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监和小宫女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见面,初晴悄悄摸摸地跟上去。
初晴不敢跟着太近,怕被他们发现,只能远远地看着,同时又不能太远。若是离得远,初晴又怕自己看不见那两个人的面容,尤其是那个宫女。
这就是一个位置,一个能够让初晴正好看到宫女的面容,也模模糊糊的能够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夜黑,静悄悄的。
“怎么样,成功了吗?”宫女见面直接问道。
“没有,她好像和平常一样,今天还来问我呢。”太监有略带一点怯懦地回答道,但是更多的是倾慕欢喜。
初晴听到这里,猜测着那个“她”是不是就是自己。
“问你什么?”宫女有一点急切。
“就是说我什么昨天打扫的很好之类的。”
“不对啊,我和那个傻宫女说是今天就向杨婕妤举发的。初晴这个女人,真是讨厌,又被她逃过一劫。”
初晴听到自己的名字,确定的确是他们设计的自己,就是不知道那个宫女是披霞殿里的谁。
“回春,你冷静一些,不要着急。”太监安慰那个宫女。
回春?初晴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直到听到后面的话才想起来。
“我能不生气嘛!当初好不容易从她的手里抢到侍奉董美人的机会,结果她服侍的一个才人现在已经是婕妤,董美人也失宠了。”因为之前的事情,她在董美人心里的地位也一降再降。
“我的地位不如从前,惜萍阁那些个小太监都敢嘲笑我,结果初晴还要升为女官!”
女官?初晴不知道这码事,但是她想应该不会有人因为生活不如别人好,就要这样吧?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初晴当初的生病真的是被回春所设计的,那么为什么不会就因此再次设计初晴呢?
想到这些的初晴没有做什么,她只是再次悄悄地赶回惜萍阁。
转身准备离开,初晴就听得一个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
“他们说的初晴就是你吗?”
初晴被吓得一跳,但是碍于旁边的那两个人,怕干扰自己之后的打算,只得强压下自己的反应。大晚上想到鬼神之说的初晴,瑟缩地回头。
“怎么,敢在深夜出来,现在却怕了?”声音依旧是好像在耳边响起,但是转过身来的初晴看见那个人并没有在她的耳边说话。两个人隔着有一点距离。
见到如此,初晴打消关于鬼神一说的猜想,思考着可能也是什么武林之人的秘法。
对面的人一身干练的打扮,初晴想着如果是武林人士,打扮干练也挺好的。
“没有怕,你是武林人士吗?”或许是金色文字给初晴带来底气,不说能够做什么,初晴想,跑起码是能跑的了的。
“我,是啊。你一个小宫女还知道什么是武林人士呐?”
“就是听她们说故事的时候知道的。”初晴觉得有一点无趣,而且这样情况下聊天有一点傻,那边还有两个人。
“我走了,再见武林人士。”
“等等。”旁边的人快速转动身体,初晴只觉得他的影子映在自己的身上。脚步声从旁边传来。
急急忙忙离开的太监与回春,没有注意到初晴的面容。回春只往这边瞥一眼,努努嘴,脚步飞快的前往披霞殿。
“谢谢,我走了。”初晴见两个人都已经走过去,自己也准备离开。
“嗯。”沉稳的声音带有着男性的磁性。
初晴离开的步伐又加快几分,她本来毫无波澜的心刚刚竟然有一些颤动。本来没有什么的举动,仿佛也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初晴,你在想什么!
次日,初晴先是和杨婕妤汇报这件事。杨婕妤听到这件事,先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嘱咐初晴。
披霞殿内,董美人拿着一张帖子问她的心腹。
“你说这位杨婕妤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此时的董美人收敛自己的傲气,丝毫没有之前在御花园时的得意。
“奴婢也不知道。”
回春此时看着两个人的一问一答,有一些嫉妒地看着董美人的心腹,为什么不是她。
“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董美人心腹看似在回答着董美人,她却带着不寻常意味的看一眼回春。
回春与惜萍阁之间种种,董美人与其心腹此时都是知道的。这一次杨婕妤来邀约,不知道是不是和回春有关系。
对于杨婕妤的邀约,董美人很爽快的应了。
等到约好的日子,两个人笑语嫣然地说着话,好似你不曾设计过我,我也不曾设计过你一样。初晴见两个人聊起来,心里感念着宫里的女人,一边按照杨婕妤的吩咐去做。
一婕妤一美人聊得正好,就见一个宫女领着几名粗使太监、婆子,他们押着一男一女走过来。
董美人认得,领头的就是原本要来自己宫里的初晴,而被押送的人之中,也有一名董美人的熟人,此人正是回春。
“初晴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杨婕妤不出意外地看到初晴的过来,问道。
“主子,我发现这两个人在角落里讨论着什么偷簪子,成没成之类的,想来是做了些胆大妄为的事。”
“哦?说起来我还真有一支簪子不见了,初晴,你看看。”杨婕妤状似不在意地说道,而后对着董美人说:“妹妹,姐姐献丑了,没想到自己宫里竟然有这样的事。”
而此时的董美人也好像没有认出回春,“姐姐说的哪里话,那个宫里还没有一点龌龊事呢。”董美人没有指出回春,她身边的宫女自然没有说话。
“是。”初晴在回春的身上,还真的搜到一支金簪,显然是之前用来设计初晴的那一只。见到从回春的身上搜到的金簪,被押着的两个人都很惊讶,想要说什么,却不能发出声音。
“主子,果然有一支金簪,就是主子之前不见的那一只。”
初晴拿着金簪装作要给杨婕妤展示。
杨婕妤瞥一眼,说:“是我做美人时的簪子,初晴,你让他们抬起头,我看我宫里哪个人这么胆大,可要好好惩治。”
初晴命人抬起两个人的下巴。
“哟,这有点脸生呐。赵姑姑,你快看这是谁?”
“回主子,这好像不是咱们宫里的人。”赵姑姑也懂装不懂的回答道。
“不是咱们宫里的人?”杨婕妤的语气此时真是实打实的真实,如果不是初晴事先知道内容,她也要被蒙骗过去。
“不是的,奴婢瞧着,倒像是董美人带来的人,奴婢也不能确定。”赵姑姑看向董美人。
听到这话的董美人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她说:“还真是有一点像,你看看。”她示意旁边的心腹。
“主子,是回春。董美人心腹也很配合几人的戏。
“还真是妹妹身边的人,倒是姐姐逾越了,要处置妹妹身边的人。”
“不过就是个宫女吗?若是姐姐想要,妹妹送给姐姐都可以,哪里用得着那么客气。”
“不用了,多谢妹妹好意,初晴很好用。而且我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婕妤,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
初晴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想起之前最开始,杨婕妤还是一个美人的时候,在御花园和董美人碰面的情景。但是现在的董美人可不是当初那位董美人了,失宠已久的她失去那份傲然得意。两个人的称呼也发生变化。
“既然妹妹这么说,那姐姐我也不客气了,来人!”杨婕妤在最后结束了这一个话题,带着笑意地说。
回春与那名太监被拖下去。
在回到惜萍阁的路上,三人行变为两人行的董美人缓缓走着。
她身边的心腹宫女问:“主子,难道就这样任由杨婕妤这样放肆吗?”
“不然又如何呢?今天的事可不仅仅因为回春,她这是在报复我啊。”
“主子?”报复,之前的事情是被发现了吗?
宫女没有说出来,董美人已经明白她要说出什么,“杨婕妤这是早就知道是我下的手啊!”董美人没有说的是,没准之前自己的失宠,也是被杨婕妤下的手。可是知道又能怎样?
“后宫里的事,哪有什么清清楚楚的。”
那天,回到自己寝殿的董美人,坐在铜镜前,痴痴地望了许久。
初晴不知道最后回春和那个太监的下场,但是应该不会好。而杨婕妤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又挽回圣心,初晴这一次没有跟随杨婕妤,而是夏思跟着她。
那一夜,皇上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之中,并不知道他失去了一个女人的真心,以及让一颗已经凉透的心更加冰冷。
初晴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是初晴能够明白,杨婕妤对于皇上和以往不一样。
皇上和杨婕妤独处在室内,初晴与方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方瑞在御前知道的多,他也不介意和初晴聊一些不妨碍的东西。
“原来是真的有武林人士的?”初晴知道是有武林人士的,比如之前那个晚上的人,她主要想问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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