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昱棠是时宜的弟弟,一个比时宜要小八岁的弟弟,现如今还在读高三,时宜已经在小学称王称霸的时候,时昱棠还是一个在摇篮里吐着奶泡泡的小娃娃,时昱棠的尿片,有三分之一是时宜给时昱棠换的。
时宜总觉得自己明明是姐姐的身份,却操着老妈子的心。
赵秀雅像养大时宜一样对时昱棠这个小儿子也运用了养女法则,属于温和教育,而时战远像是对这个老来子手足无措一般,除非大错的时候棍棒教育,其余时间一概是放养。
被时昱棠冷暴力的时宜这两年总在想,也许真的是自己管的太宽了也不一定,就算是血浓于水,可是这世界上本来应该最疼爱时昱棠的爸爸妈妈都没有说什么,怎么自己就那么爱操心地当起了前锋了呢。
冲锋陷阵总会自食恶果,时宜这两年一直都很后悔。
赵秀雅在电话里说的很混乱,只是说时昱棠似乎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刺激,等到老师找到赵秀雅的时候,赵秀雅也正好收到了时昱棠的短信,简单的很:“妈,我去找我姐一趟。”
赵秀雅也气啊,可是总不能让学校处罚儿子吧,眼见高三了啊,于是在学校又给儿子请了个假。
说赵秀雅着急吧,她又好像是看的很开:“反正高三刚开学的月考,你弟弟成绩就下滑了,干脆你就带着他到静城好好散散心得了。”
时宜心说自己要是能和时昱棠好好地散散心,那才真的是见鬼了,她非得和时昱棠在静城打起来不可。
也许是知道自家女儿的腹诽,赵秀雅也察觉到了近两年女儿和儿子的关系突然冷淡,赵秀雅又温声劝说:“看在你弟弟都上高三了,你就让着他点儿,实在不行,你就压着他回家,我再让你爸教训他。”
可不是任何事都是可以用退让或者强力解决的,时宜觉得心累,只好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先联系一下时昱棠。”
赵秀雅又在那边吞吞吐吐:“你弟弟自从发了那条短信给我之后就关了机。”
时宜揉了揉突突疼的太阳穴,长呼出了一口气才说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了,我这边会想办法的。”
赵秀雅心中大石落定,又问道:“那你爸那边?”
时宜:“你放心吧,管人管到底,我会跟老爸说是我让时昱棠过来的。”
和赵秀雅挂了电话,时宜又去给时昱棠发消息,果然提示已关机,时宜想着现在的高中生总不能一直关机,于是又发了一条消息:“时昱棠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你要真想来静城玩儿,回头我再带你,最近千万不能找我!”
她又不能真的跟时昱棠说什么有危险的事情,就算时昱棠这两年对自己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她也总觉得最起码这个弟弟还是担心自己的。
想着周越的事情还没有个情况,她就绝不能让时昱棠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四年前周越威胁自己的话还历历在耳。
那个时候时昱棠还是一个高中生,周越居然有本事搞到时昱棠在学校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时昱棠还很稚嫩,却散发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她一直都以自己有一个叫做时昱棠的弟弟而骄傲。
时宜坐在公交车上,觉得分外疲惫,今天发生的事情交错出现在脑海里,她却觉得还很清明。
闭了一会儿眼睛,时宜又打开微信的界面,时昱棠和自己的聊天界面没有出现在首页上,时宜还是翻看联系人才找到了时昱棠。
不是父母的那种“老爸”“老妈”的备注,也不是赵明明那种“二货明明”的打趣,联系人的页面上冷冰冰的显示着“时昱棠”三个字,他的头像是家里养的那只名叫哈哈的灰猫,从来没有变过。
时宜打开聊天页面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和时昱棠真的好久没有交流过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上一次和时昱棠心平气和地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尽管知道时昱棠关机不会微信在线,她还是发去了一条消息:“算我求你了,现在真的别来。”
就算是两年来时昱棠几乎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也没有求过时昱棠,可是这次她发送了一个“求”字,时宜希望多少能对时昱棠有点影响,最起码能听他问一句“为什么”也是可以的。
想着这个时候周商可能已经下班了,时宜又给周商打了个电话。
“时小姐?”周商低沉又带了点轻微疑惑的声音透过电话传给了时宜的耳朵。
时宜:“周警官,不知道你下班了没有。”
“哪有什么下班一说的,”周商开了个玩笑,又问道:“怎么了吗?”
时宜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的景色,轻声问道:“如果你那边有了周越的消息,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为了防止你担惊受怕,你不说我也会主动告诉你的。”
“那多谢周警官了。”
周商:“别客气,时小姐,你现在是在家吗?”
时宜:“没有,我还在公交车上,估计还有十来分钟才能下车。”
周商在那边沉默了一下,时宜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就听到那边有一份挺焦急的声音:“周队,宋清月那边有线索。”
时宜这才意识到原来周商还没有下班,她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周警官,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了。”
周商也道:“嗯,没事,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周商看向蔡俏:“宋清月不是路茗添的好朋友吗?她怎么说?”
蔡俏手里还捧着资料:“是宋小姐打电话过来的,说是等一会儿会来警局,她好像有什么线索要提供。”
这个时间点来提供线索。
周商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来?”
周商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周队。”
正是自己警队的肖洛,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T恤和牛仔短裤的女人,很年轻也很朝气的样子,不去看年龄那一栏的话,还真的以为她和路茗添一样是刚走出高校校园的人。
周商走过去,才闻到这人身上有浅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那人知道自己在看她,回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很和善的面孔。
周商直接把人领进了问讯室,肖洛在周商的耳边悄声说道:“一下班就从公司赶过来了呢。”
周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等都坐定了以后,周商才问道:“不知道宋小姐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的吗?”
宋清月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有用没有用,但是我觉得警察局应该知道这件事。”
周商皱眉看过去,总觉得宋清月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执着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这并不是自恋过头的自以为是,也知道宋清月的这种目光没有带给他半点绮思。
相反的,多年的经验让他总觉得宋清月接下来的话会对自己很不利。
这是一种直觉。
周商还没有开口,肖洛就已经温和的说道:“没有关系,只要有一丝线索,都有可能是我们追查的方向。”
周商再次去看宋清月,可是这回宋清月却不再看自己,而是把目光放在和她说话的肖洛身上。
“是这样的,我记得半年前添添突然跟我说,以前有个她的追求者,出狱了,她有点担心,添添当时的状态确实是挺怕的,不过我想着她家世挺好,应该也不会真遇到什么危险,后来添添也就没有再说这件事。”
宋清月顿了顿,眼中似乎是出现了一丝担忧:“可是应该是两个月前,添添又提到了这个人,说这个人开始纠缠她,让添添做她的女朋友,说如果添添不答应,就让添添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肖洛皱眉:“什么代价?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从宋清月开口的瞬间,周商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他知道,周越和路茗添之间必然会被人们打上有联系的标签。
周商只知道周越进去以前喜欢路茗添,那种跋扈爱娇的富家女孩,周商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是看上了对方什么,他本来以为三年的牢狱生活早就已经把周越那点子所谓的爱情消磨殆尽了,谁知道他居然还去纠缠人家!
周商其实并不确定这些事情周越到底有没有做过,毕竟周越出狱了以后就联系了他两次,一次是刚出狱说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一次是不久前那通突然断掉的电话。
可是上午路程颐说过周越纠缠路茗添,晚上宋清月下班了以后又提到了这件事。
果然,在肖洛问出口以后,宋清月老实答道:“那个人叫周越,添添跟我说过,那个周越是因为四年前肇事逃逸入狱的,是添添的高中同学好像,高中的时候就挺喜欢纠缠添添的。”
周商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
他看着宋清月,对方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周越的哥哥一样,目光一直都落在肖洛身上,或者看几眼记笔录的人,只偶尔才扫过周商一眼。
肖洛又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周越,或者你知道路茗添和周越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吗?”
宋清月摇头:“人我倒是没有见过,说起来什么联系的话,我以前建议过添添让她找家里人帮忙解决这个麻烦,不过那时候添添又开始含含糊糊的,我想着说不定两个人擦出什么火花了呢,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周商突然出声:“你不是说路茗添有一个喜欢的人吗?具体是谁你也不好说?怎么又觉得和周越有什么暧昧呢?”
宋清月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商的突然袭击,她面上一瞬间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时候我确实是这么以为的,不过最近添添又不提周越了,突然说起来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这才——”说完之后她又似乎是有些懊悔:“对不起,我只能说我保证那个人和添添的失踪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具体是谁的话我真的要保护好添添的隐私。”
时宜下了公交车,瞬间被热意侵袭,尽管是夏夜,依然和公交车上的气温有着不小的温差,不过八点多,小区楼下很多上点还热闹的很,不过到底是晚上,进了小区以后就会觉得安静下来,抬头之间只能看到不少人家已经亮起了灯。
她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接到时昱棠的任何回复。
时宜加快自己的脚步,想着今天也算是挺累的了,她只想先回去躺一下。
也许越是紧张就越会自己吓自己,时宜总觉得身后似乎是有人,可是再回头看的时候分明什么都没有。
时宜租住的地方就是个普通的住宅小区,又因为靠近大学城,多少有些老旧,时宜只是刚搬过来的租户,不过因为价格的原因,有些能将就的就直接将就了。
包括路上不甚明亮的路灯。
时宜叹了口气,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虽然微弱,但是最起码让时宜觉得安心了不少。
身后突然闪现一束强烈的灯光,时宜吓了一跳,四年前那不甚美好的回忆瞬间袭击了时宜的脑海。
她下意识地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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