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斯坦的山村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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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否应该把这土地收拾一下?大地上一大堆标签式的紊乱,倡导以活着为最高目标的畸形模式,用灭掉人性的暴力宣言代替人类至上的信仰,把公共权力私有化,成为一小撮人的私人财产,对名词术语随心所欲的应用,将人群置于精神的囚笼,灌输着千篇一律的以宣扬一种绝对化观念的可怕的隐形暴力,这是我们的不幸,可我们看见了吗?我们不过是统治者祭拜权力的祭品,我们幸福的指标只是廉价地活着的人口数字而已。
    我不得不说国际YL集团公司的部门设置、工作分工太奇葩了,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呢。哦!我该坐下来了。与LY、NL2、NL3一组,与LY挨着,NL2坐对面,听说坐这个位置的人刚走,再之前就是著名的乞乞科夫,哦!原来乞乞科夫曾经坐过这个位置。电脑已经老掉牙!无法正常开机,见我在捣鼓电脑,LP诡异一笑,让我先熟悉三个月。
    感觉自己就像在莱芒的河岸上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清醒一下,理理头绪。有时,我们觉得自己活着,拼命地找一个活着的理由,证明存在恰恰是出于对自己不存在的担忧,当死亡变得容易,甚至轻易,我们是否该反思是什么让我们把生命看得如此轻贱,人身难得佛难值,我们有什么理由轻视呢?信仰之下,我打量着自己、周围的安息者。一种无奈的悲伤淹没沉默的头颅,他们的理想被风吹得又白又冷,隐入芦花的马蹄声中。
    办公桌侧面墙上挂着村长亲笔题词——向乞乞科夫同志学习!终于见到村长伟大的题词,玻璃相框中,签字笔的题词像是发布的一道命令,为什么会挂在我身边呢?我小声念了一遍,望向对面的NL2装作吃惊地问:“外国人?”
    NL2告诉我,乞乞科夫是本地人,原有中文名字,后因走留学路线,不知何故有了一个苏联人的名字,久而久之众人也忘了他原本的名字。在一次申报国际YL集团公司的某个重大项目中,为企业争取到五百万政府财政补贴,但人却因不为人知的变故走失,也算是国际YL集团公司的“烈士”。村长的这个题词,每天清晨都要擦一遍,并且应该先擦才能干擦桌子等其它活的。每天早上,安溪的全体人员都要站在这个题词前宣誓:向乞乞科夫同志学习!我骄傲,我是安溪人!
    费力气收拾完座椅卫生,哈哈!暂时没事,我从包里掏出村长的著作——红宝书《太平洋战略管理》,一看目录、前言,下来一大跳,幸好昨夜没休息好,今天早餐也没胃口,否则我可能要浪费粮食。看看!这书不是什么公开发行物,下面署的是国际YL集团公司,封面除了书名、作者外,还有竖排的三行字:构建太平洋西岸战略要地,建立以国际YL集团公司为中心的全球化的理想家园——地球村。为了人类共同的理想,YL人出发了!再看目录,什么YL人的伟大理想、抱负,什么现代管理必须建立一个中心,什么只有建立村长负责制企业才能走向国际化,什么建立YL集团为中心的地球村是全球化发展的要求、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
    不忍睹!我故意感叹连连,借故怕弄丢,将之放在NL2负责的保险柜里,直到离开维特根斯坦的山村再也没碰过。
    加缪,那些靠不断勉强自己违反本性来维持的尊严,轻易垮掉了,注定轻易垮掉了,不必惊讶!可是,在一个封闭环境中,绝对权威思想下活着的人还有人之为人的尊严吗?什么生而平等?假如还有尊严,哪怕形式意义上的尊严,也是别人赐予的,是别人让你活得有尊严、更有尊严,是一种我们每天二十四小时必须感恩戴德的赐予,因为我们人之为人的一切早已被剥夺。任何以救世主给出的善的行为、怜悯、同情都是卑鄙的,它破坏了平等的含义,也掩盖他们之前的抢劫过程。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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