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院子, 隔音委实不太好, 范延皓也不是五年前那个不通男女之事的人, 在清楚得知即将要发生的事后, 他即刻将距离自己最近的温思思给抱了起来,瞧着这模样肯定是温侧妃生的了,便哄道:“想不想吃糖人, 我带你去啊。”
温靖沅追了上去:“你干什么, 快把我妹妹放下。”
“这个更像。”范延皓弯下腰一抱, 把他也抱起来了,乐呵呵的哄他, “你爹与你娘多年不见,有许多话要说, 我们先出去走走。”
“说什么话要把门关起来, 你骗谁。”温靖沅不吃他这一套, 挣扎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我要等我娘出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范延皓轻啧了声,还真是亲生的, 一样不好伺候。
这样的话哄谁都好, 就是哄不到小大人模样的温靖沅,可他毕竟人小, 敌不过人家力气大, 就这么着, 被范延皓给抱出了院子,快速的离开,让云束留在院门口。
屋内,温如意那一喊后,肩膀那儿却更疼了。
“厉其琛你放开我,你疯了!”实在是太痛了,温如意又推不开他,手指用力的掐在了他腕上,却也只觉得像是掐在了一块儿硬木头,到后来,疼的都有些麻了。
“我是疯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厉其琛松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微哑。
温如意不甘示弱的回瞪。
下一刻,厉其琛捏住了她的手,用她腰上的束带绑起来后,另一头挂在了床头的木柱上,温如意的上半身等同于是无法动弹。
“你!”
裙下一凉,厉其琛的手从她的腰腹滑落到她的腿,之后,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到底有多生气。
起初温如意是有力气和他吵架的,他越是狠她就越不服,可渐渐的,温如意扛不住了,到后来憋着不认输,等到了晚上,她被折腾的连脾气都没了。
夜半时她就只能开始求饶。
可厉其琛哪里肯歇,他不做声温如意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他在生气她一声不吭离开兴城,生气她怀有身孕还离开他,更气她一走这么多年,为了躲他,将自己和孩子藏在这样一个地方。
可温如意这会儿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哼哼着予取予求,仅剩下心中腹诽的力气,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死在床上的。
在她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的,就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了句:“朕没有立后。”
听到那句话时温如意的脑袋是混沌的,除了想直接睡死过去之外,没有第二个想法,直到她隔天醒来时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看到端着粥过来,要亲自喂她的厉其琛,陌生而熟悉的感觉随之袭来,要完,他还没消气。
温如意被他关在屋里整整三天,确切的说,她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下来。
别人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三天他们就没合过,而现在,一向寡言少于的厉其琛,在喂了她一口鸡汤后,在扶她靠到自己怀里,感觉她身体下意识颤抖时,哼声:“你也知道怕。”
温如意微动了下嘴,不是说,只有耕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么。
“三年一采选。”难道他后宫就没有人服侍。
厉其琛看着她,眸色骤然深沉,她是连京都城发生了什么都不想知道,要将他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清除。
温如意忽觉得背后一凉,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急忙将被子往回拉:“不要了。”
很快,她就想哭。
最后被他抱下来沐浴时,她是眼睛都懒得掀开,心中也没什么可想的了。
所幸厉其琛也没真的要让她死在床上,到了第四天,她终于得以下床,倒不是说他不折腾了,而是他要带他们启程回京都城。
从床边走到门口时,温如意也是适应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这会儿她连女儿都跑不过,给她机会逃走也没用。
一想到之后厉其琛可能会用的办法,温如意感觉腿更软了。
“娘。”
这几天在镇上快将所有想吃的东西吃遍的温思思,看到娘亲出来后,冲着她飞奔而来,温如意被她撞的门框上靠了靠,抬头看到范延皓,笑容都是虚的:“范大人。”
范延皓的语气里藏了一抹恭敬:“娘娘。”
温如意身体是没力气了,人还没傻,自然听得出他称呼中的区别,过去他都是称她为温侧妃,而“娘娘”二字,可以是妃子,也可以是皇后。
温如意自然没忘他说的话,在门口靠了会儿后问:“范大人可是有时间与我说说京都城的事。”
范延皓看了眼紧抱着温如意没放的温思思,简单粗暴的回答了温如意这句话里真正的问题:“皇上登基之后,薛大人等几位老臣为首,要让皇上尽早立后,皇上没有答应,隔年的采选也没有进行。”
确切的说,皇上在登基三个月后,直接以年事已高为由,将薛大人为首的几个老臣,调到了另外的职务上去,直白的让他们在职养老去了,连早朝都可以体恤不上,
在朝堂之上,对于立后和采选两件事,皇上直接给出了缘由:温侧妃身怀龙嗣被逼离开兴城,至今下落不明,除了国事之外,其余的朕一概无心理会。
简而言之,你们把朕的皇后和儿子都气跑了,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样的话对于那些顽固的大臣来说,自然是没什么效用,在他们看来,即便是怀有龙嗣,和立后一事也不能一概而论,可厉其琛不是他哥哥,更不是那个年幼的小皇帝,他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不理会他们,甚至的,还能让他们也去养养老。
再针对温如意的问题,便是:尚未立后,并无采选。
温如意知道范大人不会在这这种事上骗她:“那这些年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又是怎么过来的。
“皇上从没停止过找您。”范延皓意有所指,“这是第三趟。”
温如意沉默了会儿:“之前去了哪里?”
“前两次,我们都去了南方,这回是舒英姑娘派人送来的消息,在到了椒城后才确定下来,娘娘在这里。”
“南方。”温如意轻念了这两个字,她是曾说起过,她最想去南方,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厉其琛是记得她说的才会将找寻的大部分人力都放在了兴城以南,但温如意却留在了这里。
倒不是说她不想去,而是原身受不了,当时在兴城时她就受不了那湿冷的天,再加上她怀有身孕,不能出岔子,所以才会选在这儿。
“娘娘当初为何要走。”
温如意蓦地抬起头,很快又低下头去,轻轻摸了摸思思的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范延皓看明白了。
新皇登基,需要诸多大臣支持,即便是他该坐那位置,对于温侧妃和她腹中的孩子而言,还是危机四伏,想当初太皇太后对皇上的保护,那也发生了险些丢性命的事,回到京都城那样的局势中,难保有人不会对她下手。
离开是个笨办法,但确实让皇上在处理京都城的事情时没有了后顾之忧。
四周安静了会儿,不多时,院外传来了声音,靖沅是跟着厉其琛一块儿走进来的,他的手里还多了一把弓,偌大的箭筒挂在身后,对他这样的身高而言看起来有些滑稽,可他看起来很高兴,虽对厉其琛还是带着些抵触,但神情里难以掩饰他对他的崇拜。
“娘,我今天猎到了一只兔子。”靖沅兴高采烈的拎起来手里的兔子,对上温如意怀里的妹妹的视线后,靖沅意识到了什么,忙将兔子往身后藏,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飞快朝厨房走去。
温如意的耳畔传来范延皓有些轻的声音:“依赖一些又有何妨,难道他不能够令你相信。”
说完这句话后范延皓便去了厨房,他得在小公主反应过来之前替殿下把兔子给处理了,要不然,昨个儿还抱着毛茸茸兔儿的,今儿却要吃兔肉,怕是要哭。
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温如意把思思抱起来,厉其琛朝她走来,直接从她手中将孩子抱了过去,单手撑着,让思思好搂住他的脖子。
这样的画面,加上刚刚靖沅进来时的画面融合在一块儿,又与范延皓的话交织。
下午时,好不容易能与娘呆在一起,两个孩子午睡时便黏在温如意身上不肯下来。
见他们迟迟都不肯睡,温如意拍了拍温靖沅的肩膀:“可喜欢你爹。”
温靖沅有些扭捏,说到底,他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爹是有抵触的,哪能这么快接受:“娘,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嗯。”温如意摸了摸他的头,回去也得至少两个月,照这情况看,他们很快就会离开月牙镇,“是不是很想你爹。”
温靖沅摇头,特别认真的说道:“娘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走的,要不然,娘会病死,我和妹妹就会被后娘欺负,还要做好多粗活,妹妹没有新衣服穿,后娘的孩子还会抢我们的东西,伤害妹妹。”
温如意却是越听越不对味了,这情节怎么感觉很熟悉,却又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一旁的温思思纠正他:“不对,是因为我比她们好看。”
温如意看着这兄妹俩,终于想明白了,那是她给思思讲的睡前故事,灰姑娘和白雪公主,谁知道他还能这么用。
兄妹俩争论了半天,都扭头来看她:“娘,您再给我们讲一遍。”
温如意想了想那情节,笑容掩饰尴尬:“今天给你们换个故事。”
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温如意将他们抱在一块儿,悄悄起身,走到了门口。
午后的阳光真好,秋日里,晴朗无云的天空湛蓝,朝院内看去,厉其琛站在花架子旁,在他脚边,是前些日子温如意刚刚抱养来的两只小黄狗。
短小的尾巴快甩上天了,看起来很喜欢他,圆滚滚的身体还不断扭动着,在他脚边翻身闹完,好不快乐。
温如意走了过去,它们便朝她跑来,绕着她脚边想捕捉她动着的双脚,不一会儿又让地上的几只爬虫给吸引了,追到了对面。
“等秋收节过了后再启程罢。”温如意走到他身旁轻声道。
厉其琛转身,看了她一会儿:“好。”
一贯的他不会问什么,温如意却想解释:“每年秋收节上的比试我都输,今年换你去比,让她们也瞧瞧。”
温如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藏了些小得意,怎么着她想炫个夫,这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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