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毫不吝啬它的灼热炙烤着这块大地,尽管是三伏天,淮阳街头仍然人流如潮。
环境较为僻静的茶肆中,说书先生口沫横飞,讲到御王如何如何以八千士兵大败十万敌军时,坐在角落磕着瓜子的南宫轻衣问旁边的寒月:“喂,真有他说得那么邪乎吗?”
寒月点了点头,不语。
南宫轻衣半信半疑,又歪过头去继续听说书,寒月是父皇送给她的暗卫,除了少言寡语,样样都好,武功高强,还能帮她惩恶扬善。
这个世界军事高手是有的,可是像皇叔那样以八千挡十万她觉得纯粹是在吹牛。
出了茶肆,看着淮阳的繁华热闹南宫轻衣仿佛在做梦一般,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叫安瞳瞳,本是21世纪的豪门千金,没错,她穿越了。
当时是要去参加闺蜜的生日宴会,路上出了车祸,醒来就魂穿殇夏国皇上最宠爱的九公主南宫轻衣身上,更重要的是居然没有原主的记忆!
只从丫鬟口中了解到这个九公主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仗着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提起她没人不谈虎色变,不过让人惋惜的是有着一副病殃殃的身体。
想起前世的自己,傲娇,而现在……呃……病娇!
街上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南宫轻衣天生喜欢凑热闹,非要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几个恶奴强行拉着一个一身缟素的妙龄少女,那少女满脸泪痕哭哭啼啼不愿意跟他们走,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的贵公子,咬牙切齿道:“放开我!你们没有拿银两安葬我爹,凭什么带我走!”
南宫轻衣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一卷破席,裹着一具直挺挺的尸体,只露出一双没有穿鞋的脚,旁边还有一块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墨字的木板。
那贵公子用手摸了一把少女的脸,一脸的轻挑看得南宫轻衣只想一拳招呼在他脸上,只听他淫笑道:“还葬什么父啊,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呸!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走!”
周围的人全都对那贵公子怒目而视,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这贵公子名唤朱无庸,是朱贵妃的侄子,欺行霸市,无法无天,纵然再怎么看不惯,也没人敢惹他。
“喂!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南宫轻衣。
寒月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多管闲事,南宫轻衣明白她担心自己闯祸,毕竟自己闯祸精的名头可谓是家喻户晓。别看她成天溜出宫在街上晃来晃去,可是除了烧过一次青楼砸过两次客栈弄沉三条船打过四次架之外,真的没有再多管闲事……
朱无庸看着一身男装的南宫轻衣,不屑道:“老子就是王法!瞧你细皮嫩肉像个姑娘似的,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再多管闲事小心被揍得鼻青脸肿!”
南宫轻衣牙尖嘴利回道:“不过是条仗人势的狗罢了,瞎嚷嚷什么?”
“你居然敢骂本公子是狗!”
“是你自己对号入座,能怪得了别人吗?”
“你……你……”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便叫家丁放下那少女朝南宫轻衣冲过来,大骂道:“给老子抓住他!往死里打!”
寒月抽出她的赤霄剑拦在南宫轻衣面前,冷冷的扫了冲上来的恶奴一眼,他们都被慑得不敢轻举妄动。
周围的人见寒月亮出刀轰的一下就全散了。
南宫轻衣冲他们扮鬼脸:“胆小鬼,恃强凌弱,狗仗人势!”
朱无庸彻底被激怒了,冲家奴破口大骂:“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两个人?!给老子上!”
那些家奴互相对视一眼,一窝蜂地又冲过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寒月的对手,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全被打趴在地上。
朱无庸傻眼了,顿时方寸大乱,撂下满地哀嚎的家奴头也不回地跑开,还不忘威胁了一句:“你你你……给本公子等着!”
家奴们见他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麻溜的跟上去,那落荒而逃的模样好不搞笑。
被救下的少女走到南宫轻衣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一个头,一脸感激道:“小女子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南宫轻衣见她着实可怜,拿了一袋银子给她,淡淡的笑了笑:“这些银两你拿着,让你爹早日入土为安。”
那少女接过银两,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多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从今以后小女子就是公子的人!”
“我不缺人,你拿着银子好好过日子。”南宫轻衣婉言拒绝,宫里的奴婢多得数不清,不差她一个,便拉着寒月离开,
对于主人的命令,寒月是无条件服从的,也不该插手主人的事,可她有时候让南宫轻衣很是恼火,比如说不让她去逛青楼。
所以每次进青楼南宫轻衣都要和寒月玩一场捉迷藏,甩掉寒月转身就飞快地溜进淮阳最大的青楼
——醉烟楼!
南宫轻衣是这里的老顾客,每次来不要姑娘只要一个雅间和一桌好菜,按理说这不合规矩,不过只要你有钱,老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老鸨乐滋滋的迎上去:“南公子您可来了呦!妈妈想死您了!”
南宫轻衣对她抛了个媚眼,笑道:“本公子几日未来婵媛可有想念本公子?”
婵媛是今年的花魁,惊才绝艳,卖艺不卖身,性格温和不做作,和南宫轻衣的关系很好,也算是青楼女子中的一股清流了。
“想,婵媛天天在妈妈耳边念叨您呢!”
“嗯,本公子上楼了。”
因为原主常来的缘故,南宫轻衣有个专属雅间从未变过。
“好嘞!”老鸨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哎呀不管了,先去照顾其他客人。
按着熟悉的路线走进专属自己的雅间,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南宫轻衣愣住了。
然后不淡定了,插着腰走进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喂!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谁能告诉她这里为什么会有个陌生男人?这是她的房间好不好?
只见那男人一身紫袍,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很好,看起来很名贵!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俊美绝伦,给人感觉器宇轩昂,放荡不羁。
对上那双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让人沦陷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南宫轻衣心里突然一跳。
南宫月白看着跟前气鼓鼓的姑娘,收回视线没有答话,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握住酒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仿佛当她不存在般。
见对方如此傲慢,南宫轻衣顿时恼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数三声你再不出去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南宫月白放下酒杯,终于开了口:“聒噪。”
“你!”
淡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身为一国公主,竟然来烟花柳巷之地,成何体统?”
南宫轻衣身子不由得大大一震,他怎么知道她是公主?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惘的问:“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南宫月白再次抬眼看向他,冰冷的目光夹杂着一丝玩味:“嗯?你不认识我?”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南宫轻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时慌了神,威胁道:“你是不是父皇派来的?你要是敢把本公主来青楼的事告诉他,本公主就砍了你!”
原主来青楼被皇上罚一个月禁闭的事宫里的丫鬟没漏掉告诉她,要是再被关一个月,她不得闷死。
横梁上的追风听完南宫轻衣的话,差点惊掉下巴,公主居然不认识他们王爷?还想砍了他?
见他不说话,南宫轻衣还以为他是被自己吓住了,继而越发得意忘形起来。
凑近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勾起他的一缕墨发在手中玩弄着,双目盯着他眼角的戏谑不加掩饰,慢吞吞的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为我父皇效力太浪费资源了,不如……做本公主的男宠怎么样?”
在南宫轻衣心里,已经把南宫月白当做皇上派来的人,也不想想下属怎么能穿得起这么华丽的服饰。
听到“男宠”这个词,追风差点没从横梁上摔下来,公主简直是胆大包天!
“不怎么样。”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得可以看见南宫轻衣眼中熠熠有神的光芒,“未出阁就想着养男宠,也不觉得害臊。”
“哼,你管得着吗?”南宫轻衣哼了一声,认真打量着他,忍不住问:“我是不是认识你?总感觉你很熟悉,是骨子里的熟悉,就好像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你到底是谁?”
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不急不缓:“南宫月白。”
他没有再说别的话,仿佛这四个字就代表了一切。
“南宫月白?”和她同姓,南宫轻衣觉得好生奇怪,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似乎在哪儿听过。
倏地猛然一惊,顿时睁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往后退了几步,伸出手指着对方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是……皇叔?!”
仿佛有一道霹雳直直落下,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这家伙居然是她的皇叔!那个冷血无情的战神王爷!
完了,她刚才好像还调戏他来着……
南宫轻衣讪讪地笑了笑:“嘿嘿……那个……皇叔您老人家慢慢坐,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双脚一点一点朝门口挪去,目前只好先脱身,等皇叔气消得差不多了再去负荆请罪。
南宫月白岂会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薄唇轻启:“追风。”
南宫轻衣刚转身要溜一道黑影就落在她面前,生生被拦住,立马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扭头看向南宫月白:“皇叔……”
“拎走。”
语气强硬不容商量,让南宫轻衣生气的是追风这家伙真的把自己拎着走!
她堂堂一个公主被人拎着走像什么话,便狠狠地剜了追风一眼:“没让你真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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