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玉州城内,赵皓义被押跪在刘雄面前,此时的他双腿双脚被废,无力的瘫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没有了平日里的自信。
老人面容平静的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语气平缓:“你叫什么名字?”
赵皓义神色有些屈辱,心有不甘的冷哼一声:“齐国,赵皓义。”
刘雄听到赵皓义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敲打在桌面上缓缓开口:“兵家学子,卫武侯传人,不错不错。”
赵皓义不明白面前的这个老人说的不错是什么,只觉得对方是在侮辱自己于是愤恨的开口:“落入尔等之手,非我不智之功,要杀要剐虽尔等的便,老将军又何故要出言侮辱?”
刘雄摇摇头,笑道:“死了可不值钱,我北疆,国小财缺,还要拿你换个好价钱。”
“老将军就不怕放虎归山?”
老人闻言嗤笑出声:“放虎归山?你太高看自己了,战场瞬息万变,岂是你这种只读过几本兵法,夸夸其谈所能了解的?”
“今日你被我北疆所擒说什么非不智之功?这不过是你失败的借口罢了,精通战场作战的将领,岂会像你这样不了解任何信息,便冒冒失失的闯进敌国城池?兵家学子,卫武传人,依我看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何故说什么放虎归山?”
为了摧毁对方,老人继续说道:“兵家学子,卫武传人,或许在你看来是了不起的称号,不过这些在老夫眼里,不过是多了一些牛羊马匹罢了。”
赵皓义听着刘雄的话,心中气血上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老匹夫,我齐国不会放过你们北疆的!”
“是吗?就凭你们的傀儡国君?我北疆虽小,但也上下一心,而你们齐国?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罢了,武将怕死,文臣整日醉生梦死于自己的权势,君不君,臣不臣,如此国家有何可惧?”
“你……”
赵皓义话还没有说完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了,在他昏死过去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十七岁游学,遍访诸国,后投身兵家,学习战场谋略,归国后被卫武侯收为关门弟子,名声响动齐国。
刻苦钻研,兵法谋略十一载,终究不过如刘雄所说的罢了,纸上谈兵而已。
老人看着倒地昏过去的赵皓义,不屑道“拖下去,修书一封,出城送给司徒空,告诉他,兵家学子,卫武传人,在我们手上,告诉他想要人,那兵甲来换。”
“对了,在派人去死字营告知小和尚,他相好的派人抓他来了。”
说道最后老人玩味的一笑,许久过后便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响彻在空荡的房间。
今日的清晨并没有向前几天那样给人带来温暖,寒冷的大风吹的山谷内树梢上的零散积雪四处飞扬,怒吼的风夹杂着积雪在山谷中回荡,咆哮着。
死字营的少年们穿戴整齐的站立在山谷的空地处等待着最前方那一袭黑衣的青年发布命令。
叶言站在最前方感受着大风带来的寒冷,伸出手捂住被风带过来的雪花笑道“今天倒是个好天气。”
少年们不明所以,心中吐槽“好天气?策士怕不是疯了吧?”
葛东天正是十五六岁,胆大好动的年纪,于是开口说道:“策士,这么大的风怎么会是好天气呢?”
叶言对于眼前的少年还是颇为喜爱的,胆大心细,憨厚中透露出一抹机灵。
“在寒风中训练能让你们的抗寒能力大大提高,怎么会不是好天气?”
“好了,臭小子们分出二十队,先跑个五公里,然后俯卧撑五百个,出发。”
叶言说完便领头带着这群少年们跑了起来,整齐的脚步响彻在山谷之内,
张九和释空此时也在营帐内交谈着。
张九一脸怪笑打量着释空,而释空则是满脸杀意,似乎又成了那个杀机盎然的魔僧脏十。
“和尚,要不你就以身饲虎得了,那娘们为了你居然愿出这么高的价格,与其白白便宜齐国还不如我们北疆自己赚得了。”
“张滇,你找死?”
张九听到释空连自己都本家名字都喊出来了,明白对方真的动怒了,于是不在怪笑,认真的说道“和尚,放下吧。”
释空望着张九冷笑连连:“放下?南蛮妖女以秦国百姓要挟我破了酒色戒,秦国百姓视我为妖僧,灵宝寺毁我度牒,驱我离寺,师傅圆寂时,都不许我进寺看一眼,我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被撵出了秦国,这些都是那妖女害的,你让我怎么放下?现在秦国与南蛮结盟了,想要我秦国与南蛮妖女成婚永结同好?你觉得可能吗?”
张九被释空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明白释空的心结,他见过和尚曾多次拿出被撕毁的度牒抚摸着。
和尚他是想家的,想他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灵宝寺,不管出于兄弟情义或者国家利益,张九是希望他回去的。
刘雄老将军让人传来的哪句话也不无这方面的意思,或许这样做会让和尚心生间隙,可南蛮给齐国开出的那些条件太丰厚了,北疆如果争取过来,齐国北疆这场边境战场或许会结束。
释空没有说话,站起身落寞的离开了,黑色的袈裟被风吹的飒飒作响,背影显得萧条。
张九没有去追,坐在那里望着释空的背影,他知道对方想要静一下。
玉州城外向东三十里是齐国驻扎的八万大军,因为这场大雪双防选择了休战。身为主帅的司徒空正在观看悬挂的堪舆图。
他是为数不多的齐国老将,两朝元老,齐国先王去世时把现在的国君托付给他。
这位老人也是齐国为数不多的保皇派武将。
齐国国君想聚拢民心,铲除仁党,在齐国国君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开疆拓土扩大版图更能得民心,北疆国弱缺少铁器战甲,总兵力更加不足十五万,于是他掀起了这场为期三四年的大战。
让齐国国君没想到的是,北疆居然这么难啃,前前后后四五位主帅没能拿下这一小国,迫不得已,他不得不请出已经告老还乡的司徒空重新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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