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让骆陵心里大惊,脑海中更是乱成一团。
莫不成这乖徒儿当时就能有那么敏锐的五感?
隔着几十米,甚至离着一堵庄园高墙,都能感受到刻意压制气息的骆陵。
不可能吧。
为师的境界与乖徒儿的境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会察觉得到呢?
乖徒儿啊乖徒儿!
有时候天赋太高,并非好处,反而让为师做事时顾忌起了手脚。
但当此之时,骆陵自忖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他严肃着脸站的笔直,手更是背向后面,在风影之中衣袖飘飘,宛如一个神仙模样。
生怕气势不够,他还悄悄运起灵气,装作散功时的余韵,把自己的身躯点缀得灿然生光。
嘴巴里则轻轻叹息:
“乖徒儿为师,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想为师,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
“简直是闻者落泪,听者动容。”
一边说骆陵还刻意摇着头,扮作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齐珊珊看骆陵如此反应,倒是自己检讨起来。
我是不是对师父太过怀疑了?
自己明明是个徒儿,应该相信师父的。
看看现在师父的模样,多么的高大,多么的帅气,又多么的伟岸正直。
他不可能这么做,真是怪珊珊自己!
只是丢了个肚兜罢了,却总是疑神疑鬼。
那天明明没有看到师父的半点踪影,却把那山间野兽的气息认作了师父,这是珊珊自己的错。
而骆陵看齐珊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是趁机装作发怒,冷淡的说道:
“走吧。”
“前面还有要事等着我们,为师得尽快赶到墓穴的内部所在,帮助那昭天旗的人解决这个师门的遗留问题。”
“正是。”魏紫捂住嘴笑了下。
论起演技,就算几个徒儿加上去也不及骆陵分毫。
齐珊珊刚从幻境中醒来,她又是入修境界,实在是有些手足酸软,头晕目眩。
她忍不住哀嚎:
“师父,脚步不要那么快,等等珊珊。”
“珊珊的头有些痛,好像有点发烧。”
骆陵却头也不回的说道:“乖徒儿忍一忍,我们就快到了。”
“为师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再为你看病治疗。”
嗯?
师父竟然没有趁此机会过来摸珊珊的脑袋,这不合理!
如果是师父的话,一定会借机来占一些手脚便宜才对。
难道我真的想错了师父的为人吗?
齐珊珊心里其实不太好受。
以前骆陵占她便宜时,她心中害羞,怀疑骆陵作为一个师父却借故做些下流举动。
但如今骆陵对她不沾染分毫,反而让她整个人都不适应起来。
她又故意说道:
“师父,珊珊的头有点痛,姗姗的腿脚现在都有些酸软,师父能不能帮姗姗看看?”
骆陵咳嗽一声:
“魏紫,你去看看小师妹。”
“你作为师姐也应当照顾着些。”
魏紫瞥了齐珊珊一眼,她被那清冷的眼神一望,就像是心中所想无所遁形,忍不住羞愧地低下头。
见状魏紫笑道:“师父说的也是。”
“不知道小师妹身体近状况如何,让师姐我把把脉。”
“不,不用了。”齐珊珊尴尬一笑。
她哪里有那么严重的状况,也就刚从幻境醒来时难受一点点罢了,现在却跟正常人无异。
奇怪呀。
师父竟然连我特意说了都不过来,也不想碰珊珊,难道真的是惹师父生气了吗?
-------------------------------------
就在几人还在赶路时,墓室的正殿里却发生了诡异的事。
那滕心远与吕成月来到主殿后已经过了两天,而主殿的布置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门口之处有几尊石头制作的高大兵俑,在夜光石下透露着森森寒意。
往后从神道中通过,却能见到一些飞禽走兽的雕刻。
再往里走,却是一个大殿,殿中的正堂之上乃是一个漆黑的所在。
当两人亦步亦趋的靠近过去时,发现竟然是一个棺椁。
“师叔,你看,这似乎是水晶制作的棺椁。”
“里面好像有个人!”
两人走过去,抚摸着那棺椁,眼睛中忍不住的露出贪婪的神情。
“天,这真的是水晶!”
“而且哪怕在水晶当中也是上乘货色,对于天地灵气的吸收,有着促进的神效,不亚于一件法器。”
而两人透过这水晶望向里面,居然是个女的。
但看她模样却是没有任何腐朽,栩栩如生,也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
吕成月皱起眉头,闭上眼放出神识,探查了好一会才终于确定:
“这女人恐怕死了有些时日了,只是样貌得到了保留,看起来只是在沉睡。”
“只能说这水晶棺材实在有神效。”
听到师叔的判断后,滕心远心中更是炙热:“要不我们打开看看?”
“先不急,我们先观察再说,这女子旁边似乎还放了一件法器。”
滕心远仔细看去,透过水晶棺材以后视野却并不清晰,然而那长条状的金色器物看起来十分贵重。
“既然在水晶棺椁里,又在女子的手边,必然是相当尊贵的物品,值得取出查看。”
“好吧,我们开棺试试。”吕成月说道。
然而自这句话之后,两人尝试了无数方法。
或用手上的器具撬动,或用自己的灵力注入宝剑后挥砍……
或者用他们摧心山最上乘的功法试图硬来,但是无论怎样尝试,都无法打开这一具水晶棺。
“天呐,这是什么棺材?怎么感觉和煞气石差不多?”
“布置这座秘境之人,首先想到的便是消去灵力。”吕成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当年建造时,恐怕最开始的目标便是阻止那些修士前来滋扰。”
“之前我听昭天旗的人说过,他们不是跑了一个女弟子吗?”滕心远挑起眉毛:
“不会就是这女人吧?”
吕成月点点头:“难说。”
“但可以想见的是,这女人恐怕不是这秘境的建造者。”
说完吕成月轻蔑的笑了笑,他嘴角翘了起来:
“世间女子虽多,但有宏伟才思者却寥寥无几。”
女人就是女人。
大多数女人陷于婚姻和情爱,根本无暇考虑上百年的图谋。
“师叔,如果这女的真是昭天旗的弟子,我们刚刚从昭天旗手里抢到的那个东西,莫非对症?”
“有这个可能!”吕成月也是忽然想起来,惊喜地喊道:“拿出来试试。”
滕心远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件器具。
那东西颇为陈旧,形状似是圆盘那般,乃是青铜所造,上面雕刻有古朴的花纹。
虽不明白这花纹到底是文字还是某种图画,但可以想见其古老的年份,必然不是近几十年所刻。
毕竟整个山海大陆目前存在的文字都不会如此奇形怪状。
“这棺材上似乎刚好有个凹槽形状跟着圆盘类似。”说着滕心远把这圆盘放置到了凹槽中。
铺一接触,那水晶棺材忽然发出巨响。
嘎吱嘎吱嘎吱!
这是机关运作时规律的声响,之前在石洞中他们才受过弩箭袭击,此时仿佛惊弓之鸟。
两人吓了一跳,跃开了好几步。
而棺材盖子渐渐的就往旁边划开了。
“成了!”
滕心远眼前一亮,急急忙忙的冲了过去。
吕成月就呆了这么一下,便慢了一步,滕心远一把抓住了长长的金色法器举了起来。
而就在他手指接触的刹那,一股恐怖的寒风环绕住了他的全身,将他整个人震的五脏六肺都差点翻过来。
他想呼出声,想叫:“师叔救我!”
但张开嘴时却发现自己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心远,心远!”
“这东西恐怕有点问题,你把它先丢了再说。”
虽然摧心山对外人手段狠辣,对自己人却十分顾念师门情谊。
特别是吕成月,他与现任掌门关系本就好,又是从小看滕心远长大,几乎和自己的亲人一般。
“心远,运气功法护住心脉,我来救你!”
吕成月想靠近,但发现这股风力如此强悍,竟然将他推开了好几次。
无奈之下,他掐了法决,运起熔炼镜的神功,一拳击向这环绕的风墙。
“哼!”
这一拳可是用了他八成功力。
若不是怕伤到滕心远,十成他都用上了。
但这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连半点效用都没起,让吕成月惊愕不已。
此物虽然不到神器级别,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它在棺材中待了许多时光,却仍然能聚集如此威力。
不好,心远的境界要挡住此物恐怕还不够。
而就在吕成月着急忙慌不断的做那徒劳无功的尝试之时,滕心远却双眼发直,大脑中涌入了无数的景象。
他看到了某一个神奇的场景……
这个场景在他过去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并非他的理想或者目标,而是纯粹的一种满足自我的想象。
站在摧心山那至高的巅峰,坐上那父亲才能坐的宝座。
俯瞰山腰处朝拜的无数弟子,那到底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怎样的春风得意!
人间还有比权势和财富更让人着迷的东西吗?哪怕是绝世美人也得摆到一边。
他嘴唇颤抖着,脸上竟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