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深切的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叉着腰傲慢的指着李承英的鼻子将他骂个狗血淋头晕头转向找不着北而瑟瑟不敢发一言。
青雀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这样一个除了招惹她就跟一无所能似的的李承英,将来会是她的夫婿。
尽管青雀万分不愿意,甚至还同父亲薛仪闹了场大脾气,她才刚刚等到薛仪将她从扬州接回来,又答应要带她一起去凉州,还有一匹漂亮的大红马送给她,她可不要孤零零呆在的长安,可她的反抗还是一点用也没有,谁让这门亲事是皇上跟皇后亲自来求的呢。她父亲虽然是个右卫将军,可在二圣面前,也实在不怎么够使。
薛仪再三表示了很为难,青雀母亲新丧,正在守孝,青雀还是个乡下养的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而沛王正当婚龄恐耽误了皇家子嗣。
青雀听了这话虽然很不乐意,就李承英那好猎游乐的公子哥儿样儿,还说得她很配不上他似的,不过看在也是为了替她免去这飞来的麻烦的份上,勉强一下也就不计较了。
按理说话到了这份上,这婚事也就该黄了罢,谁知皇上大腿一拍,居然就真的让李承英等三年在娶,当场就惊掉了在场的众位大臣的下巴。
再后来,没办法,青雀还是没能去成凉州,于是青雀就这么被留在长安,又在皇后的安排下进了大明宫,同宫里小青雀一岁的长乐公主一同进学。
一进宫便免不了同李承英碰面,于是就免不了要互相表示不屑。
青雀曳着宫裙从廊上下来时,不小心踩到了裙角,顿时向前倾去,慌乱中脚下跨了一大步下了好几个台阶,才堪堪稳住,不由狠狠惊心了一下。
身后回廊拐角处传来脚步声,轻而多。
好巧不巧,正是李承英。
李承英身后的宦官们列队向青雀行礼。
李承英却只是从青雀旁边走过,颇为叹息的丢下一串话儿,倒似真个儿很痛心似的,“听说你的女史还是我母亲亲自选来的,教了你这么久,到头来连个襦裙都穿不好,你说那女史得如何个痛心疾首法!”
青雀磨了磨牙,这个李承英,每回见了她不是冷着脸黑着脸,就是拿话刺她。
别以为她看不出他那一点儿笑意里的冷讽!
一年之久了青雀也没能学会克制自己不生气,于是青雀冷笑一声,“是,你是亲王,你尊贵,只是可惜了,你还是不得不纡尊降贵来娶我,可见你这亲王得多没用,连妻子都不能选个自己喜欢的。”
青雀这刀可能戳得有点狠,李承英果然住了脚。
青雀来宫中不过数月,却已跟李承英数次交锋,然而次次都败下阵来,痛而后进,哀而后立,竟然占了回上风。
李承英回过头来,皱着眉头很是嫌弃的样子,“册妃诏上说你贞顺自然,幽闲成性,瞧瞧你这样,真不晓得顺在哪里。”
青雀记得那册妃诏,那日少监到薛府上宣旨时,在父亲的连连提醒下磕磕碰碰的按照礼仪接完旨,青雀拿着那册妃诏翻来覆去的看,终于明白之前父亲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
“惟尔右武卫将军薛仪长女,质性柔顺,训彰礼教,誉表幽闲。作俪藩闱,实惟朝典。是用命尔为沛王妃。往钦哉!”
青雀每每一想起,都心说放屁,她倒是想活泼,可你们不让啊。稍一露出苗头,皇后派来的女官宜娘便是一堆一堆的皇家礼仪出来。
册妃诏册妃诏,青雀顶讨厌那册文,就是那一道册文害得她被丢在长安。
青雀也很是没好气的回道,“那你该去问问写诏书的人识不识字。”
李承英闻言,却没再使出那些噎死人的话,只是不停瞧着青雀,瞧得青雀从脚边升起寒气,下意识后退一步,使劲想要搓掉臂上的疙瘩。
李承英居然还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诏书是谁写的,见了我父亲我一定把你的疑问给带到。”
李承英转身就走了,独留青雀在庭中瞠目结舌。瞧李承英这意思,这册妃文竟然还是皇上亲自写的!?诏文册书这种东西不都是有殿中御使操心嘛,她哪晓得皇上居然会心血来潮!
刚李承英他他他居然还说要去告诉皇上,青雀一气急,低头四顾,奈何宫娥将地扫得很是干净,连根枯枝也捡不着,青雀真的很想脱了鞋就想朝李承英扔去。
“你……谁怕你,你要有本事毁了这婚我还高看你一眼!”
青雀气呼呼的,可转来转去,最终也只能摊手表示无奈,这种日常吵闹当然还是不敢闹大的,毕竟皇上跟皇后都在宫里,谁都没勇气挑战二圣的权威,可是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小闹的,青雀表示就算她忍耐心再好,心里也实在是憋屈啊!
青雀这回约莫也是真气糊涂了,甩了披帛转身便走,竟然没注意到走岔了方向,并且在岔路上低着头一路疾走。也难怪,大明宫这么复制,对于没怎么逛过而今天偏生绕过一座亭阁走了没走过的路又恰好气昏了头的青雀来说,这实在太正常了。
愈走人愈少,花木愈繁盛,甚至有些因少人管理的野意生长,溪水穿宫载着红叶处处流。美则美矣,只是周围仍然陌生一片,青雀直想跺脚,这跑什么鬼地方了,都不晓得她还在不在宫里,该不会不小心跑出禁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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