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这昏迷便一直到第三日,足足有两整日的无意识时辰。
而说到这一日,叶府便发生了不少事,叶荣轩将那贾氏身边的嬷嬷丫鬟给打了,还是为了苏凝,贾氏气急败坏。
据说那日在贾氏院子里,一向对贾氏言之必从的叶荣轩与贾氏吵得极凶,贾氏气得劈哩叭啦的摔了不少东西。
贾氏大骂苏凝不知羞耻,勾搭隔壁的瑾瑜王爷的话更是迅速传遍了整个叶府。
叶荣轩发话府中谁人敢动苏凝,他便不放过谁。
叶雪枝红着眼眶与叶荣轩控诉:“大哥,你便如此护着那个苏凝?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了她竟凶我?”
叶荣轩不以为然:“你是我妹妹,苏凝亦是,无护不护谁之说,此事便是你与母亲做错了,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他那般张扬的与众人宣告,苏凝由他护着,却也让贾氏与叶雪枝对苏凝的厌恶多了几分。
虽是如此,叶雪枝被叶荣轩训斥过后,倒是消停了一时半会,
贾氏而今也没空去对付苏凝,她一心扑在叶云帆身上。
叶云帆突然的便大病了场,几日了未有一分见好,整日便是那昏迷中胡言乱语的状态,药石无医。
叶相毅鲜少归家,并不过问府中之事。
一场风波过后,苏凝倒是得几分安宁,醒来之时,正是深夜,玲儿在床边打着瞌睡。
她坐在床上发懵了好一会,眸子转了转想起这两日的事情,那可真是精彩得很。
她先是试了试将自己逼出苏凝体外,半天还是没用。
颓败的叹了口气,那声音在屋内回响极是诡异。她连捂了上了嘴,瞥了一眼仍沉睡的玲儿,稍不注意便要露了馅。
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行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清秀佳人,蹙了眉头,头上一圈,这脖子上也包扎了一圈,她啧啧啧得叹了几声。
真不知是她倒霉,还是这个苏凝自带霉运,怎么不过几日,她就弄得这幅落魄模样,细想一下,该是这苏凝的原因,她之前便一直躺床来着。
认定是苏凝的体质原因,她便心里舒坦了不少,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指着胸口:“今日纯属是意外,你放心,我在你身上一日便会好好的护着你的。”
说完,她便悠悠的渡到了门后,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凉风让她一哆嗦,但这院子的青竹夹雪的味道却是她极喜欢的。
她小心翼翼的关了门,行到了院中,今夜的月色格外的明亮,那让她心情大好。
只是…她灵眸一闪,转过身紧紧的盯着那青竹后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那皆是一片昏暗,但空气中那细微的人的气息她还是能察觉到。
她微眯了眼睛:“出来!”
院子里诡异的安静了一会,苏凝目光锐利的紧盯着那处,没一会便有那踩着地上落叶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黑面巾的黑衣自走了出来。
一个经过特意变异过的男声,听着似夸奖又似讽刺:“姑娘好生厉害。”
苏凝心中冷嗤一声,真当她当鬼当假的?鬼对于的人的气息极其敏感,比人,任何动物都敏感得多。
她打量了一番眼前人,神色微冷:“厉害称不上,只是阁下稍弱了些,不过阁下深夜入闺院,阁下可是要采花?”
弱了些?采花?这话可真是刺耳。
他语气怪认真的道:“姑娘多想了,采花这种不幸的事情怎也落不到姑娘身上,在下也不会做那等事。”
“噢~”苏凝讽笑了一声:“那阁下想做什么?总归不是路过吧?”
这明显在那青竹后藏了些时候了,便在等着她呢。
闻言,黑衣人仅露的一双眼睛沉了沉:“既然姑娘都发问了,那在下便不兜圈子了,其实在下前来也只是前来讨回一个物件。”
物件?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苏凝移了视线。
她话语一落,男子似已预料道,低沉着声音:“姑娘,不属于你的东西总归不是你的东西,还请姑娘物归原主。”
苏凝觉得好笑道:“阁下说的小女子的确不明白,我一个深闺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拿你的东西?说话可是要凭证据的,莫要污蔑人。”
“前两个月,姑娘自关雎阁内偷走的东西,那是我家主子拍下的关雎阁卖品。”他话语一出,苏凝心中暗叫糟糕。
黑衣人男子继续道:“那东西并无什么用,其传言也并非真实,只是它对我主子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我家主子并不计较姑娘此番所为,只是希望姑娘能将东西归还于我们。”
她眨了眨眼睛,关雎阁…好似那是第一次她上苏凝的身时干得事,说来那完全是迫不得已,若非那日遇到个非和她相争东西的,她也不会去做那偷盗的龌龊之事。
想清楚黑衣男子为何而来,她便心里有了底,半会她蹙了眉,颇为疑惑“阁下可是寻错了人?小女子入京也不过半年……且一直深居闺中,不曾听过什么关雎阁,阁下丢了什么重要东西吗?”
院子里的凉风吹过,苏凝无辜的神色在月下显得十分天真。
黑衣男子显然不赞同苏凝的做法,他揺了揺头:“姑娘何必再装,我于姑娘好言相告,还望姑娘能坦诚相待。”
想来这人是真真切切的晓得那日的人是她了。
“你说我拿的便是我拿的了?”苏凝冷哼:“你总该拿出些证据证明一下。”
偷盗东西是不对,可她也不会将东西拿出来,何况那本就是她的……
黑衣男子似也不意外,点了头:“居然如此,就得罪了。”
语落,他便自腰间缓缓抽出一把利剑,映着月光,那剑泛着如秋霜的冷,剑刃上似有一层冰冷寒光在流动。
苏凝盯着那把剑,心中微微吃惊,这竟是断玉剑!
那是生前年少她曾见过的,虽说那是很久的事了……她还是隐约记得那把剑晃着剑刃的冰霜之气。
恍神之际,那剑锋冷气便到了眼前,苏凝蓦地睁大了眼睛,脚下一滑侧身躲过,那寒霜剑气与她擦脸而过,与之而过的还有那双黑亮眼眸底下的严寒之气。
下一刻苏凝凌眸一抬,便劲力抬脚朝上一踢,男子手掌下一挡,力量碰撞,将两人拉开了距离。
一切发生也不过一刻,苏凝定下后滑的脚步,一双眸子凝了些沉重阴郁之气盯着黑衣男子,脚下在微微揉动。
黑衣人提着剑。一改方才的平静气息,一身凌厉桀骜的气息在蔓延,半空中几缕乌发缓缓落下。
这黑衣人好生厉害,她那一脚踢上去便甚死酸疼,就只是顺脚的一个力气碰撞而已。
未再它想,那黑衣男子便又提剑迎面而来,他的速度极快,疾如雷电,那剑尖的锋利凉意在她的眼里越来越近。
苏凝心头一寒,那浪勇而至的剑光势不可挡。
寒森的剑气带着风声横扫而起,将院子里的竹子刮得哗啦啦作响。
苏凝没有闪避,该说她如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若以她生前的那三脚猫功夫定是躲避不开这剑,她只能露了鬼气,不然这盛人剑气定要将苏凝的身子劈成两半。
她微凝着眸,忽得阴风大作,阴森诡异的气息在院子里延伸,那一排青竹被风得更厉害了。
苏凝的及腰长发在阴风中飞扬,整个人一股冷寒之气,在剑尖迫在眉睫之时,她便消失了,那剑气纵横在空气中消散。
黑衣男子略感吃惊,一剑劈空了?蓦地感觉后身后突然凌厉的劲风朝自己后心而来,手中的剑一转,便回转横着挡了身后苏凝的一掌。
赤手与剑刃相碰,嗤嗤声响,苏凝见偷袭失败,她收回手后退了两步。
黑衣男子的眼中不掩惊讶与兴奋之意,惊讶苏凝竟在无声无息下躲开了他的如虹剑气,兴奋于他发现苏凝是能有能力同他过招的。
“姑娘竟已显露了些真本事,又何必藏着掖着?尽管使出来我瞧瞧。”
苏凝笑了笑,眉眼间都是苍凉,整个人都与这幽幽黑夜无比融洽。
“小女子可打不过你,阁下之神,小女子佩服。”
黑衣男子也不多言,那点好胜在眼中如火燃着,他提着剑指着苏凝:“动手。”
语落,也不管苏凝答不答应,他便挥舞着长剑,潮鸣电挚间每道剑气都蕴含着一扫千军之势。
苏凝咬了咬牙,她并不愿意显露自已鬼的气息,如今她在苏凝身上,显露过多的鬼气会将苏凝侵蚀。可眼前人步步紧逼……
院子里蔓延着彻骨的寒冷,月光也仿佛被那寒气遮住了般,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中。
冷风呼啸中,是手指抓着地面的尖锐刺耳的声音。
苏凝的鬼魅身影趴在墙上,整个人被黑雾笼罩,只瞧得是一团黑雾直直穿过那如虹剑气,眨眼瞬间却毫发无伤的到了男子跟前,黯淡月下那五指张扬如爪在那黑衣男子肩上落下五道血痕。
男子反应极快,长剑反撩,一挥而就,剑刃与赤手相碰“哐”的一声,发出巨响将两人震开了半步。
两人又瞬间冲了上去,黑衣男子的剑法如风驰电掣,往来如风,苏凝晓得他使的该是断玉剑法,断玉剑法以攻势快出名,一剑快似一剑,如狂风过境,将院子里的东西东西摧毁得一件不剩。
那剑锋又刺破风声而来,只取苏凝喉咙,剑尖未到,苏凝已脚下一踏,飞上了屋顶,黑衣男子紧随其后,那咄咄逼人之势让只守不攻的苏凝有些措急,她也不顾得这男子赤手便接上那断玉剑,如猛地撞击硬物般的声响让男子一愣。
就在那一瞬间,苏凝带着诡异掌风便拍上他的肩,男子脚步一滑后退了几步,脚下的青瓦滚落着掉下地面上,在这黑夜的那碎裂声响极是醒耳。
男子捂着发僵发冷的肩膀,面巾下的脸色有些难看,她那一掌只是很轻柔的一掌,但却像是是拍入了一块寒冰入他的肩膀里头,他咬着牙将手臂一甩,又提剑平举当胸,目光盯着苏凝,苏凝站在那处,实际她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头发散乱,头上与脖子上都缠着纱布,清丽的脸上明明是纤弱,神色却很桀骜。
男子的剑笔直刺出,这次他的剑法很又轻柔,剑气势如破竹,苏凝斜身闪避,半个身子已一种惊人的柔韧斜出了屋顶外,又落下了不少青瓦片。
那剑便与她的擦臂而过,带着凌人之气,她的手臂受痛,翻身下到了院子。
即便这处是叶府最偏远的院子,可屋子里还有铃儿…苏凝旋身两步上了屋顶,黑衣人紧随其后,那凌人盛气的剑气随风而至,苏凝不得不越过一间又一间的屋顶躲避那剑气。
月下,两道在长安城的屋顶上一前一后的鬼魅身影窜过。
再一次险被男子砍中,她一把扯下包扎着脖子上的白布,一挥而出竟无限延伸成白绫,如蛇般疾窜朝黑衣男子劈面而去。
她如舞般灵动的挥着白绫,白绫所过之处,皆落下一道暗沉的黑印,那是诡异的绫气。
大是过了上百招,黑衣男子的剑锋一转,攻势越来越快,攻中带守,整个身影快得只瞧得见一个大概模糊身影,苏凝挥着白绫身影如雏燕般轻盈,那形成的令人窒息的压迫让黑衣男子吃惊。
黑衣男子旋身翻过,刚一定身便被那白绫缠上了手臂,白绫如蛇般将他握着剑的手紧紧裹包住。
于是便形成了一场拉锯赛,苏凝瞪着双寒眸盯着他,手中抓的白绫在暗下用劲,男子挣扎了几下,额上的青筋暴起,这白绫力气之大。
他渗着冷汗,手臂连剑一旋而旋,然后内力参着剑锋,撕拉一声,白绫瞬间崩开来,半空中飘起了碎布。
碎布落下,那原本站着的人早已不久,男子皱着眉头,握着剑的手臂在轻颤着。
跑了!
屋顶上的人影一窜而过,又来回飞跃。
苏凝屏住了气息,身形怪异的躲藏在屋檐下,静静的等着屋上的人走远。
她可不是怕了他,只是……苏凝的身子弱得很,方才的一场对架,便让她出了一身虚汗,手脚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骤然,脚步声在附近响起,不远处的巡夜的人提着灯笼正缓缓而来。
她没有去想这是哪户人家,身子一仰,她倒挂而下便去推下面半掩着的窗户,身子一跃入了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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