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防盗章,12.12晚七点~~~
这年头不计划生育,孩子们多,说来沈何两家不过一家两个,还真不算多的。更何况,江仁还是独生子哩。再加上三丫头、阿念,三家凑在一处,七个孩子,也热闹的紧。
何子衿早早起床,打完拳就去准备蒸绿豆糕的东西,待吃过早饭,她把绿豆糕蒸上,叫周婆子看着火侯,一时绿豆糕出锅,何子衿还装了一盘子叫翠儿给隔壁丽丽送去。
不一会儿,何培培就带着她妹何丽丽来了,丽丽不过四岁,比最小的沈绛还小一岁,她粉儿喜欢子衿姐姐,老远就奶声奶气的喊人,“子衿姐姐,我娘叫我和我姐拿山核桃给你吃。”远亲不如近邻,这年头邻里关系大都不错,何况两家又是同族,平日城来往也亲密。
何子衿过去抱起白白嫩嫩的丽丽,笑,“给你送去的绿豆糕,吃了没?”
“吃了,很好吃。”丽丽抓着何子衿一缕头发,望着沈玄江仁几个,惊叹,“子衿姐姐,你家来了这么多亲戚哪。”
何子衿笑,“是啊。”将江仁沈玄沈绛介绍给姐妹二人认识。丽丽同沈绛年纪相仿,俩人说起话来也很合拍,很快就一道玩儿去了。
何培培年纪与何子衿一样大,只是生日小何子衿几个月,她与何子衿素来不大对眼的,放下核桃后还别扭着一张脸。
三姑娘哄她,笑,“培培,吃果子吧?”
何培培如今也大了,不是小时候,就是讨厌何子衿也会装个相了。何况,她娘叫她看着她妹哩。何培培礼貌的道谢,“三姐姐,我不吃,你们自己吃吧。”
江仁已在旁对着他家子衿妹妹献殷勤,道,“子衿妹妹,我砸核桃给你吃。”
何培培瞟江仁一眼,心说,这傻小子怎地这般讨厌嘴脸,还给何子衿砸核桃,何子衿难道没长手!真是太讨厌啦~越看越讨厌~
江仁见何培培一直歪着个眼看他,就从给子衿妹妹砸的核桃里塞给这丫头一颗核桃,道,“别看啦,想吃就吃呗,是不是馋啦~刚三姐姐叫你吃你还不吃,装什么样呀~”
何培培多要面子的小姑娘呀,顿时脸涨个通红,气的险将江仁塞给她的小核桃砸江仁脸上,怒,“你才馋呢!”马屁精!除了给何子衿剥核桃,还会干啥!死马屁精!讨人厌的马屁精!
江仁看她清清秀秀的一小姑娘,虽然鼓着脸颊,也如同小青蛙一般,不由心下暗笑,道,“我馋我馋,麻烦这位妹妹把核桃还我吧!”
何培培颇有些小蛮脾气,将头一抬,脆生生道,“美得你!给人的东西还往回要!我才不还!”
江仁笑,“那你就吃吧。”又给了何培培几个,说她,“我知道你们小丫头家力道小,自己砸哪里砸得开,你们吃,我给你们砸。”
何培培竟赏脸一笑,“我哥在家的话,都是我哥给我砸。”
“哟,你还有哥哥呢。”
“当然有啦,我哥比你还高比你还壮肯定也比你有学问。”何培培说起自家哥哥还是粉儿自豪的,如果他哥不要总拿何子衿当另一个妹妹就更好了。
江仁暗笑,想终于碰到个傻丫头了。子衿妹妹漂亮又聪明,江仁在子衿妹妹面前一直没啥心理优势,如今遇着何培培这有啥说啥的实在丫头,江仁心里优越感犹然而生,就多送了何培培两个核桃吃,还自我介绍,“我姓江,单名一个仁字。瞧着你比我小,叫我哥哥就行了。”此家伙还无师自通泡妞术。
何培培细细的揭去核桃仁上的细皮,笑,“那我叫你江哥哥吧。”
“成!”江仁道,“做我妹妹,可是有很多好处的。”
“有什么好处,不就是砸几个核桃么。我哥也会给我砸。”又强调了遍自己有哥的事儿。
江仁道,“好处多了去。”放眼一望,沈绛正带着丽丽小朋友在秋千上玩儿呢,丽丽小朋友坐秋千上,沈绛在后头推人家荡秋千,卖力的很。
江仁道,“咱们也去玩儿秋千,我推你,如何?”
何培培道,“让他们小孩子玩儿吧。”她妹正在上头呢,何培培长妹妹七岁,很知道让着妹妹。
江仁拉她,“没事儿,阿绛能有多少劲儿,他们玩儿会就累了。”
何培培拍开江仁的手,板起脸,“不许拉拉扯扯。”她渐渐长大了,她娘早跟她说过,可不能叫臭小子占了便宜。
“唉哟,我求你了妹妹,这叫拉扯呀。快点儿,你不过来,我可不推你了。”江仁对何培培可是非常放得开的。主要是,何培培只是个清秀小丫头,不似他子衿妹妹,生得太漂亮,因为要欣赏子衿妹妹的美貌,一见子衿妹妹,江仁同学的脑袋运转速度就有所下降。不过,对何培培,是没这种妨碍的。江仁在何培培同学面前很有智商优越感。
何培培便跟着江仁去秋千那里玩儿了。
丽丽还在秋千上坐着,她年纪还小,人也不重,奈何推她的沈绛不过堪堪大她一岁。沈绛是个实在娃,为了给丽丽妹妹推秋千,多苦多累也不说,硬咬着一口小奶牙累出一身汗来。江仁一挥手,令绛表弟退下,啧啧两声,“为了给人家推秋千,小命都不要了,别一会儿累厥了你。”
丽丽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闻言也不在秋千上坐了,连忙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扶着沈绛的小胳膊,小小五官露出个担忧模样,连声问,“绛哥哥,你很累了吗?怎么不跟我说呀。”她在秋千上坐着,也不知道沈绛哥哥快累的翻白眼儿了,从口袋里取出小帕子给沈绛哥哥擦脸。
沈绛哥哥不愧小男子汉,小小年纪已深谙男子汉大丈夫要脸不要命的道理,依旧强撑,“不累不累,一会儿我还推你。”
丽丽拉着沈绛哥哥汗浸浸的小手,说,“我不坐了,咱们去看子衿姐姐的花吧,子衿姐姐的花房里有好多好看的花,绛哥哥你看过没?”
沈绛其实早见过了,他粉儿善解人意道,“没呢。”
“来,我带绛哥哥去看。”两小便手拉手的去花房看花儿了。
何培培望着她妹与沈绛手牵手的去了花房,手里的帕子抖啊抖的,她见沈绛一脑门子汗,原是要给沈绛去擦的,结果,根本没用着她……
江仁笑,“要不,你给我擦擦算了。”
何培培给他个白眼,揣回帕子,过去坐秋千上,道,“你还要不要推我啦~”
“推,推。”江仁便推着何培培荡秋千,他口齿伶俐,特会逗小姑娘,说几个笑话就逗的何培培咯咯笑,江仁也挺乐呵。可他总觉着哪里不对来着,往回一瞅,江仁眼珠子险跳出来,他看到了什么——
给子衿妹妹砸核桃的人换成了沈玄,阿念坐在另一畔悠悠然的吃子衿妹妹给他做的绿豆糕,三姑娘正慢慢的喝茶,四人还说着什么,一时有轻轻的笑声传来。
那轻浅的笑声却仿佛一九天神雷霹醒了江仁,江仁心下暗骂:XXX的,老子这不是擅离阵地叫那两个死小子挖了墙角么!
江仁悔的直想撞墙,再一推何培培力道就没控制住力道,何培培还是小姑娘,胆子也不大,一声尖叫,巴唧从秋千上摔了下来。江仁这会儿也不想撞墙了,连忙跑过去救何培培,何培培同学屁股着地,两手撑着地,摔的眼里泪光闪烁,直说江仁,“你干嘛!突然用这么大力气!”
江仁赔笑,“没留意没留意!我不是瞧着妹妹喜欢荡高些么!吓着妹妹了吧。”忙将何培培自地上掺起来,问,“屁股疼不疼?”
何培培的脸立刻羞成个猴屁股,恼羞成怒,“不疼!”疼死了有没有~死江仁这么一说,她又不好意思揉一揉。
三姑娘何子衿瞧见何培培自秋千上掉下来,连忙过来看,何培培抹一把泪,也不理江仁了,道,“我家去了!”
江仁是个机伶人,连忙道,“我送妹妹。”
“我才不要你送!”
“求你了,让我送吧。我好内疚的。”江仁可怜兮兮,他也没想到把人家姑娘摔下来呢。
何培培哼一声,一瘸一拐往家走,江仁狗腿的跟在一畔,不停的给何培培赔礼道歉。何培培才肯理他,道,“以后你可不能用那么大劲儿推我了!”
“再不会了再不会了。”江仁送何培培回家,还跟何培培的母亲王氏赔了一通不是,道,“培培摔着屁股了,大娘给她瞧瞧,一会儿我去买药给她送来。”
何培培见江仁到处把自己摔了屁股的事儿拿出来说,气的了不得,大声道,“我才不要你的药!赶紧走赶紧走!”
王氏说闺女,“这是怎么了,阿仁也不是故意的。”
江仁挠头笑笑,“妹妹定是恼我呢。我推她推的力气大了,要不,她也摔不下来。”
何培培简直要气死了,她道,“不准再说我摔着的事儿。”
江仁忙道,“不说不说。”
“我不要你买的药,也不许再跟别人说!”何培培同学最要面子的好不好!
江仁再次保证,“绝对不说。”
何培培屁股疼的很,想去屋里躺一躺,对江念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消了气,你再来找我玩儿。”
江仁又跟王氏赔了回不是,便回何家了。
待下午,江仁买了化淤的药和两包桃花酥给培培送来,跟王氏道,“我听培培妹妹说她喜欢吃桃花酥。这药大娘收着,是在平安堂买的药,可好用了。”
何培培的屁股是真的摔青了,王氏原本也有些生气,觉着这江家小子没个轻重把她闺女摔了。江仁这三番两次的上门儿道歉,到底只因小孩子玩耍,何况她闺女也没摔多重,王氏也不是没心胸的人,笑道,“没什么大碍,还拿果子来做甚。你自拿回去吃吧。”
江仁坚持不肯,道,“我特意给妹妹买了,给妹妹吃的。”
王氏便也不怪他了,临江仁告辞,还装了一小布袋的干红枣给江仁带去吃。
江仁回去后,何子衿好生劝他,“放心吧,培培并不小气,她不会怪你的。”
江仁道,“我没留心,力气也太大了。”
何子衿道,“等明儿培培好了,你再叫她来一道玩儿,不就没事了。”要不是何培培与她不对付,何子衿肯定陪江仁一道去瞧瞧何培培的。
江仁笑,“也是。等她好了,我轻轻的推她,就当给她赔礼道歉了。”
沈玄跟着子衿姐姐的脚步来安慰江表兄,道,“阿仁哥放心吧,我看你跟培培姑娘很说的来,等她好了,你再给她说几句好的,她肯定不会放心上的。”
阿念点头,“嗯,你们是挺合适的。”
江仁:两个死小子的话里,是不是有啥歧义啊!
孩子们玩儿了一日,第二天,何恭雇了两辆马车,三家人一道去庙里烧香拜佛搞封建迷信,不,保佑沈素春闱得中。
如今非但春闱将至,一年一度的秀才试也快到了呢。芙蓉寺身为碧水县唯一之佛教场所,香火还是颇为旺盛的。而且,遇着的熟人真正不少。
其间就有何洛的母亲孙氏,还是带着何洛一道去的。孙氏笑,“听说芙蓉寺的文殊菩萨最是灵验,阿洛今年秀才试下场,我带他来拜拜。”
“可不是么,灵验的很。”何老娘立刻拿出切身经验说的活灵活现。
何洛见过长辈后与何子衿说话,“你这是来给谁拜的?”
何子衿道,“我舅舅今科春闱。”
何洛一拍脑门儿,笑,“这几个月念书都念傻了,沈大叔去年中秋后去的帝都。”又道,“放心吧,沈大叔一准儿没问题的。”
何子衿笑,“你秀才试准备怎么样了?”
何洛伸出一个巴掌,悄悄道,“五五之数,这次就是下场碰碰运气,哪怕下次再考,起码咱熟门熟路不是。”
何子衿引用一句名言,“这叫,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何洛想了想,点头,“有理。”
何洛正同何子衿说话,江仁溜哒过来,一拱手,也不知跟谁学的满嘴江湖气,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沈玄实在受不了他,奈何这还是他舅家表兄,沈玄道,“阿洛哥是子衿姐姐的族兄。”阿仁哥这是发什么神经哟。沈玄不知道的的是,他家阿仁哥的神经现在才开始发。江仁一听说与他家子衿妹妹是同族,立刻亲热的握住何洛的手,笑呵呵地自我介绍,“原来是阿洛哥啊,久仰大名,我听子衿妹妹说起过你哪。我叫江仁,你叫我阿仁就行了。”
何洛温文尔雅的笑,“好。”
江仁也不知是脑子里哪根筋搭牢,他扭头对三姑娘道,“三姐姐,这是阿洛哥,你认得不?”
沈玄都想掩面而遁了,天哪,他竟然有这样的白痴表兄。早上梳头去他娘那里借桂花油把头发倒饬的跟狗舔过的暂且不提,怎么智商一出门就这么不够用啊。
三姑娘明眸皓齿的一笑,“阿仁,我跟阿洛是一个县的,你说我们认不认得。”
江仁尴尬的吐吐舌头,嘿嘿一笑,不用人劝,自己就释然了,“我就只顾得跟阿洛哥说话了,别的没顾上多想。”
何洛对三姑娘微礼,道,“三妹妹。”两人同年,论生辰何洛大一些。
三姑娘还礼,“你们来的早。”
“我娘说要看看后山的杏花林,故而早些来。”何洛温声道,“我先过去服侍母亲了。”
三姑娘颌首,“好。”
与何洛家寒暄完,接着又遇着陈姑妈带着几位媳妇还有孙子孙女们来烧香。陈姑妈与何老娘一见,这话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完的,大家索性边走边说了。
陈姑妈喜上眉梢,同何老娘道,“今儿个我得谢阿冽他娘。”
沈氏就在何老娘身边,闻言一笑,“姑妈这话从哪儿起?”
陈姑妈嗓门亮堂的不行,简直天然自带一高音喇叭,笑,“二郎他媳妇有身子了,如今四个月,我听她说就是你介绍的大夫给她!可不就有了!这回要能给我生个孙子,我重礼谢你!”
沈氏笑,“二嫂子定能一举得男,重礼我可不敢当,到时姑妈多送我些红蛋吃,叫我沾沾喜气就成。”
陈姑妈很是欢喜,“这不用说!”
何子衿就负责把陈家四姐妹与陈志陈行陈远兄弟介绍给表兄弟们认识,孩子们也闹腾腾的说起话来。何子衿见陈二妞脸上喜气洋洋的,朝她眨眨眼,陈二妞过来说话,何子衿笑,“恭喜二伯娘了。”
陈二妞自也欢喜,这年头,兄弟是女孩儿们在娘家的靠山哪,笑,“我娘也吓了一跳呢。说来,还得谢你娘。”当初那送何子衿的二十两的小琴总算没白送。
“是二伯娘命中有子,命里有的,早晚都会来。”何子衿笑,“姑祖母带一大家子给二伯娘这一胎烧平安香,可见姑祖母对二伯娘这一胎的重视了。”
陈二妞笑,“哪儿啊,我娘原不想动身的,是祖母说这不快秀才试了么,带着志大哥来烧香。还有大妞姐也要烧香的。“悄悄附于何子衿耳畔,小声道,“求姻缘。”
何子衿掩唇浅笑,“大妞姐还要求姻缘,我听说你家门槛儿都要给媒婆们踩平了。”
陈二妞只笑不语,她道,“我好些时日没去找你,三姐姐可真漂亮。”
“你又不是头一遭见三姐姐,难不成才知道三姐姐好看。”何子衿笑,人长的俊,真不分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真正的漂亮肯定是荆钗布衣不掩其国色天香。且,正是最好的年华,三姑娘只一身有些褪色的茜色的襦衣襦裙,发间也只一支新开的杏花,但她这样美丽,褪色的旧衣反衬的她愈发不同凡俗的美丽。此时此刻,不知多少人或明或暗的朝三姑娘看呢。
陈家是芙蓉寺的大户香客,早提前一日打了招呼,庙里足空出了一处小院儿供陈家女眷歇脚,还有知客僧前来招呼。
陈姑妈道,“烧香是正经事,先烧香,再来歇着。”
于是,一大群人便去大殿烧香。
乌拉拉二十多口子,除了烧香,女人们还喜欢摇个签啥的。陈姑妈哗一摇,给方丈一瞧,上签,顿时大乐,招呼着其他人都摇一摇。
何子衿瞧着笑眯眯的老方丈,十分怀疑这老秃子有鬼。
和尚方丈慈眉善目的站着,何老娘转眼也摇了个上上签出来,不待方丈解签,陈姑妈断言,“比我的还好,下科恭儿定能中举人!侄媳妇有福了。”
陈姑妈是大户,嘴巴自带预言,沈氏果然也摇一好签,眉开眼笑的同江氏道,“你也摇一个吧。”
陈姑妈道,“要是求阿素春闱,一准儿没问题的。”话音刚落江氏便摇一签,上书: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正是上好兆头,江氏笑,“姑妈这话,果然是极准的。”
陈姑妈还挺谦虚,“菩萨准,是菩萨准。”
有陈姑妈这位预言大户,大家的签都不差,何子衿超佩服芙蓉寺的和尚了,弄虚作假一连二十几套也不带累的,这里的和尚不会是魔术师出身吧。
大家摇得好签,陈家添起香油也格外大手笔,江氏给丈夫求功名,虽不敢与陈家这样的大户比,也足添了一两银子的布施,看的何子衿直咋舌。
烧过香磕过头摇过签,陈姑妈便约着何老娘去庙里预备的院里歇着去了。芙蓉寺建在碧水潭畔背依芙蓉山,春日风光正好,何老娘对沈氏道,“舅奶奶他们难得来一回,你陪着在庙里逛逛,我跟你姑妈说会儿话。看着孩子些,别叫他们乱跑。”家里险丢过孩子,故此,何老娘每次出门都格外留意孩子的事。
沈氏笑应一声“是”,便与江氏出去了。
陈家如陈二奶奶这样高龄有孕的,定是要在房里歇一歇的。如陈大奶奶,长子长媳,原定是要在陈姑母身边服侍的,不知怎地,陈大奶奶与陈姑妈悄声说了几句,留下陈三奶奶服侍,自己同陈四奶奶、陈五奶奶一并出去游玩儿了。
沈氏除了与陈大奶奶不大对付外,与陈家其他四位奶奶倒是挺说的来,江氏说是村里人,却是正经的举人娘子,其夫又去春闱了,倘沈素一朝得中,江氏便要从举人娘子升格为进士娘子。故此,大家说起话来颇为客套。再加上沈玄沈绛模样不错家教也很不错,陈家是有钱人家,如今又添了给人见面礼的排场,故此,小哥俩连带着江仁也跟着沾光,很是得了几样不错的东西。
陈四奶奶还尤其赞三姑娘,“这才多少时日不见,好似一眨眼的功夫,三丫头就成大姑娘了。这丫头生得可真好。”
陈五奶奶接了话,“是啊,我看咱们碧水县也没几个这样俊俏的丫头呢。”
“非但俊,人也能干。我听说,李大娘的绣坊里,三丫头是数得上的好手艺。”陈大奶奶也凑趣,笑问,“三丫头多大了,可有人家了?”
沈氏笑,“今年正是三丫头的芨茾之年,待三丫头芨茾,我家里定要摆酒的。你们这做伯娘做婶子的,可得来热闹热闹。”
陈五奶奶笑,“一定去的。”
陈四奶奶笑,“是啊,可有人家了?”
沈氏笑,“倒是有人来说过几家,我不想三丫头远嫁,最好是在碧水县寻一户守礼人家,到时离得近,来往也便宜不是。”
陈大奶奶今日话尤其多,瞧着便有些兴奋,笑,“是这个理。倘一嫁老远,不说别人,便是敬表妹,嫁到芙蓉县去,说来还不算远,来往也不便宜呢。”这说的是何氏。
陈五奶奶笑,“敬表姐有福,嫁哪儿都一样,还不是要随着表姐夫到处做官的。”又跟沈氏打听,“如今表姐她们还在帝都吗?”
沈氏笑,“早不在帝都了,冯家姐夫谋了外放,如今在晋中做六品官儿呢。”具体什么官职,沈氏一时倒想不起来了。
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说起冯家来,陈家再有钱,到底只是这几年发起来的,说起来,并不比官宦之家体面。于是,话里话外皆带了几分艳羡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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