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夜石凉如水

    
    转眼，学年结束，即将放暑假。
    “六霸”相约去华龙山度假，庆祝解放。
    古乐山脉，是从昆仑山脉分下来的一支，几十万公里山脉起伏，连绵不断，那里植被丰富，很多原始的山林还未开发，听说经常有稀有保护动物出没。它也是本市的“肺叶”，为全市区人民提供新鲜空气和四季如春的气候。
    而华龙山正是它的的分支，位于城南，是古乐山脉在城边的最高峰，号称本市的“千里眼”，可以俯瞰全市景点。
    听说有条小道可以上山。这日，风和日丽，清风徐徐，小倩跟陈小莉从学校出发，坐车到了山脚下，二人循着别人留下的足迹，遵着小道登山上去。
    其余“五霸”原本开着车上山，没想到在半山腰堵住了。一打听，原来有个什么世界百强的百年老字企业，原本带了一重要外宾来访，加上当地接待的车辆，一行几十辆车笼。不想中途一辆重要的车出了意外，坠入了山谷。交警只好截了路，在前方营救。看来少不了几个小时才能上山了。
    小倩和陈小莉走在小路上，因小路陡峭，这日又是上班日，路上基本看不到人烟。
    小倩领头走着，一边说：“小莉，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今天没有旁人，我倒是问问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等了一会，也不见陈小莉回答。
    转头一看，哪有陈小莉的影子？小倩一慌，难道自己走快了？她急忙往回走，边走边四处打望。
    没回走多远，终于看到了陈小莉。
    陈小莉走偏了小路，在一条没有路的大树荫下，背对着小倩站着。
    小倩喊她：“陈小莉，陈小莉！”
    陈小莉没有回头，似乎又在喃喃自语。
    小倩想着陈小莉以前犯病的情况，心里有些害怕，她轻轻地走过去，放低了声音：“陈小莉！”
    陈小莉终于慢慢转过了身，她的面色青黑，两眼无神，视线看着小倩，眼里却似乎没有小倩的影子。她用手指了指刚才站立的方向，说：“我们走这条近路。”说罢，转身就朝刚才的方向走去。
    小倩怕她又是犯病了，听说犯这种病的人不能吓醒她，否则有生命危险。于是她轻轻地跟着陈小莉，朝她带的方向而去。
    朝着树林的方向越走越深，树木越发原始茂盛，阴暗得见不到一丝阳光，只听见脚下踩着的腐叶“嚓嚓”作响。
    也不知走了多久，陈小莉突然停了下来。
    小倩走到她面前，她的目光呆滞，似乎没有了思维。
    小倩不敢打搅她，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前方的树林有些怪异，她匆匆走上前去，不看不要紧，原来前面有几颗硕大的参天大树，原本枝繁叶茂，此时却生生被折断了，而在几棵大树的中间，赫然吊着一辆小轿车！
    大树的折枝新鲜，车身清洁，应该是才出的事故。这车多半也经过精心改装过，从天而降，竟然没有多大的破损。想必这山林的上方，定是公路，这车不小心从上面翻了下来。从这么高的地方翻下来，估计车里的人早已命丧黄泉。
    正想着，突然悬在空中的车门打开，从里面掉了个人出来，“啪”地打在地上。
    小倩急忙冲上前去，那人的眼睛直视，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顿时没了气息。
    小倩何时见过这种场景？心里后怕，正想逃开。忽然一想，这人从车上掉上来，原本是有气的，只不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又给活活摔死了！那如果车上还有人，是不是应该还是活着的？
    小倩心里作了片刻斗争，便又转身回去，从地上抬头往上面看。这一看不要紧，果然车后座里面还有人影，不知是死是活。
    这里太偏僻，离山上的公路又远，小倩这才明白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还好小倩是体育委员，体力好，跑的快，手脚伶俐，她轻轻攀着大树，缓缓地向上爬，三下两下，竟然轻松地就爬上了树。
    她撑着树，望向车身，对着那人的脸喊：“喂，你还活着吗？”
    喊了好几声，也没见他回应，小倩正打算放弃往下跳了，那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他无力地看了小倩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随着他的轻轻的一动，车身又摇了几下，像是要马上从树上掉下去了。
    “活的？”小倩似乎有点激动。可是车身这么高，那人又受了伤，怎么才能救他下去呢？
    她从树上跳了下来，四处张了望一下，想了想。便急忙将就树林里的藤木，编好了绳索，在其它的树上找个几个支撑，又利索地爬了上去。
    她轻轻打开车门，也顾不了那人受了什么伤，解开绳索就将他牢牢困了起来。解开那个的汽车安全带，通过之前做的物理支撑，将他缓缓地往地上放。
    这个男人实在太魁梧了，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至少一百八十斤，虽然支撑省了一些力气，仍然拉得小倩全身血脉喷张，眼睛充血，双手掌更是磨破了皮。
    眼看就要放到地上了，突然听到“咯吱”一声，撑着车的树干终于断了。
    小倩大脑几乎空白，只剩一个念头：“完了！死定了！”
    闭上眼睛，只听得“咣当”几声巨响，她和车同时掉入了地下。
    身上没有疼痛，小倩却不敢睁眼，不敢动弹，心道：“完了，手没了，脚也没了，可能就只剩下头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巨痛袭来，小倩轻轻动了动手脚，竟然活动的。她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就被压在车身下，幸运的是一棵树干正好倒在了她的上方，从她的身子上方截住了车重。
    只是她的手好像受伤了，此时正被车门压着。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居然能动，急忙往后拉，手臂竟然轻轻地就褪了出来。
    小倩大喜，急忙从车缝里钻了出来。
    “小倩，小倩！”
    这该死的陈小莉，该帮忙的时候她装疯，事情都办好了，她的疯病也好了！
    “小倩，你怎么样？”陈小莉跑了过来，四下看着小倩，直到发现她身体没有伤，这才放了心。“这是怎么回事？”
    小倩恨了她一眼，没理她。她跑到救下来的那个人身边，摸了摸，竟然还有气。想来这人的命也真够大，从那么高的山顶掉下来，又从树上摔到地下，竟然还没死。
    “小倩，这是谁啊？”陈小莉一阵惊呼。
    “要不要给他做个人工呼吸呢？”小倩自语道。
    “没用啦，他是车祸，又不是溺水。”陈小莉在边上补充说。
    “对啊！”小倩想了想，“万一人工呼吸的时候把胸腔给压碎，就枉我救他一命了。”
    “这里人都没有，怎么弄他出去啊？”陈小莉四下看着。
    小倩抬头看了看，从山上似乎传来了声音，心想：“应该是有人来营救了！”她心里想了想，从身上撕下几块彩布，用枝干做成小彩旗，然后利索地爬到树尖，将小彩旗插在上空。随着风一吹，小彩旗迎风飘扬。
    小倩这才爬下来，拉着陈小莉的手，说：“凭我们两个不可能将这大男人弄出树林，万一中途死掉了，会很麻烦的。我们快走吧！会有人来救他的。至于能不能活，就看这人的造化了。”
    小倩又蹿到那人跟前，对着他说：“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你福大命大，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活。大恩不言谢！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说罢举起手，向他挥了挥手，拉着陈小莉，两人就跑了。
    受伤的人眼睛微睁，他受了严重的脑伤，看不清小倩的脸，只是听到有人在喊她：“小倩，小倩！”他还模糊地看见，有一双血红的手，在他面前晃荡，不知她的手究竟是血？还是印？
    小倩和陈小莉从树林里出来，一打听，才知道山上出了车祸，相关部门正在加紧营救。听说已经找到了出事车辆。
    小倩这才放了心，因为身体受了点小伤，小倩早早地就回学校了。只是这事小倩和陈小莉都没有人向别人提起，以至于后来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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