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棹歌拿了把剪刀细细的剪着眼前的盆栽,安芸和楚姗都是瞄准了皇后的位子,只不过安芸更胜一筹,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是大昭的人,立楚姗为后还要防着外戚专权,所以,自己,楚姗还有轩辕梦的机会都不大,轩辕梦看来是不准备参与所有事的,只不过夜枭羽封了安芸为贵妃却迟迟不立后大概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三十三贵人不是威胁,至于柳嫣然,她虽一向比较低调,可在皇宫里,没心机的人活不过两天……
苏棹歌两剪刀剪掉了最高处的有点歪的枝丫,将盆栽放在了窗台上。
自己若忽然向夜枭羽示好别说是他了,连自己也不信,想让他对自己动心,需要一个契机……
“一栏,我记得,楚姗好像是楚琪的义妹。”
“是。”一栏应声道:“楚姗原叫周如锦,她的母亲是易楚国太后的亲妹妹,当初和亲易楚没有适龄的公主,所以封她为公主送了过来。”这些是他在来大昭之前恶补的,跟在小姐身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
“去帮我打听打听周如锦,不要打听楚姗,我要知道周如锦的消息。”
“是。”一栏按捺不住好奇心,还是开了口:“小姐,你想从之前的事下手吗?”
“对,就算没有什么,我们也可以给她弄出点什么。”
这后宫,可从来没有是非对错,只有赢的人,才是对的。
苏棹歌安心的每天忙着练字看书,既然幻觞敢说让自己去为梦橼梳头送她出门,那在他们大婚之前夜枭羽肯定会想办法解了禁足的,能少操点心就少操点心。
三日后,季中来了。
“微臣见过娘娘。”
“太医不必多礼。”
“臣研究了三日,估出了两份药效,但是不敢断言,娘娘可是要冒这个风险?”季中正色道。来之前他想了很久,这最后如何还是得苏棹歌定夺,他也想将把握提高一点,但是实在没有办法,书上没有记载他也没有可以做研究的对象。将结果提到五五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也就是说,我只有一半机会可活。”
季中没有说话。
苏棹歌手敲着桌子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这些年虽不说处心积虑却也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有考量,却不想面对生死大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便麻烦季太医了,等逸王成亲之后帮我解毒,太医放心,我会休书一份给兄长,无论成败与否,与太医无半点关系。”
“多谢娘娘体恤, 臣一生行医,倘若这一次押错了剂量,便会隐姓埋名退隐山林,愧对师祖,再没脸以医者自称。”
“季太医医术卓越,我相信你。”
“多谢娘娘。”
苏棹歌让玉玲送了季中离开,当即唤了一栏出来。
“小姐,我倒觉得你应该在下次毒发之前试一试,反正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对半几率何必受那个罪。”
“我可还等着趁着逸王大婚的理由让夜枭羽名正言顺的放我出来呢。”苏棹歌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匆匆铺平了纸就开始写信。“一栏,等会儿将易楚皇室的记录找来我看看,要快,周如锦的事可以搁一搁,我只要近三十年的记录。”苏棹歌匆匆写了信也顾不上墨迹干没干,就装进了信封。“这封信加急送给哥哥,要个可靠的人去送,务必亲手送到哥哥手上。”
“是。”一栏收起笑容,郑重的应道。
一连阴着好几天都没有掉一地雨,等苏棹歌抬起头的时候无意中扫到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地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像是掉了一地的珠子,散开,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一天一栏就带来了易楚皇室的记录,还有周如锦成为楚姗之前的记录。
苏棹歌随手就将有关周如锦的那本放在了一边,拿起易楚皇室的记录细细看了起来,从上午直看到深夜,这期间连一口水都没喝。苏棹歌不敢粗略的浏览,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哪怕一个字都不能放过。
终于,在三更更声响起的时候,苏棹歌笑着放下了手里厚厚的一摞纸,原来如此,难怪他当时会那样说!这样一来,楚琪的疯狂行为也可以解释了……
难怪苏煜查了几年都查不出来,原来,漏洞在这里……
找到答案的苏棹歌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原本亮着的三盏灯不知何时暗了两盏,苏棹歌重新将灯点上,稍稍磨了点墨写了张纸条装好只等天一亮就交给一栏,雨还没有停,且越下越大,窗外树叶被打落了许多,暮夏初秋已有丝丝寒意,苏棹歌取出一件披风穿上又走到了桌前。
她再没提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开始想事情,布好这个局,如果自己死了苏家再过几十年也不会出事,到时候想来苏煜也有能力全身而退,若侥幸活下来,苏棹歌抬了抬眼眸,看着摆动的火苗,手指也停了下来,假如活下来,就布一个更大的局……
第二天,宫里就开始盛传终奴妃病重的事,季中来来去去好几趟,苏棹歌吃了早饭就去补觉了,再醒来已是黄昏,雨还没有停,苏棹歌让冬沁煮点粥,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她什么胃口也没有。
一栏正站在屋檐下看着大雨发呆,玉玲路过的时候被挡了道,玉玲也没有跟他说让开,直接就撞了他趾高气扬的走了过去。
一栏冷不防丁被撞了一下回过头来发现是玉玲,想着好男不跟女斗何况对方还不会武功,只好吃下了这个亏。
看一栏吃瘪的样子苏棹歌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看到苏棹歌走出房间,一栏忙凑了过来。
“小姐,玉璃帮那边回信可快了,说是七日内来找你。”
“时间够,不急。季中今天来了多少次?”
“九次。”
“我还想着夜枭羽大概会在月底左右想办法,没想到这么快,这下好了,我还得去和安芸请安,又要碰到楚姗了。”
“小姐可以‘病’的久一点。”
“明日季中再来,就说我的病不到十六好不了。”
“一栏明白。”
还不到动楚姗的时候,见她反而费力,还不如不见,等下次见面,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苏棹歌看了关于周如锦的记录,都是些不难打听到的不怕被人知道的事,看来,还是得靠玉璃帮……
纸条送出去的第五天,苏棹歌正关上窗子准备去关门的时候一转身发现离歌坐在桌前,别说自己了,连一栏都没有察觉。
离歌依旧穿着白衣,手里拿着月琵琶,苏棹歌不禁猜想,天已经冷了,他是否会打开扇子摇上一二……
“离公子好身手。”
“没吓着姑娘就好。”离歌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却是并没有拿起来喝掉,只是轻轻摇着杯子。“姑娘这么急找我来是为何事?”
“说个故事。”
“姑娘请说。”
苏棹歌在离歌对面坐下,薄唇轻启,道:“易楚先帝虽十六年前就立了楚琪为太子,可是他更中意自己的第九个儿子楚澈,他多次想要废太子另立,可是楚琪的母族势力庞大且易楚言官当道,饶是皇帝,也被他们骂的体无完肤,所以,易楚先帝一直没有机会将皇位传给楚澈,楚澈对帝位有没有心思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父皇亲自为他培养暗卫和势力,变故生在易楚先帝驾崩那日,他是突发急病所以没来得及召见楚澈就驾崩了,等楚澈知道,易楚先帝已经驾崩了三日,楚琪调了亲军将皇宫围了起来,只等登基了。”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知道周如锦和楚琪有没有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姑娘知道玉璃帮的规矩。”
“我是个卑鄙小人,虽说我拿到了血蛊,可我体内的毒并不一定会解,哥哥做了摄政王,就算死,那之前我也要护苏家无虞。”苏棹歌正视着离歌的眼睛继续道:“都说楚琪一把火烧死了楚澈,可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谁又说得清,安山,应该是公子的父皇留给你的吧。所以玉璃帮的人才不会涉足华城,所以楚琪才会疯一般的围剿,所以哥哥这么多年查不出你的身份,因为,按理说,你已经不存在了。”
离歌不悲不怒,握着扇子的手力度一点也没变,听到苏棹歌说这些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依然那副样子,仿佛这尘世间的俗事都与他无关。
“如果佳络没有失足摔下楼梯,那么周如锦现在一定是易楚的皇后。”
佳络是易楚的公主,易楚先帝子嗣并不多,膝下唯有两个公主,当时已经定了佳络公主和亲,结果在来燎天之前她摔下了台阶,毁了容且伤了左腿,现在还跛着。另一位公主尚且六岁自然不考虑,最后,周如锦变成了楚姗前来和亲,她也算不负所望,颇为得宠。
没想到楚姗还有这样一段事,楚琪亲手送了她来,就不知她是个什么心情了。
“听说姑娘还被禁着足,便祝姑娘好运了。”
“多谢公子,这次让你破了规矩实属无奈,此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欠公子一个人情即使是下辈子也会还的。”
离歌摇了摇扇子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出房门苏棹歌再细看的时候已然没了踪影,不知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可还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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