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茂的管家叫江虎,在改革开放时期,从年轻时候就跟着许茂,是他最为信任和得力的部下,所以当古藤听到顾晗说出的人选是江湖的时候,古藤连忙摇摇手,苦笑着说:“顾晗,你这可是给我安排了一个大难题,谁不知道江虎是许茂最信任的人,想要策反他,这事恐怕不太可能吧?”
顾晗听完古藤的话,不骄不躁地沉了沉眸,笑意惬意道:“古藤大哥您还没有试,怎么就知道江虎不可能被策反呢?”
前世里,在许茂去世之后,他的管家江虎并没有选择离开许宅,而是继续留了下来,守着孤独寂静的许宅,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放不下许茂,所以一直守着这座空宅,但是谁又知道江虎没有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顾晗其实也不知道,但是她记得前世有一次,卫国带着卫嘉琳和自己许宅吊唁许茂的时候,她看见过江虎的眼神。
那是一种喧嚣中带着寂静,空洞冰冷,放佛连一根根羽睫都沾染着冰霜,那样的冰冷中深藏着无人能懂的秘密。在望着许茂的灵位,江虎本该伤感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伤心,而是带着一丝悲怀的惬意。
很奇异的眼神,而这个眼神正巧被顾晗记住了。
之后的江虎再也没有表露过这个眼神,他仍旧在许宅待着,但是没多久,他就辞别了卫国离开了许宅,那个时候他离去的背影,虽然眼望上去很是苍凉,但是却有一种豁达和潇洒。
顾晗不知道他这份豁达和潇洒源于何处,现在她想起来也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最起码有一件事她知道,许茂和江虎两个看似亲密无间的主仆关系,但是他们二人之间绝对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被掩埋在岁月中。
这是许茂的疏忽,也是顾晗的机会。
“古藤大哥,你可以先查查江虎这个人,我知道年代久远很难查,但还是希望你可以查查,我见过许茂和江虎几次,我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睦。”关于这些内容,顾晗只能点到为止,但是只要自己表露出这点苗头,她相信古藤即使绝对这事再不可信,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来调查这件事。
顾晗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古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从上到下审视了遍,似乎想要看出什么。顾晗岿然不动,大大方方地让古藤审视,惬意非常。
“你这丫头,怪的很,所有人都没觉得许茂和江虎之间有什么隔阂,却被你这双眼睛看出来了。”古藤没能从顾晗的身上看出什么,他收回目光,伸手端起桌上的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继续道:“我还就不信了,顾晗,要不我们二人打个赌,我就赌许茂和江虎之间没有你说的隔阂!”
这赌约不甚公道,因为顾晗已经知道许茂和江虎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古藤想要赌一赌,她自然乐意奉陪。“那,古藤大哥想赌些什么?”
“顾晗,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海藤市读高中,你在海藤市不比你在淮市,有各方势力保护着,我手里有洪峰会里的信物,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这件信物是上一届洪峰会的徽章赠予我的,洪峰会的所有成员都知道见信任如见会长,如果你赢了,这块玉佩归你,可保你在海藤市的时间内安然无事。”
顾晗摇了摇头,婉拒道:“这太贵重了,更何况这是上一届会长留给您的,我怎么敢收?”
“丫头,我年级大了,如今女儿也十岁多了。”古藤的语气很是感叹,感叹这须臾几十年的风云岁月一眨眼就过去了。他沉声道:“虽然现在治安越来越好,我对妻子们的保护也尽力想做到尽善尽美,但到底是人年纪大了胆子也活小了,再也不敢像年轻时候那样拼命,之前那一次若不是你,我的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瞒你说,我已经和上头说过了,想离开淮市带着妻女去国外定居远离这些纷扰,上头也同意了,毕竟我这年纪摆在这儿,也是该退休了,会里很快就会安排其他人来淮市这个地盘,这块玉大概也是我古藤能够为丫头你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您这话说的,难道这个赌您已经认输了?”顾晗笑着接话,但是面对古藤说出来的这些话,她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就像古藤说的,他年纪已经摆在那儿,经不起折腾了。
顾晗随即轻轻地点点头,温和道:“其实您的做法没有错,毕竟说到底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您和您的家人到了国外之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但是那块玉实在贵重,我真的不好意思收下。”
顾晗以为能够劝住古藤,却没想到上了岁数的古藤还跟个孩子似的,自顾自道:“又没叫你收下,这是我输给你的赌注,我愿意拿这个赌,你总没法拦着我吧。”
面对古藤的执拗,顾晗也无可奈何,摆摆手笑着说:“我犟不过您,但是您拿这么贵重的东西作为赌注,我是肯定不会收的。”
古藤笑着望向顾晗,眼里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顾晗你不收也得收,如果这件信物可以保得顾晗平安,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顾晗收下,不仅仅是因为顾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多的是他对这个女孩的疼惜。
小小年纪,就背负这些,这个女孩的成熟让他觉得心疼。能帮就帮一点吧,最起码有了这块玉,不管在任何地方,洪峰会的人也会善待她。
“你这丫头别转移话题,你还没有说如果你输了,赌注是什么呢!”古藤问道。
顾晗淡定道:“古藤大哥,我不会输的,如果我输了,条件随便你提。”
“好,这话我记下了。”古藤连忙拍了下饭桌,仿若结案的惊堂木一样决定了下来,生怕顾晗反悔。
顾晗失笑,“好。”
正事谈完之后,两人又随意聊会儿,便结账离开了望兰情酒店。
刚出酒店门,古藤见顾晗并不像开车过来的模样,便开口道:“丫头,我先送你回去?”
顾晗正在婉拒的时候,席振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直地矗立在二人面前,顾晗和古藤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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