这边,我们阴差阳错,就成了你看到的那样。”
她顿了顿,压下心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大概是委屈吧。
李佳人接着说道:“还有今天早上,我的确说谎骗了你,我没有和小倩出去,那是因为今天早上我有点感冒,我不想让你担心,才说的。”
她话音落下,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又陷入了莫名的寂静中。
许久,她用缠着纱布的手去轻轻握了握宁致远垂在身体右侧,紧攥成拳的右手。
因为手心里密密麻麻都是被玻璃碎片划伤的伤口,深深浅浅的伤,她手疼的有点僵硬,不能将他的手完全握住。
李佳人握住他微凉的手,抬起,让他手心覆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深深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致远,我从来就没有过一丝丝厌倦你的念头。”
“致远,哪怕你的右腿一辈子都好不了,可我一辈子都会是你的妻子,你知道了吗?”
李佳人说的十分认真,可宁致远听得有点走神,良久,他垂着的眼帘动了动,望向她。
他覆在她脸颊上的手,轻轻动了动,摩挲了一下她脸色苍白的脸颊,随后重重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在心底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眼里黯淡无光,看着她,语气无奈,声音很轻地说道:“佳人,我们离婚吧。”
宁致远感受到她身体猛地一怔,眼眶微红的双眼挣得大大的,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李佳人的确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她发白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问道:“致远,你在说什么?”
他看着她,轻轻的叹息一声,话里的语气却比刚才还要坚定。
他说:“佳人,我们离婚吧!”
李佳人眼里立即有水雾在凝聚,然后汇聚成晶莹的水珠,在她眼睛里打转,看着她,她又一次重复刚才的话。
“致远,你在说什么?”
他张口,说出的话和刚才一字不差,甚至语气一成不变,异常的坚定。
“佳人,我们离婚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李佳人终于让是自己明白,她没有听错,宁致远在一字一句的告诉她,说,我们离婚吧。
她慌到手足无措,不顾手上的伤,执意的抓紧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红着眼眶,语无伦次地说道:“致远,我知道我昨天,我今天,我不该骗你,可我……我下次绝对不会在骗你,我有什么都跟你说,你别说这样的话好吗?我们才登记都还不到五个月……”
连半年都没有,怎么会,怎么一下子就要离婚了?
李佳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婚,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离婚这两字会从宁致远的口中说出来。
而且还说的那么坚定,就像毫无回旋之地一样。
她怕了,也慌了。
宁致远抬起眼里,眼底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痛苦,他挣开被李佳人抓紧的手,双手重重的握住她的肩头,低声对她说道:“佳人!你冷静下来,你听我跟你说。”
她双眼充满了惊慌,愣愣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有点恍惚,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样。
他漆黑的瞳孔如同黑曜石一般,静盯着她,开口说道:“佳人,离婚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我们这样,让对方都太累了。”
李佳人却不听,隐忍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的滑下,一颗接一颗的砸在病床的被单上,然后在白色的被单上晕染一个又一个浅浅的痕迹。
她看着他,哭着喊道:“离婚对我们都好?那里好了?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到?你倒是说说那里好了?”
“佳人,抛开一些外在的因素,也许我们才看清楚,其实我们并不适合对方,我们应该放开对方,去找到真实属于你的幸福。”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他眼里一闪而过一抹心疼,但很快就被他收敛了起来,开口,声音极轻却坚定地说道。
李佳人带着眼泪,呵呵的笑了一声,看着他,有点讽刺地问道:“那好!你宁致远说说,要什么样的人才适合你!要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我!你说呀!你倒是说出来我听听!”
刚才被玻璃扎得满手伤,她都不觉得疼,反而现在,宁致远的话,比那些玻璃还要锋利得多,而且还是一下接一下的扎在她的心口上。
不适合?
他竟然敢说出这么好笑的借口,他们在一起将近二十年,他现在才来说不适合。
李佳人突然就想发笑。
宁致远垂下眼眸,按住她肩头的手无力的滑落,没有看她脸上的苦笑。
片刻,他才道:“佳人,我现在没办法再把你当成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让你受尽万千宠爱,而且甚至,我会想今天这样,控制不了自己,对你发脾气,让你受伤,而你……”
宁致远扯了扯嘴角,嘴角一样扬起了苦笑,“而你,需要一个可以对你百般包容宠爱的男人,而我做不到了。”
如果可以,他想当那个给她万般宠爱的人,可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李佳人抬起手背,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去抓紧他垂下的手,看着他,迫切地说道:“致远,我不需要,只要不是你,我谁都不需要,他再好也不是你,我就不需要,你知道的不是吗?”
宁致远狠下心决定的事,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想法。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佳人,你没去尝试过,你怎么就知道你不需要?你应该找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子,和他用更多共同的话题,他可以陪在你身旁,可以陪着你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宁致远全身的力气。
李佳人苍白着脸,摇着头,坚定地重复道:“不!不是的!只要不是你宁致远!谁我都不需要!再好我也不需要!”
宁致远咬了咬牙,狠心的,口是心非地道:“你或许不需要!可佳人,我需要一个和你完全相反类型的女人陪伴着我!”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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