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

10.第 10 章

    
    大家当时并不清楚为啥说王红花他妈住在那个山尖尖上就那么可笑,连罗老师都禁不住笑了一下。看大家笑得有些放肆,罗老师少有的拿起教鞭,在讲台上敲了几下,同学们才渐渐收声,在大家都收声之后,周阿飞又若无旁人的哈哈了一声,又引起稀稀落落的一阵附和声,算是对这场闹剧的终结。
    罗老师对班上的这几个刺头的所作所为早就司空见惯,见课堂又安静下来,就继续讲他的长江三角洲冲积平原的前世今生。
    还有就是处于这两者之间的,比如之前戴着钱广帽,现如今改为前进帽的政治曹老师,遇到这种情况,既不能做到如罗老师这般熟视无睹,也无法像小王老师那样狠心地摔眼镜腿,只好如关在笼子的好斗公鸡,背着手在讲台上转圈疾走,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土话,不时地来个转身急停,用一只手指着台下,也不知道是具体指谁,一划拉全都有的意思:“牛们(你们),牛们,都是啥嘛东西?安?啥嘛东西?安?人家都是吃馍吃饭长成的,牛们是吃啥?吃啥?吃的是马料吗!别人血管里流淌的是鲜血,牛们牛们血管里是啥?是大粪吗!一个个地狗戴帽子,假装正经,不好好学习,这叫啥,这叫躲门格拉(背后)偷自家馍吃,我看牛们就快咧,就快咧!”
    至于,曹老师说的快咧,是啥快咧,当时没人在意,因为这是他的口头语,在对学生任何的错误进行批评时的结束语都是这句:“哼!我看你是快咧!”这可以理解成是快完蛋了,但怎么个完蛋法,则需要个人去领悟。曹老师兰大哲学系毕业,沦落到给周阿飞之流讲政治,一襟报复未曾那个,不过这次他却一语成谶,运用哲学的视角,对周阿飞、温长生之流进行了铁一般的定论:“我看牛们是快咧!”
    事实上,也并没想象当中得快,起码他们都平稳地度过了一个新年,学校的后面的土山上还留着残雪,整个西北高原的春天确实比正常的晚一些,最早嗅到春天气息的是冰冻的河水,一点点从中间最薄处先开化,带着丝丝的蒸汽,冰层下的水流缓缓而过,过冬的棉衣还得时时穿着,但是日子到了,迎着初春的霞光,新的学期开始了。
    王强强最近有些苦恼或者叫烦恼更为恰当,除了面临着升高中的学习压力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身高的问题,直观点说,就是生长发育的问题,去年下半年开学时,王强强从外地转学过来,那会按他的身高标准,全班排座位时还能排到正数第四排的样子,可今年开学,他只能排在第一排了,过去的一学期里,他似乎被时间遗忘了,身边的同学都像喝饱了雨水的春竹,一节节地往上窜,而他基本是原地踏步,没长高也没长胖,如果戴上红领巾和四五年级的小学生也没什么区别。
    班主任姚老师本身是上海人,不知什么原因师范毕业后被发配到了这里,尽管这里风沙黄土一片,但丝毫没有遮掩住姚老师的青春光彩:一头大波浪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被温长生他们评价为母羊的肥尾巴。除此之外,姚老师有着上海姑娘的苗条与婀娜,配上收身的小喇叭裤和高跟鞋,款款而来,绝对是校园中一朵靓丽的奇葩。
    开始的时候姚老师还是蛮喜欢从南方转学来的王强强,看着比较文静,不像当地的孩子们一身土气,安排座位的时候专门然他和学习比较优秀的同学一桌,但王强强却不喜欢姚老师,因为在进入新班级的那天,王强强刚坐在座位上,不自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身后就是温长生,温长生也正好在看他,于是两个人的眼神有零点几秒的对视就分开了,可这对视的瞬间就被已经走出教室门,正在关门的姚老师无意中的回眸当中捕捉到了。一回到家里,王强强就被妈妈一通好骂,原来姚老师一出门就和等在门口的王强强妈妈说:“你家儿子和这里的同学蛮熟的哦。”王强强妈妈很奇怪,说道:“不会啊,他刚来谁也不认识。”姚老师:“怎么会呢,我看见他一坐下就和后面的同学开始讲话了。”王强强妈妈:“不会、不会,他谁也不认识。”姚老师:“不认识最好,后面那个不是什么好学生,提醒他注意点。”说完笑盈盈地就告辞了。
    王强强感觉十分冤枉,可是这种冤枉是没法洗清的,很久很久以后,妈妈还会把这件事拎出来作为他不守纪律的案例而加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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