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怂

5.第五章 刘念的尸体

    
    衙门戒备森严,聂丹青便也放心了,无论如何,她总不好带着花念去挖坟,挖的还是同他生的一模一样还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的刘念的坟。
    聂丹青又蒙了面,同白幕他们一起去了刘家的墓地。
    才到那,聂丹青便看见一个同其他坟有些不同的小坟,待走近时,果真瞧上面写着“爱子刘念”几个繁体字,想也是不久前她同刘义一齐立下的,如今她这个做“娘亲”的却要来挖坟,这可真是……
    聂丹青只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白幕不能完全感受她的失忆,只当母子连心,瞧着她这般神情,便有些不忍心道:“刘夫人,要不你先到一边,我们挖出来再说?”
    聂丹青摇了摇头,以极快地速度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挖吧。”
    虽说这早已不是案发现场,但刘念尸体上的每个细节也非常重要,想这原主和刘义是亲爹娘,当会对这尸体视若珍宝,应动的不多,可这些官差与他无亲无故,难免手重伤了尸体,聂丹青心中有些不忍是真,但更多的是怕破坏了线索。
    实际上,聂丹青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这尸体已经埋了有一个月,眼下也非寒冬腊月,便是这身体原主和刘义将尸体好好埋了,这么长时间,尸体恐怕早就腐烂了。
    不出所料,当那些官差把棺材盖掀开一角后,聂丹青就闻到了尸体专属的那股腐臭味儿,她暗暗叹了一声,棺材盖已经全部掀开了。
    刘念的尸体大致还保持着一个小儿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上好的丝质衣服,但裸露在外的脸和手已经高度腐败,仅剩了骨头上残留的一些肌理组织。
    那几名官差把尸体连着棺材一起抬了出来,随行的仵作正要去检查,聂丹青又道:“等等。”
    白幕拦住了仵作,问她:“怎么了?”
    聂丹青走过去,俯下身,仔细瞧了瞧那孩子的尸体,这腐烂地快只剩下一身白骨的尸体,实在难以辨认是不是和花念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看身形,和花念却是相差无二的。
    这尸体是她身体的原主和刘义一块儿下葬的,但刘义已死,她又是个冒牌儿的,就连刘念死时是不是穿的这身衣服,她都不知道。而如今这个时代的技术,她不敢奢望能通过比对DNA或面部还原的方式来确定尸体身份。
    聂丹青皱着眉起了身,转头看向白幕:“你说刘念与我带来的那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白幕点点头:“一般无二。”
    他也明白了聂丹青的意思,低头看了看那具小尸体:“现在,恐怕无法辨认了。”
    “也不一定,”聂丹青问,“近来没有儿童失踪案吧?”
    白幕摇摇头:“没有。”
    聂丹青又道:“你当时跟我说,刘念是被闷死的?”
    白幕点头:“大缸里塞了许多的衣服,孩子被埋在最下面,缸很大,孩子力气小,根本不能挣扎出来,也或许是凶手在把他放在缸里之前已经闷死了他,我们发现时孩子已经死了近三个时辰,便是有挣扎的痕迹,衣服重新掉落,也发现不了了。后来仵作做了尸检,证明孩子的确是窒息而死,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体内也无任何毒素。”
    聂丹青并非不相信仵作的专业能力,只是她仍旧想亲自确认一下,她向仵作借了副手套,戴上,去剥开了刘念的衣服。
    相当完整的一副骨架,还有尚未腐烂液化完的软组织,聂丹青也是见惯了尸体的人,一眼便看出骨头上颜色纯正,没有染毒,从人骨的结构来看,也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当然,未伤及骨头的轻伤就不说了。
    总体而言,白幕说的应该不错,刘念只是没闷死了,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白幕问出了聂丹青心中的疑惑:“刘念的尸体还在,那么那个孩子……”白幕奇怪地看着她,“刘夫人,你当时生的不是双胞胎吧?”
    聂丹青瞪了他一眼,一边摘手套一边回:“我怎么知道?”
    白幕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这个不着急,后边慢慢查,刘夫人可从刘念的尸体上,瞧出凶手的蛛丝马迹了?”
    聂丹青又看了一眼尸体,没有回答,问:“刘义死时的案发现场你们可动过了?”
    白幕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等去刘家寻过刘夫人,自那里经过的,也算动了吧。”
    聂丹青点点头:“也没什么,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都要一一记住去查证。第一,刘家失火、刘念失踪那日,从刘家到发现刘念尸体的地方,所有路段都要排查……“想到这个时代没有监控,她只好道,”询问一下住户或者摆摊儿的小贩,有没有见到奇怪的人,比如提着较大的袋子或包袱,走的非常快的。第二,刘家药庐的门应该是凶手行凶后锁上的,锁上有一些纸钱的味道,就是给死人烧的那种纸钱,味道很重,现在或许也还闻得到。第三,刘义的尸体旁边有一些药渣,上面有一个脚印,不过那个脚印应该是刘义的,也就是说,刘义生前应该与凶手有过搏斗或者短暂地挣扎,那药渣你们最好查一下是什么药,也是线索;第四,刘义的手指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当日我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你们也去查一下那是什么东西,顺便查一下刘义还有没有其他的外伤……”
    她刚说到这儿,白幕就道:“有!”
    聂丹青立刻问:“哪里?”
    “左手手背有擦上,小腿上又撞上,额头上也有些淤青,应该也是撞伤的,”白幕说完,叹口气道,“刘夫人恐怕说的不错,刘大夫与凶手应该是有过搏斗的,只是他身上的伤并不算多,看来凶手要比他厉害得多。”
    聂丹青心里越发觉得奇怪,要说刘义也是一个大男人,对方能只让他受这么点儿伤就把他杀死,何况当时应该还有一个自己在场,聂丹青之后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除了脖子上那一道儿吓人的勒痕外,别的地方几乎没有受任何伤,也就磕在桌子上的后颈有些轻微的淤青。能这么简单将两个大活人制服杀死的,那凶手得是有多强悍啊!
    “行了,先查吧。”聂丹青微微皱着眉,她最擅长的是犯罪心理,可不是传统刑侦,虽说看猪跑也学会了不少,但到底有些觉得力不从心,这起案子除了她自己之外,就没有任何活着的目击证人了,要不她也能通过询问或者催眠,得到些什么消息。
    聂丹青丝毫不认为对自己催眠会有什么用,毕竟她完全没有原主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
    聂丹青想了一圈儿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勉强还算得上跟这案子有关系的,那就只有花念了,这个跟刘念长得一模一样还叫她娘亲的小孩儿!
    聂丹青催眠向来也不会伤到别人,当然如果是心理创伤很大的,在治疗过程中难免会有些伤身体,聂丹青想自己先浅层次地催眠试试,不伤了花念,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打定主意,她便拍了拍白幕的肩膀:“我说的,你们快去查,我需要先回去一趟。”
    白幕想着衙门里还有个小孩子,也十分理解,点了两个人,让他们一块儿送聂丹青回去。
    此时此刻,衙门外面,正站着一个男人,怀中抱着一只黑猫,如一个展销品一般,供人来人往的人打量。
    并不是他想要这样,实在是因为这守门的官差不让他进,又说聂姑娘和白捕头现在不在,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那男人只好抱着猫在这儿等着,过了一会儿,他眼珠一转,顺了顺怀中黑猫的毛,低下身,对它说了几句什么,那黑猫立刻从他身上跳了下去,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男人生的极好看,是世间罕见地美男子,任谁过路都忍不住多瞧上几眼,更有胆大者驻足欣赏,和同伴一齐议论纷纷。
    “你看,好好看的男人!”
    “对啊,那双眼睛真是太迷人了……”
    “天啦他在笑他在笑,太好看了我不行了……”
    男人完全没认识到自己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好看,他只想着要等聂丹青回来,若走开了,错过了可就不好了。
    黑猫绕到院子另一侧,轻巧地跳上围墙,“喵呜”叫了一声,跳了进去。
    在屋子里吃东西的花念,突然听到一声猫叫,欢喜的跳下椅子,去打开了窗户:“豆豆!”
    黑猫纵身跳了下来,窜到花念怀里,蹭了蹭他的脸。
    花念拿了吃的喂他:“豆豆来了,是不是爹爹也来了?”
    黑猫点点头,又用脑袋指了指外边儿,示意外边儿有人,花念使劲点了两下头,伸出肉乎乎的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那你还要出去找爹爹吗?”
    黑猫又点了点头,吃完了花念递给他的东西,又叫了一声,从窗户里窜了出去。
    没多久,它就回到了衙门前,一跃窜上男人的肩膀,在他耳边“喵呜”了几声,男人笑着点头,将黑猫抱了下来,慢慢顺毛。
    这一来,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啊啊啊啊,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么……黑的猫!”
    “哎呀,真是太养眼了,你看你看,那男人看着猫的眼神儿好温柔啊,好温柔啊啊啊!”
    黑猫又“喵呜”叫了一声,男人循声望去,便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聂丹青带着两个官差,冲着衙门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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