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一定如何招来!”
成同甫不住叩头,远没有之前一力承担此案的强硬作风。
看来陆恒是洗脱了嫌疑。
成同甫的翻案,把他高价卖酒的事情也能就此揭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重新转回到了陆恒的身上。
“不用一直磕头,你只须如实回答问题便可,大唐是有法纪的,你现在能幡然悔悟,也算戴罪立功,朝廷会酌情定罪的。说吧,当初你为什么要顶下小兕子酒楼纵火的罪名?”
陆恒缓缓蹲在成同甫的身边,和声细语地说道。
“是这样的,小人因十年春的事情倾家荡产,这事是不假的。妻子也与草民合离,草民一无所有。但是,还有七岁的儿子成昆。”
成同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满脸苦相。
陆恒微微点头,并没有打断对方的诉说。
“那一天,家中突然闯入一群蒙面人,以我的儿子为要挟,要草民承认是草民给小兕子酒楼纵火的。”
“而且,不怕诸位大人笑话,草民在家境富裕的时候,曾有一个外室,并育有一子,才四岁。”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把草民的外室和犹自也一并绑了。”
“如果草民不按对方的说的,进行招认。我们四个都活不了。而草民只要自己顶下了这件事情,其余三人都能活命,草民也知道对方不一定守信用。”
“可是,草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寄希望他们能够遵守承诺,如果让草民眼睁睁地看着三位亲人因自己而死,草民心中何忍啊。”
陆恒点了点头:“难怪你要冒死顶下这个罪名了。既然你有这么大的苦衷,那么今天本驸马可保你不死。”
“多谢驸马,多谢驸马!”
闻言,成同甫急忙给陆恒叩头,刚才满脸的苦相已经被一丝希望的光芒所取代。
陆恒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现在你又翻供了,难道你不怕那些黑衣人的报复吗?”
“回驸马的话,今天凌晨,有人带着我的两个儿子和外室到监房探望草民。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抓获,而我的三位亲人已经获救,并且被很好地保护起来,所以,草民再无顾忌,我也是一个读书人,陷害驸马,残害百姓的事情,我也绝对不能做。”
“而且,只要不揪出真凶,绳之以法,就算草民及家人被放出去,也会遭到报复。所以草民破釜沉舟,协助驸马破案。”
“好!”
陆恒击掌叫好。
“好一个成同甫,能这样想,也不枉你读了多年圣贤书。”
随即,他朝旁边的那个黑衣人一指:“你看看,威胁你的人中,是不是有他?”
成同甫看向那黑衣人。
然后点头:“看身材和外形倒是像其中一人,当时那些人都蒙着面,我也不敢确定,如果此人能说话,我自然就能辨认出来。”
“不用辨认了,我摊牌了,我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那个领头的。”
此时,黑衣人突然开口。
“是,是,就是这个声音,我确认,有他一个。”
成同甫神色大变,指着那个黑衣人,连声说道。
随即看向陆恒:“驸马爷,那些黑衣人全都抓住了吗?”
陆恒道:“抓住了十二人,其中五人是看守你两个儿子和外室的。”
“啊!”
成同甫闻言一呆,然后道:“驸马爷,他们的人很多,其余的也要抓住啊。”
陆恒笑道:“不要慌,其余人不用抓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总共二十五人,其余十三人已经变成了尸体。不过,这些人幕后还有指使者,但你们的安全,我陆恒会负责的。”
“多谢驸马爷,多谢驸马爷。”
成同甫急忙叩头。
陆恒让王玄策把此人带了下去。
他已经开口翻供,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与他无关了。
“你叫什么?你做的事情,还是如实招供吧!”
此时,陆恒再次看向那黑衣人。
“我叫吕中奎,是江湖的亡命之徒,之所以威胁这个成同甫,是因为受人指使。而那个指使我烧酒楼,找成同甫顶嘴的人就是这位工部尚书崔仁师。”
那黑衣人低头道,随即抬头向崔仁师一指。
“污蔑,纯粹的污蔑,陛下,臣弹劾驸马在西郊大营中圈养人妇。”
崔仁师完全失态,立刻开始反击。
他想着,陆恒之所以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是豫章公主的驸马。
那么,他在军营中圈养人妇的事情一旦暴露,肯定就会失宠。
而自己真的没有派这些人去烧酒楼,也没有让成同甫去定罪,只要陆恒的影响减到最低,那么自己就好辩解了。
“圈养人妇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崔仁师,现在是有人指证你。”
陆恒不想崔仁师所说的无稽之谈影响他的下一步计划,所以很简单直接地说道。
这就给崔仁师一种错觉,那就是驸马陆恒理亏,他想一句话把这件事情带过。
岂能让他如意。
他急忙对李二说道:“陛下,驸马弹劾老臣,老臣也弹劾驸马,至于是否有罪,还请陛下不偏不倚,查出真相。”
崔仁师所说的圈养人妇,自然是指启光祖的老婆。
但是崔仁师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所知有限。
他就是抓住根稻草就当草绳,想当然地给陆恒安了这样一个罪名。
李二听陆恒说过这件事情,因为是重要的罪证,所以被关押在西郊大营中。
但是现在,崔仁师既然这样说,李二为表公正,朝陆恒道:“陆恒,崔尚书所劾是否属实。”
“没有,完全是子虚乌有,没有的事。”陆恒直摇头,一概否认。
“陛下,那人妇就在西郊大营,陛下派人一看便知。”崔仁师哪肯让陆恒轻易敷衍了事,说话间情绪激动起来。
李二心中暗笑,崔仁师不是自己打脸吗?
也好!
那就再打一次你的脸。
如此想着,李二问道:“崔尚书,那你说,该派谁去,你才信得过?既然是西郊大营,那卢国公肯定是要走一趟的,何德也去,为表公允,你选个人吧。”
“卢公,你可愿辛苦一趟。”
李二刚刚说完,崔仁师便看向了卢承庆,既然都是一个绳的蚂蚱,你也去蹦跶几下吧,别总让我一个人蹦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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