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遗歌不无责备地看着苏木深,凰卿已经收回震惊的情绪,脸色恢复成一贯的淡然,无喜无悲。
苏木深扬眉反问:“怪我咯?我现在只是尽力保住她的性命,后续还有许多救治方法没有施行,这种”未能“倾尽全力,怪我吗?”
“不怪。”巫遗歌严肃的神色和温柔的态度,往往只是一线之差,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很难让人想象他寒冷如冰的模样。
“接下来的治疗,就有劳阁主了。”巫遗歌温声道。
苏木深高傲地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不用你说,她的命,我既然已经接手,自然会倾尽全力保住。”苏木深一甩袖子,出个门都是高傲神气的姿态。
巫遗歌回过身来的时候,凰卿正抬着碗用勺子舀汤喝,温蕴听了凰卿的话,出去无心阁让外面前来探望凰卿的人退散,现在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巫遗歌两个人了。
气氛一直都很安静,凰卿不会因此而尴尬,而巫遗歌则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时间,他依然记得,凰卿很排斥他的接近。
凰卿喝了一碗汤,放下碗的时候碗被巫遗歌接了过去,凰卿抬眸看他,问:“丞相大人还有其他的事吗?”
果然,凰卿又要驱逐他了。巫遗歌苦笑着将碗放到柜子上。
“公主何必处处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并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要保护你。”最后一句,是他最真挚的心愿,仿佛前世已经留有遗憾,以至于今生虽有奢求,但是他最大的心愿只是守护她平安。
凰卿此次意外,可谓毫无征兆,也算是飞来横祸,百兽围城之时他正在十重禁界查阅典籍,根本感应不到这场祸劫,甚至连灵魂之间的感应都被阻断了,直到离开十重禁界后他才感应到凰卿伤重垂危,他连天刑山都没有回,就赶紧来豫都了。
“丞相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很安全,而且我身边也有人保护,不必劳烦丞相大人。若无他事,丞相大人请离开吧。”凰卿的神情温和有礼,但是眼神却是淡漠疏离的,她对他果然一点感情都没有。
巫遗歌看着凰卿的眼睛问:“我不能留下来陪着你吗?”
凰卿回答:“不能。”适时,温蕴已经回来了,凰卿道:“有温蕴陪我就够了,丞相大人慢走。”
巫遗歌蹙起眉来,似有些心痛,刚说了一个“我”,门外便响起苏木深的声音。
“巫遗歌,人家不要你陪你还要赖着?不如出来陪陪我吧。”
巫遗歌闻声看去,就看见苏木深正蹲在园子里的花丛边,扒拉着一株刚长出来的花苗。
回过头来时,凰卿已经在温蕴的帮助下开始用饭了,一眼都没有看他,实在是冷漠无情呢。
“告辞。”尽管多次受到冷落,巫遗歌还是好脾气地向凰卿拜别,他永远不会向她展示自己冷漠冰冷的一面,尽管她并不在意他。
巫遗歌离开了,温蕴在床边坐了下来,问:“公主讨厌巫遗歌吗?”
“不讨厌。”
“那公主会有喜欢上巫遗歌的一天吗?”
凰卿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从打开的窗户看见已经出了房屋,的巫遗歌,此时停住脚步正背对着她,凰卿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无论他是何种表情,都改变不了她的答案。
“不会。”
若说前世,她还希望过可以与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可是死后重生一遭,她突然只想一个人终老,不想再与谁托付真心,因为心里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她释怀不了,那就让那些往事随着她一起腐烂好了。
听见凰卿的答案,巫遗歌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巫遗歌苦笑一声,明明答案她已经心知肚明,他却还要驻足倾听,让自己难受。
“站在那里做什么?那里的花很好看吗?你仔细瞧瞧,我这园子里稀罕珍贵的花比比皆是,你却在那里就停下了,真是没眼光。”苏木深看着僵硬地站在原地的巫遗歌,一脸鄙夷地说。
巫遗歌回过神来,弯唇浅浅一笑,向着苏木深走过去,道:“阁主说笑,让我停步的不是花。”
不是花,是人。可是让他停步的那个人,却迫不及待地要赶他走。巫遗歌很抑郁。
“我知道不是花。”苏木深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巫遗歌,影射,他这个是在影射,那么明显他都看不出来吗?
苏木深的言外之意,巫遗歌自然是听懂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凰卿所在的房屋,道:“世间纵然有人比她千般好,但是于我而言都没有意义,而她,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眼神,都值得我去珍惜。”
苏木深一脸震惊,“巫遗歌,你是认真的?你真的喜欢她?”开始苏木深以为巫遗歌只是对凰卿有好感,还没上升到喜欢的程度,此时听巫遗歌郑重之语,苏木深才意识到巫遗歌是动了真情。
“对她,我一直都很认真。”巫遗歌缓缓道。
苏木深脸色凝重地皱起眉来,摇头道:“巫遗歌,你不该动情,你是要封神的人,神界最忌讳的便是情爱两字,这份感情会害了你的。”
巫遗歌一丝波动也没有,淡然道:“我不在乎。”
“巫遗歌,你自己想想清楚……”
苏木深还要相劝,却被巫遗歌打断。
“不需要想。阁主,你是过来人,心爱之人与封神荣耀,你不是早已经做了选择,那现在为何还要来质疑我的选择呢?”
“是啊。”
苏木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封神荣耀与心爱之人相比确实一文不值,可是巫遗歌的心爱之人怎么就会是屋子里那个病秧子呢?还有就是巫遗歌这情感的进展也太快了吧,他认识她才多久?他这就爱上了?
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吧。
“可是她不喜欢你。”苏木深蹲下身来,给植株浇水。
“我喜欢她就足够了。”
苏木深转头瞥他一眼,有些嫌弃地道:“别那么没出息,她不喜欢你,你就不会想办法让她喜欢上你吗?”
“嗯。”巫遗歌受教一般地点了点头,对苏木深道:“那么,要叨扰阁主几日了。”
“嗯?”苏木深浇水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巫遗歌浅浅一笑,周遭百花霎时失色,俗尘不染,天人神姿,公子如玉,绝世无双。
“我若不留下,她如何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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