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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公交车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到你家那个站台了,留意时间啊。”叶锦拎着一个鸡蛋饼,翻开手机就看到了蒋美丽发给她的这条微信。
    今天是高二新生报到的日子,一大早,班级群里就人声鼎沸的,大家讨论的不亦乐乎,简直比上学期期末考后文理选班还热闹。
    叶锦不方便打字,捏着手机对着话筒说“已经到站台了”发过去,然后把手机装进裤兜里,两手拉开装鸡蛋饼的塑料袋,对着热乎乎的鸡蛋饼连吹了好几口。
    “这第一天开学,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出门被太阳一晒,只想睡觉。”前头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说。
    “我感觉暑假还没过就结束了,上了一个月的补习班,没想好好玩玩吧,结果又开学了,过的可真快。”同伴的另一个学生附和着说。
    “可不是,平常上学就算了,假期还要补课,当学生真是不轻松。”
    “我都想好了,大学考个师范,以后出来当老师,每年寒暑假,把我学生时期的假期全都补回来。”
    “唉,这个想法好,可以考虑一下。”
    “……”
    “……”
    叶锦吃着鸡蛋饼,时不时听着前面学生的谈话,几口下去,鸡蛋饼就快要被吃完了,公交站台也到了。
    站台上三三两两的结伴站着一群学生,除了和她一样二中的,还有隔壁六中的,两个学校离得不远,一条公交线路就可直达。
    吃完鸡蛋饼,叶锦随手把塑料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从书包里掏出一盒酸奶,悠哉的边喝边等。
    随着人群中一群躁动,刺耳的刹车声伴着公交车一同停在了站台边,叶锦忙连吸了几口吸管,准备上车前吧酸奶喝完,结果一个跨步还没完成,旁边的就传出来一个穿着六中校服的同学从她侧身插队大抬步跨向车门,正好从左边挤到她,惯性导致叶锦一个趔趄往右边歪去,她一个小跳步稳住身形,结果右手里握着的牛奶就脱手飞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叶锦顿时恼火,正打算找那个挤她的同学算账,结果就眼瞅着看那个学生利索的上了车刷了卡,麻溜地挤进人群里,车内人数众多,顿时隐入人群,站在车外的叶锦立马就找不到了。
    叶锦嘟囔着捡起牛奶盒,晃了晃盒子,奶盒里发出“咣啷咣啷”的声响,叶锦惋惜那两口没喝完的牛奶就这么浪费了。
    上了车,叶锦瞅着满车的人头目光寻找着蒋美丽,左挤右挤又在走路的过程中踩了好几个人脚又被好几个人踩之后终于在来到了蒋美丽的身边。
    “气死人,上车的时候被个不长眼抢着上车的人把牛奶挤掉了,关键是那人竟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叶锦的话声传遍封闭的车厢,引来大部分人侧目。
    这趟车基本全部是学生,大家又都是常年乘坐公交的,对于抢上车这件事出现的概率来说,在他们中间那是微乎其微,哪怕是不经意碰到,作为当代遵纪守礼的好学生,闹不小心碰到了,也是必定给人陪不是的,平常大家都礼貌惯了,谁也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来个不懂礼貌的。
    叶锦也并不是有意逮着人刁难,她知道不经意的磕碰在所难免,关键是这影响了她开学第一天的好心情,这非常糟糕。
    蒋美丽看着叶锦面目冷峻的盯着人群中的不知道哪一个人,心说,乖乖,惹到了叶大,估计蒙面女团要出动了吧。
    叶锦是蒙面女团的领头人,这个身份除了团内成员知道以外,就只有蒋美丽一个团外人知道了。
    蒙面女团是二中去年在学校内爆火的一个小团体,此团体专为打抱不平,杜绝校园霸凌和学生间小摩擦的一个学生团体,因为她们打抱不平的时候喜欢带着口罩,所以被学生们亲切的称为蒙面女团,人气直逼学校著名的“吃喝玩乐”男团。
    “牛奶有没有洒到你身上?”蒋美丽问叶锦。
    “那倒没有。”叶锦说。
    蒋美丽笑着说:“看你吃一次瘪也是不容易。”
    叶锦回她一计凶狠的瞪眼,这事才算翻了过去。
    公交车晃荡了十几分钟,到学校的时候,司机一计猛刹,整个车厢内的人全都惊呼着大叫。
    叶锦觉得今日出行不宜,忍不住对天叹息。
    蒋美丽背着书包,透过一副近视眼镜看着叶锦仰天长叹,校门口一行进校的学生也纷纷侧目,都猜测着叶锦那声叹息可能是对开学的控诉,对假期逝去的惋惜,于是大家纷纷停驻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以此来呼应叶锦的那声感叹。
    叶锦看着这群用黯淡无光的眼神注视着她的同校学生,脸上挤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皱纹,疑惑的看着蒋美丽。
    蒋美丽耸耸肩也疑惑的看着她,表示自己也在状况外,于是二人在一众人的目送中大摇大摆的进了校。
    文理分班后叶锦和蒋美丽由原来的八班去了现在的十二班,前九个班都是文科班,后面十五个班都是理科班,整个高二一共二十四个班级。
    找到教室,蒋美丽挑了个教室考里面后窗的位置,她和叶锦二人又继续了同桌的关系,俩人从初中以来一直是同桌。
    班里人来的不多,俩人落座后,才稀稀拉拉陆续有人进教室,基本都是生面孔,蒋美丽点开曾经的高一八班班群,群内的小伙伴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天呢。
    高一八班刘敏捷:小伙伴们都到校了没,留守八班的儿童们都出来报个数!
    高一八班尹斌:刚到校门口,新班级还没找到,有一起去十班的没?
    高一八班吴君:我被分到了十五班,听数字感觉好遥远啊,心塞jpg。
    高一八班秦晗:留守儿童,耶,开心!
    高一八班苗琳琳:我去了十三班,同心塞+1,那个开心的允许你开心一分钟。
    高一八班蒋美丽:我和叶锦同在十二班,还好有人陪我。
    高一八班张启:除了学理飞走了的,留守文科的有走的吗?
    高一八班吴君:启哥你是不是傻,本来就文科班还往哪走?学黑魔法吗?
    高一八班刘敏捷:启哥学的是走位,而且还是风骚走位,比黑魔法还毒。哈哈哈哈!
    高一八班陈才:本才子找到了十五班的同胞,喜极而泣,呜呜呜!
    高一八班秦晗:才人你晋升为美人啦,真是可喜可贺,搞笑jpg。
    高一八班苗琳琳:不是才贵人么?一个暑假又从清朝回到唐朝啦?疑惑jpg。
    高一八班尹斌:惨还是才子惨,自己的位份说变就变,哭爹喊娘都没用。
    高一八班吴君:才子你快来,我俩抱团。
    高一八班陈才:艾特吴君,小君君,等我,我马上就出宫成自由人了。
    高一八班张启:艾特陈才,出宫?净身出宫吗?word天,一个暑假没见,才子你怎么这样了呢?呜呜呜!
    高一八班蒋美丽:我眼瞅着此楼要歪,眼瞅着有人要栽。
    高一八班刘敏捷:美丽你说你好好地文科生干嘛想不开学理啊……艾特蒋美丽。
    高一八班秦晗:我就在班里坐等你们中的某些儿童回来。
    高一八班叶锦:你们暑假作业都做完了吗?课本预习了吗?大热天也拦不住你们聊得火热。
    高一八班陈才:叶大的灵魂发问,吓得我一不小心踩错了楼梯,磕了脚。
    高一八班苗琳琳:叶大你为何也要想不开学理?不打算走文青路线了吗?
    高一八班叶锦:校服太绿,学文学理都文青。
    高一八班刘敏捷:艾特苗琳琳,一个想不开的说另外一个想不开,大家干嘛都那么想不开?
    高一八班张启:我找到教室啦,报备一下。
    ……
    叶锦和蒋美丽低着头笑着回群内消息,忽然同时问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因为是夏天,空气挥发迅速,所以这香水的味道格外浓烈,甚至有些刺鼻,叶锦忍不住抬头寻找香味来源。
    蒋美丽因为过敏性鼻炎的缘故,急忙捏住了鼻子,生怕待会一个忍不住打出个喷鼻涕的大喷嚏。
    高慕经过一溜排的座位最终坐在了叶锦的左斜后方,蒋美丽捏着鼻子看着穿着短裙散着一头乌发化着妆的高慕,心里在问:这是谁?
    叶锦看了看高慕腿上的短裙,心说,敢这么穿的恐怕不一般,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句:这空气清新剂可真刺激!
    刚说完,她后排的座位就坐上了一个男生,听他这么一说,还煞有介事的看了看,完了还用鼻子嗅了嗅。
    蒋美丽:没鼻炎就是好!
    叶锦:此君恐怕正在患重感冒,不然不会主动吸取这么强烈的清新剂。
    高慕知道叶锦那句话是在说她,盯着叶锦看了好一会,叶锦秉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态度,回敬她一个深情地对视,俩人间战火一触即发。
    这一幕被经过的池然打断,二人看似深情但实则内心万马踢踏的对视因为池然的不经意而打断,他走过去,坐到了叶锦后排的男生后排。
    卧槽,他来这个班了?蒋美丽一看到池然就想跺脚,她还没感叹完,就看高慕撇下和叶锦的对视转而笑着去找池然搭话去了。
    池然是谁,高一迎新会因为和音乐才子李向北合作了一首歌曲而成了全校女生心目中的唯二白马王子,惹得一众爱慕者纷至沓来,一时间李向北和他成了全校学生人尽皆知口口相传的完美男子,引得无数爱慕者书信吐露倾慕之心。然而一年过去了,那两个王子除了同班同学之外,没有和任何一个外班的学生联络过。
    而这样拒绝的做法却更引得一众人为之倾倒,纷纷奔走相告此二人洁身自好简直是当代学生的清流。
    蒋美丽当时对他着实崇拜了一阵子,连带还推荐给了叶锦。
    叶锦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对于追星一事更是没苗头,歌不会唱,画不会画,对于艺术又完全没有欣赏能力,除了身体素质比较好以外,基本没有文化课以外的特长,唯一的爱好就是十字绣。她记得当时迎新会的时候怕自己无聊,就带着个十字绣准备无聊的时候描两针,结果因为两边座位上的人老是鼓掌拍手,导致她扎了自己的手好几针之后无奈放弃,然后就在那来回数了好几遍她前排的人头。至于晚会上谁最出彩,她完全不知道,只能根据节目的尖叫分贝来判断,而要他认人,简直比找十字绣的针路还难。
    但是蒋美丽给她推荐了池然,也远远的看过几眼,又因为想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说法,也就只是没事的时候陪陪蒋美丽这个怀春的少女聊两句青春私话而已,完全没把池然放在心上。
    高慕看着和池然很熟的样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蒋美丽看了后羡慕不已,觉得自己死去的那份少女心事好像又重新点燃了,拉着叶锦在课桌上小声的讨论着。
    叶锦对她这份死灰复燃的少女心事很是不能理解。
    班里同学到齐之后,班主任顾成书来点了一次名,确认了人数,又在原来的基础上选了两个班委,基本这学期就开始了。
    整个十二班学生分布呈现严重的阳盛阴衰,五十人的班级,女生就只有十六个,班长发现这个情况之后,跑到其他班调研了一番,结果发现其他班的女生要比自己办多那么几个,整个大环境不容乐观。
    那个高慕,自荐成了班级的文艺委员。
    叶锦前排的两个同学很幸运的也是女生,一个叫童俐,三班转来学理的,小小的个子,皮肤很白,戴个眼睛,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另一个叫华小芸,上来就说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在文科班,俩人的父母本来的意愿是姐姐学文弟弟学理,结果最后是反了,特别爱笑,两句话就要笑一次。
    几个人半天就熟络了,中午还一道去吃了饭,午休的时候,蒋美丽和华小芸像找到了八卦知己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童俐哪怕不说,也在边上耐心的听,完全是个好听众,而叶锦实在是听得无聊,想着十字绣也没带,就打算出去溜达一会。
    走廊上基本没人,叶锦趴在栏杆上,从三楼往下看,篮球场有人打篮球,她百无聊赖的看了会,觉得更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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