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我停留，我又为谁回首

    
    96、争吵
    许诺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天上的圆月，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整晚，今晚的别墅静得让她心慌，她几次拨通了书恒的手机却被很快地挂断，后来再拨，他便已经关机。没有他任何消息的许诺，唯一能做地只有全神贯注地认真倾听着院子外的动静，希翼着下一秒院子里能响起汽车开进来的声音，可一整晚，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便再无其它的响动。
    她就这么睁着眼看着月亮直到天朦朦亮才渐渐有了睡意，可刚一合上双眼便听到院子里响起了汽车熄火的声音，她一个惊醒，一骨碌爬起来便快速地跑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脸疲惫的书恒看着门内同样憔悴的她愣了一下，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我已经睡醒了！”许诺撒着谎。
    书恒抬手看了看腕表，眉头皱了起来，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现在才五点半你就醒了？你不会是一夜都没睡吧？”
    “我睡了，只是你不在家，我睡得不太踏实而已。”她又答。
    “诺诺，你都快成国宝熊猫了，还对我不说实话？！”他捧着她的脸仔细地看着。
    “你不在，也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所以就一直等你回来，可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看到你回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许诺终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哭了起来。
    书恒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是我不对，别哭了，诺诺。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一时慌乱顾不上你，你别生气啊！？”
    “大叔，伯母和她怎么样了？没什么要紧的吧？”她抬起泪眸问道。
    “妈的高血压又犯了，现在有大姐在医院照顾着。至于王语心……”他顿了一下，看了许诺一眼才又继续说道：“跳河时喝了些污水，肺部有些感染，需要住院接受治疗。医生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是产后抑郁症，让家属多关心她，多做她的思想疏导工作。”他缓缓地说出后面的话，明显感觉到怀中的许诺身体僵了一下。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她抬眼望着他问道。
    “医生建议我这一时期多抽出时间留在医院里陪她。”书恒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着。
    “卓书恒，你是心理医生吗？”许诺的脸冷了下来，第一次对卓书恒直呼其名。
    “诺诺！？”书恒皱眉望着她。
    “我说错了吗？心理有病就找心理医生啊！你又不是医生，又不能帮她治疗，留在医院做什么？就算医生要求让家属多关心她，多做她的思想疏导工作，那你也不是她的家属呀，她的家人呢，怎么也轮不到你吧？”许诺一口气说出心中的不满。
    “诺诺，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书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同情心？那得看对谁了。那个心机女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敢肯定，这次也是她的诡计而已，目的就是纠缠你，破坏我们的感情，抑郁症？恐怕也是她让医生这么说的吧？大叔，我们……”许诺话没说完便被他喝住了。
    “够了！诺诺，我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冷血！”书恒眼里难掩失望之情。
    “我……”许诺气结。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她是真的生病还是装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诺诺，她会跳河自杀有我的原因，我有责任照顾她，希望你能体谅！”书恒郑重地对许诺说道。
    “体谅？呵，你让我体谅你们，我该怎么去体谅呢？卓书恒，你是我的男朋友，可你却对我不管不顾地一夜不归，留在医院里照顾着你的前女友，现在又来要求我体谅你即将要去医院和她朝夕相处。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过份吗？”许诺哭着质问他。
    “诺诺，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别动不动就哭，好像我让你有多委屈似的！”他不耐烦起来。
    “是啊，你没让我受委屈，是我自讨没趣罢了！卓书恒，有了儿子的感觉是不是很幸福啊？爱屋及乌，现在看孩子的母亲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了吧？”许诺冷嘲热讽着。
    “许诺！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书恒被她彻底激怒了。
    “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这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你儿子的母亲是多讲道理的女人呀，又温柔又漂亮，对你又痴心不改，你去找她好了，在这和我费什么口舌呀？你不觉得累吗，卓书恒？”许诺依然冷嘲热讽着。
    “你简直不可理喻！”书恒说完便侧身掠过她，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上走去。
    许诺被他的态度彻底惹恼了，转身紧走两步去追他，终于在楼梯口拦住了他的去路：“卓书恒，今天我们必需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我还是要王语心？”
    “许诺，你有完没完？”书恒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耐性。
    “没完！你今天必须做个决定！我和王语心你只能选一个！你若选我，就不可以再去医院见她，你若选了她，我立即从这搬出去，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许诺说得绝决。
    “你威胁我？！这样做有意思吗？”书恒的脸也冷了下来。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许诺说得毫无转圜的余地。
    “你一定要逼我做决定吗？”书恒冷冷地问道。
    “对，今天一定要给我个确切的答案，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地跟着你。”许诺说道。
    “好，我尊重你！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依你！可以了吗？满意了吗？”书恒气愤地对许诺吼着。
    “很好，卓书恒，你很好，真的！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吧？呵，原来你在我许诺面前也是有脾气的，是我自己太高估自己在你心里的份量了。真的太好了！”许诺喃喃地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烦死了！”他没好气地说着，从她身边掠过，很快，许诺身后便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她颤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了，索性坐在楼梯口捂着嘴无声地痛哭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房门再次打开，书恒拖着个行李箱从里面走出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好好冷静冷静！”他说完，便拎着行李箱下了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许诺直到他的身影完全从视线中消失不见，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走进了卧室里。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天一夜，突然就觉得她和书恒之间一点留恋都没有了，是真的彻底结束了。思及此，她的心里已有了彻底离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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