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三皇子担心地问了一声。
“三弟,今天这里别的事情没有规矩,但喝酒必须有规矩。”太子故意说道:“三弟若是担心阿英,更得替阿英往长远打算。出来这几天,你就把阿英惯坏了,还让她怎么回那里去当差?”
“奴婢可没说不喝呀!”明明是求之不得!我立刻自己倒着连喝了三杯。
兰鹤舒刚要再说什么,看了看楚宜瑞的眼神又没说话。我没理会他们,喝完酒自己吃了一大口螃蟹黄。楚宜珏这时却笑了一声:“看来这些年是耽误阿英的酒了!要不我们来行个令,这样才能喝个痛快!”
“不用!不会!”我啃着一个螃蟹腿,连连摇头。太后在世时就极爱行酒令,枉我站在外围听了多次,还是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有你兰师父教你呢,你怕什么?”
“奴婢知道,又是要打谜又是要对对子又是要背诗的。奴婢肚子里墨水少,肯定赢不了,所以我直接自己认输领罚就是!不用费这么多力气!”我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楚宜珏微微一怔,放下手里的工具,说:“哪有这么便宜,换烧酒!”
“好来!”我知道他等着看我笑话,可是难得有这么一天能敞开了喝酒,不喝白不喝。我转头拿过烫了许久的酒壶来倒烧酒。兰鹤舒也对楚宜瑞说:“螃蟹寒凉,三公子略微喝些热烧酒也有好处!”我听了就也给他倒上,说:“三公子说让大家自在,自己倒在这儿拘着。”
而三皇子还是慢悠悠地说:“阿英,你脸都热了,别喝这么急。想喝也先多吃点东西,缓一缓再说吧!”
各人都还有没对付完的螃蟹,所以也并不反对等会再行令。不一会儿,楚宜珏招呼慕斌到他那边去,让他看自己剔完的螃蟹壳还能拼回一只整螃蟹的样子。慕斌看了,一直咧着嘴笑,也跑回来拿自己啃的那些螃蟹壳摆了起来。楚宜珏说:“阿英,给小慕斌也来上一杯酒吧!”
我脸上的酒一下子退了大半。“他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又怎样?男子汉总要喝酒的,慕斌,你自己想不想尝一尝?”
慕斌眨着眼睛看看我又看看他,看样子是好奇,可又不敢。
“大公子说可以就是可以。”楚宜珏笑着拿了根筷子蘸了点酒伸给他,说:“你尝尝。”慕斌尝了一下,摇了摇头跑开了。我转身拿了块月饼让他自己去吃,忍了半天,把心绪整理好了才敢重新回过头去。
因为修石鹿庙,县里官差时常下来。每次到村里,徐大户家都得置办酒菜招待。有那么一回,又是一群官差在徐大户家院子里吃饭。母亲在灶上炒菜,一时没看住慕斌,让他自己跑到那个院里去了。李慕贤去山里给劳力送饭回来,经过院子,正看见那些喝红了脸的官差哈哈大笑着把慕斌抱在腿上,轮流拿筷子尖蘸酒让他咂。她赶紧挤过去,把他抱起来跑回家,慌乱中腿上还不知道被谁掐了一把。
这件事想起来,自然是不大痛快。但我现在在想,慕斌是不是在这样一个杂人多的忙碌日子被人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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