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我停留，我又为谁回首

    
    104许诺生病了
    省城人民医院*住院部
    当许诺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床边有人走来走去，全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她努力想撑起身体坐起来，无奈全是徒劳。
    “哎，你别乱动，好好躺着！”一个小护士发现她醒来，赶紧劝道。
    “护士小姐，麻烦你扶我一下，让我坐起来好吗？”许诺对她请求道，声音很是虚弱。
    “你想做什么呀？医生交待让你躺着休息，千万别乱动了，好吗？要不然待会又会头晕了！”小护士又劝道。
    “那麻烦你帮我把床头摇高些可以吗？我想喝水。”许诺说。
    “好的，你稍等一下！”小护士说完就弯下身来帮她把床头摇高了一些，接着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谢谢！”许诺接过，对她道着谢。
    “不客气！许小姐，医生刚才有交待说，等你醒了以后，建议你做个脑部的CT，好好拍个片子检查一下。”小护士对她说道。
    “还要拍片子吗？不用了吧，我只是没休息好所以才会头晕而已。以前这种情况也有出现过几次的，只要休息几天我就没事了。”许诺笑着答道。
    “以前这种情况也有出现过几次？你还记得自己最初出现这种晕眩的情况是多久以前的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病房内。
    “刘医生，许小姐刚醒过来！”小护士对年轻男子说道。
    他点了点头，又看向许诺问道：“你这种晕眩的情况有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或者更久以前？”
    他一脸的严肃模样，让许诺的心里泛起了不安，小小声地问道：“医生，我的情况很糟糕吗？”
    “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得等你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才好下结论，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之前有过这种突然晕倒的情况，是要引起重视的！”他实话实说道。
    “什么时候我可以做这些相关的检查？”许诺问道，内心有些慌乱起来。
    “我会尽快安排你做检查，你先好好休息，到时候小王护士会来通知你的。小王，你先好好照顾一下病人，尽快联系家属。”刘医生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王护士看他走了出去，才又走回病床前，对许诺说道：“许小姐，这是你的手机，你尽快和家人联系一下吧！住院手续还得补办一下呢。”她把手机递给许诺说道。
    许诺接过手机打开，查找着联系人，看到父母的手机号码时，想到他们会担心自己，所以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点击拨通，而是继续往下一个翻找。当看到‘崔耿直’的名字时，她毫不考虑地拨打了出去，可很快便想起昨天晚上停车场里他说的那些‘不再见面’之类的绝交的话，双手慌乱地赶紧挂掉。
    此时此刻，她突然悲伤地发现——自己连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了！思及此，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许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王护士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眼睛有些干涩而已。”许诺掩饰着。
    “对了，许小姐，昨天送你来医院的小姐有留电话号码喔，她还交待说等你醒了给她回个电话呢！”小王护士说着便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字条。
    许诺接过一看，便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后，对方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你好！我是昨天得到你帮助的患者，我叫许诺，昨天真的特别感谢你。不知你……”许诺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打断了。
    “小诺，是我啦，我是菲儿。”菲儿笑着说道。
    “菲儿？！怎么是你！好久不见啊！”许诺一听是菲儿，心里便有些小兴奋。
    “你也知道好久不见啊？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菲儿的语气有些对她的小小不满意。
    “我哪敢啊！菲儿，谢谢你啊，这是你第几次帮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许诺真诚地说道。
    “好了，我们待会见面说，我现在就开车过去陪你！”菲儿说完便收了线。
    “好的，待会见！”许诺笑着收了线。
    “许小姐，送你来的小姐是你的朋友吗？”小王护士问道。
    “嗯，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许诺答道。
    “难怪昨天她那么紧张你呢。要不是她的先生把她拉走，她还想留下来等你醒了才离开呢。”小王笑着告知她。
    “她真的是个好人！”许诺说道。
    “要不，你再休息一会？等会她来了，你们才有精神好好聊聊呀。”小王建议道。
    “好，我也有些累了！”说着便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诺是在菲儿的轻唤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菲儿，你来啦！”她一见着菲儿便笑了。
    “嗯，觉得怎么样了？头还晕吗？”菲儿关心地问道。
    “睡了一觉好多了！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你昨天吓死我了。发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脸色也灰白得难看！”菲儿想起昨天的情景还觉得后怕。
    “谢谢你了，菲儿。”许诺拉住她的手道着谢。
    “医生怎么说？要不要做一些检查？”菲儿询问道。
    “嗯，他有交待要做一些常规检查，如果没什么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医院怎么会放过宰人的机会啊！”她最后这句说得特别小声，生怕被小王护士听了去，说完还防备地看了小王护士一眼，对着菲儿笑得贼兮兮地。
    “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真的好得差不多了。昨天那个刘医生的神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以为你病得很严重呢！”菲儿想起刘轩给许诺做身体检查时那神情沉重的样子，还觉得心有余悸呢。
    “呵，告诉你啊，今天那医生交待我要去做检查的时候，那个语气和表情让我都错觉自己病得快不行了呢？估计他那人就那样，容易让人产生恐慌吧！”许诺身有同感地说道。
    “真的吗？看来下次有机会见到他，我得提醒他一下，别那么吓人才好。”菲儿笑着说道。
    “算啦，大家又不熟，管那么多做什么？医生护士这类人，咱认识得越少越好，最好一辈子都别打交道才好呢！”许诺非常认真地说着。
    “你这想法虽然没错，但怎么可能不打交道呢！想想过瘾就行了啊，现实点吧！”菲儿好笑地拍拍她的手臂说道。
    “菲儿，你来啦？”刘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对菲儿打着招呼。
    “刘轩，你不是昨天才上的夜班吗？怎么今天你又值早班呀！”菲儿站起身来跟刘医生打着招呼。
    “王洛医生请了假，我今天是在顶他的班。”刘轩答道。
    “那家伙三天两头请假，他还干不干得了这工作啦？要真干不了，就跟他的院长老爸辞职算了，别老是拖累你。”菲儿说道。
    “公子哥嘛，让他整天待在医院里，他不给逼疯掉也快变傻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刘轩倒是没有菲儿那般义愤填膺的模样，反倒不以为然地说着。
    “好啦，好啦，你们俩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理解不了！”菲儿打趣道。
    “菲儿，你和刘医生认识？”许诺从他们的交谈中猜测道。
    “嘿，忘了给你介绍了，刘轩是我的发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青梅竹马。所以，你不用再好奇我刚刚说的‘提醒他一下’是什么意思了。”菲儿笑着说道。
    “提醒我什么呢，菲儿？”刘轩问道。
    “提醒你，表情不要太严肃，挺吓人的！没病都让你那表情吓出病了。”菲儿打趣道。
    “没办法，我天生的脸僵，你又不是不知道！”刘轩不以为意地应道。
    “对了，刘轩，许诺没什么大碍吧？明天能不能出院呢？”菲儿替许诺问道。
    “我觉得她最好再多待两天，彻底做个检查会比较好一些。许小姐，你考虑一下，待会给我个答复，我好安排。菲儿，待会你去我办公室一下，我有礼物让你带给小公主。现在，我得到别的病房去查房了，待会见。”刘轩说完这些便走了出去。
    “小诺，既然他这么说，你还是做个检查再出院吧，这样比较让人放心！”菲儿看着他离开，才转身对许诺说道。
    “好吧，我听你的，明天就做个检查再出院。”许诺应道。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接你出院，我先走了。”菲儿说完拎起手包便走了出去。许诺目送她离开后，觉得好累，便闭上眼睛休息。
    住院部*刘轩主治医生办公室
    “HELLO！忙不忙？我可以进来吗？”菲儿探了个脑袋进来对刘轩说道。
    他正在接电话，看到是她，便招了招手让她进来。示意她坐在沙发上，随手又从柜子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
    “菲儿，你和许诺很熟？”刘轩草草收了线，坐在另一个沙发上问道。
    “嗯，还行吧！她是卓哥的前女友，现在应该是木头的未婚妻。你说我们熟不熟？”她笑着应道，顺便把她和他们那个圈子的关系跟刘轩捋了一遍。
    “呵，想不到她和你老公的那些哥们的关系是这么的丰富多彩！”刘轩轻笑着说道。
    “应该说是缘分太深了！刘轩，你一直要求她做个全面的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呢？”菲儿担心地问道。
    “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不好妄下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了，否则她不会经常晕倒。”刘轩说道。
    “经常晕倒？”菲儿不敢置信地问道。
    “是的，这个是她亲口说的，好像这个状况已发生好几次了，而且时间不止一年了。”刘轩把今天许诺刚醒过来时，他询问她的过程都告诉了菲儿。
    “你不是说她的未婚夫是崔律师吗？这个可以向他证实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你明天能通知崔律师来一趟医院吗？我怕检查结果不容乐观，患者可能一下子会有些接受不了。”刘轩交待着。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菲儿有些紧张起来。
    “嗯，据我多年的经验，她有可能是脑瘤，所以我得让她做检查，以确保我的判断是否正确才行，而且我还得根据所拍的片子确定一下手术的方案。”刘轩说道。
    “你会不会判断错误？我的意思是她会不会是贫血之类引起的头晕？”菲儿小心地、试探性地问。
    “菲儿，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你希望她没事！但做为医生，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的判断不会错，现在主要是看那个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还能不能动手术而已。”刘轩面无表情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小诺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刘轩，请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人，命运对她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菲儿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着，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
    “菲儿，你别哭呀！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我一定尽力救她的，你放心好了！但目前，你得想办法做一下她家人的思想工作。不过，小王跟我说她没通知家里人自己住院的消息。”
    “她是怕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会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他们的。”菲儿答道。
    “那崔律师呢？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吗？为什么她连他也没告诉？”
    “俩人可能闹别扭了吧？昨天一起出现在卓哥的订婚宴，可小诺晕倒的时候身边却没看到木头。估计是吵架了，木头才会丢下她一走了之的。”菲儿猜测着。
    “吵架？这架吵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这也就是说，崔律师还不知道她生病的消息了。”刘轩问道。
    “嗯，应该是不知道的。我待会就和林越一块去律师事务所，把许诺生病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尽快来医院照顾她才行。”菲儿说着，就站了起来和刘轩道别，匆匆朝外走去。
    三天后*律师事务所会客室
    “老婆，你一定要告诉木头那个女人的事情吗？如果他们吵架分手了，你确定还要这么做吗？”林越试图劝菲儿放弃。
    这几日菲儿一得空便往律师事务所跑，听小柯说崔耿直去外地出差了，便每天都来这守株待兔。
    “前几天俩人才宣布了要结婚的消息，分的哪门子手？就算吵个架，闹个别扭，也不置于刚宣布完要结婚，一转身就桥归桥，路归路吧？这也太戏剧化了。”菲儿一副对自个老公的智商无语的模样。
    “老婆，你听我的准没错！昨天木头又去酒吧买醉了，我赶过去的时候，他醉得一塌糊涂，可嘴里却是一个劲地抱怨许诺玩弄他的感情。真的，不骗你，当时在场的除了我和李新外，还有小柯呢，大家都听得真真的，所以大伙都商量好了，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许诺’这个名字。”林越只好把昨晚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就是希望能打消菲儿的念头。
    “那小诺怎么办呀？她太可怜了！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现在连木头也躲着她，她该怎么办呢？老公，我们帮帮她好不好？”菲儿对林越祈求道。
    “老婆，这事我们别管了好不好？我不能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的！许诺就是木头的恶梦，他好不容易想清楚愿意放手了，我不能再把他往火坑里推。那种病早晚是个死，她为什么就是不能安安静静地离开？别再祸害无辜的木头了，他没有义务去照顾她不是吗？”林越的这番话让菲儿觉得他很无情，是没有温情的那种冷。
    “阿越，我没想到你这么地冷血无情！小诺都这样了，你还能这么冷血地对她。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们了，让你们这么地厌恶她？”菲儿实在地不能理解，那么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的许诺，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的老公和他的那些兄弟就是这么地容不得她。
    “她就不该出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林越有些激动地嚷嚷着。
    “你们的圈子是皇亲贵胄吗？她出现又怎么了？难道一开始不是卓哥先招惹了人家姑娘的吗？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一直都是木头在主动追求人家。好了，现在小诺终于答应他的求婚了，他倒好，摆起了架子把人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地了。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对待小诺有点不地道吗？”菲儿有些气愤地说道。
    “菲儿，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权利指责我地不地道！”耿直这时候出现在会客厅门口，把菲儿的话全听了去。
    “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当缩头乌龟一直躲着不敢见人呢！”菲儿凉凉地讽刺着。
    “我躲谁了我？”耿直听着她的话，有些反感地蹙了蹙眉，反问道。
    “你敢说你没躲着许诺？她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清楚？一句话不说地就莫明其妙地把人丢下，不管不顾地开车离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堂堂一个大男人却不敢去面对一个弱女子，你就是个缩头乌龟。”菲儿想起许诺说的那晚在停车场耿直的态度，心情就极度地不爽，所以没好气地对耿直讽刺道。
    “她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接她的电话？事实都摆在那里了，她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好了分手就是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不觉得这样很没劲吗？”耿直说道。
    “你说分手就分手了，你有问过她同不同意吗？”菲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种事情又不是要结婚，得两人同意才可以，这件事情只要一方决定了，另一方只要有点自尊和廉耻，都不应该再来纠缠，不是吗？”耿直冷言冷语地说道。
    “哼，木头，希望你别为今天说的话后悔，今天就当我菲儿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希望你别再来纠缠小诺！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还有点自尊和廉耻心，就不要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我会把你刚刚说的话转达给她，相信她有生之年再也不会想见你了！你好自为之！”说完这些，菲儿气愤地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去。林越赶紧追了上去，可菲儿却是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更别说停下脚步搭理他。
    省城人民医院*住院部
    “菲儿，怎么了？你家林公子又惹你生气了？”许诺看着坐在自己床边气鼓鼓的菲儿，忍不住打趣道。
    “别跟我提他！他根本就不是个人，他们那帮人统统都不是人，就是一群冷血的渣男！”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丈夫的？而且，其他人很无辜好不好？”许诺笑着说道。
    “无辜？他们哪里无辜了？尤其是那个崔木头最是过份！你都生病了他还那样说你，根本就是渣男中的极品。”菲儿义愤填膺地说道。
    “菲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生病的事，真的不能怪他的！他不知道也好，免得我又落个拖累人的罪名。现在这样挺好的呀，有你这个好朋友陪着，我没什么可害怕的，刘医生不是说了吗，我只要动了手术，后期再乖乖地配合他治疗，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是吗？”许诺拉着菲儿的手笑着说道。
    “小诺？！对不起啊，我没有帮上你的忙！不过，你放心，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的。”菲儿也回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她。
    “我知道！菲儿，谢谢你！”许诺真诚地道着谢。
    “谢什么啦，我们是好姐妹嘛！”菲儿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菲儿，你今天就先回家去看看吧！你都好多天没回家了，小公主该想妈妈了，如果你再不回去的话，我怕林越真的要到派出所报人口失踪了。”许诺和她开起了玩笑。
    “噗嗤！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真好！好吧，今天我就先回家去看一看，明天再来陪你！”
    “不用来！菲儿，这两天你就先在家里待着，好好和家里人过个周末。反正我的手术安排在下周二，你到时候再来给我加油打气就好了。”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当然，手术前照顾自己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好啦，我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你在这里每天这么盯着我，我反而觉得挺不自在的。”
    “哼，原来我这几日忙里忙外的，反倒遭你嫌弃了，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菲儿没好气地哼哼着，反倒引起许诺一阵大笑声。
    “行啦，我也不在这碍你的眼，被你嫌弃了，先回去了，BYE！”菲儿笑着嗔道，拿起手包就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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