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看向陆恒。
见陆恒点了点头。
不禁心中有些狐疑。
看这样子,似乎这个憨女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情是很难说清的,人证又都是崔家的人,人家一口咬定,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死局!
李二已经觉察到这是一个死局。
只是,既然陆恒看样子有些准备,李二此时已经别无选择。
“那就如你所愿,朕还真想看看到底谁是谁非。”
李二开口,不知不觉,眼睛里有一抹寒芒闪过。
谁都能看到他眼神中隐忍的杀气。
崔仁师心中一凛。
随即想到自己的完全准备,心中也不禁冷笑。
陛下,要夺了五姓七望的根基,那将玉石俱焚,那到就看看老夫的手段吧。
很快,执殿力士奉旨出宫。
并在不久之后,带上了一大群人。
两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也撂到了殿上。
满殿的群臣神色各异地看着眼前一幕,都保持了沉默。
其中那些五姓七望中人,也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仿佛全部置身事外。
“陛下!”
似乎看到这些人,那两具尸体,崔仁师的触动极大。
再一次颤巍巍站起来。
然后艰难地跪下,向李二磕了一个头。
“这就是被陆驸马带人殴打致死的两个家仆。一个叫崔旭,一个叫崔峥。”
然后起身,缓慢走到两具尸体前,缓缓拉开白布。
果然,露出来两具鼻青脸肿的尸体。
“这是两位当时找到验尸人,他们负责对两位家仆验尸的。”
两名普通平民装束,四旬左右的汉子此时应声,跪了下来。
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急忙跪下。
却是没有说话。
崔仁师又指了人群的另两人道:“这个崔勇和那个崔护,是在崔旭和崔峥被殴打重伤后,一直照顾他们都家仆。”
“还有这位是郎中,陆驸马伤人离开后,府中请了这位郎中给验看伤势,他很清楚两位死者的伤势。”
而后,崔仁师又指这另一人介绍道。
从死者,到郎中,再到看护的人。
人手齐备,可以作为完整的证据链。
崔仁师在介绍的时候,自己也越发自信了一些。
“陛下如有疑问,请随时询问,这些小民定会如实告知。”
崔仁师说完,站到了一边。
反正,人都给你带来了,情况也给你介绍了,怎么问随你了。
李二心中清楚,无论这件事真相到底如何。
既然崔仁师已经把人给带上来了,就说明人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想要从中问出一些破绽,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要人家一口咬定人是被打完之后死的,又有目击证人,想要撇清陆恒的关系,是根本不可能的。
李二纵然杀伐果断,也看出来这是一个死局,作为当朝天子,短短时间里,想要破局,他是办不到的。
“陆恒!”
李二不禁目光落在了陆恒身上。
既然是陆恒让人家把人都带上来的,那么只能看他怎么应对了。
不过,这件事情很难。
被再这个憨女婿,一时怒气攻心,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再把崔仁师给打出个好歹。
要知道,这位陆恒可是动手能力极强。
而动脑能力,却是时好时坏,发挥很不稳定。
“父皇,儿臣问问什么情况。”
陆恒会意,走到那群人跟前,在两具尸体上仔细看了看,也掀开衣服看了看人家都伤势。
想找到致命的伤。
看到的是身上有一些淤青,没有明显的外伤。
这符合当时的情况,因为陆恒的人没有动用兵器,完全是拳脚发挥。
仔细看完,陆恒问那郎中:“你看伤的时候,这两个人是活着还是死的?”
“活着的。”
郎中一副畏缩的样子,随口回道。
“死的时候,你在旁边吗?”
陆恒又问。
“没,没在!”
郎中有些紧张,但回答得还是很迅速。
“既然你没看到他们死,这事和你没关系了,先带下去。”
执殿力士立刻依言过来,要把那位郎中,带出来太极殿。
“这,这是人证,不能带出去。”
崔仁师立刻过来阻拦。
陆恒冷笑:“人死的时候,他没在场,能当什么证人?再说了,不过是暂时带下去,你急什么,如果需要再带进来不行吗?”
“这,好吧!”
崔仁师觉得自己再坚持,也是没有道理可言,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满朝文武。
那些与陆恒交好的大臣,哪些与陆恒有不少过节的臣子,甚至那些与陆恒没有产生过什么交集的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神色各异。
交好的大臣,替他担心。
有过节的人,则是在冷言看他的笑话。
没有产生过交集的那些人,则是完全的在吃瓜。
所有这些人都很好奇,在所有证据都完全对陆恒不利的情况下,甚至已经算是铁证的前提下,他究竟怎样为自己脱罪。
看起来,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设身处地,或者易位处之,如果换做他们自己,肯定已经满脑袋大包,有口难辩了。
陆恒却是不慌不忙。
来到两位验尸人面前,问:“人死的时候,你们在场吗?”
“没,哦,在,不,没在!”
那两人没想到驸马会这样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话已是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起来。
如果说没在吧,按照刚才的情况,与死者无关,那肯定要请到殿下的。
可是,自己是来作证的,要被请出去,还怎么作证。
然而,他们两个当时真的是没有在场啊,所以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回去,重新作答了。
陆恒冷笑一声,怒道:“一会儿在,一会儿没在,你们到底是在还是不在,难道你们是做伪证的吗?”
崔仁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当即脸色一沉道:“你们想好了再说,如实说就可,不要慌里慌张,这里虽然是皇宫,没有人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局不利啊。
光是那两人这样的应对,就显得有些矛盾,但还不是很糟糕。
“是,大人,我们紧张,我们害怕,我们没有见过这样场合。”两人急忙跪下磕头。
“那好,我重新问,刚才算你们紧张,现代你们可要听崔大人的,想好了再说。”陆恒并没有揪住对方刚才的失误不放,而是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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