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这两天了,总共就在和慕斌折腾这三十二个字。慕斌写的这个字,还不能论丑俊,只是笔划一多就糊成一团。他写的最顺溜的那一遍,也是赵,黑疙瘩,孙,李,冯,陈,黑疙瘩,卫……
把他放出去玩了。我对着这乌糟糟的一张纸直头疼。逼着慕斌坐在这里写字,写得就要掉下眼泪来了——其实我还在强忍着好声好气的,一句难听的都没说。他之前连笔都没怎么拿过,头一回拿笔,也是难为他。再说,这三十来个字,学会了也就是能看明白人家姓什么,也没那么大的用处。
我明白以前那个陈师爷为什么开个私塾要收这么多钱了,这个活真是不好干。
我也实在想不起来李慕贤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教会那个熊闺女写头一个字的了。竟然一直没动手揍她,怎么忍住的?
再想起来卢太师教四皇子的种种情状,当先生还真是折寿。
没办法,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太子,三皇子和兰鹤三个人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到我叹气时候,他们总算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吧,好好笑。
我把写废了的纸都团团扔了,洗了笔,收拾了桌子。
“阿英,先歇歇吧。写字就得慢慢教。”三皇子站起身来,推开窗户,说:“与其在这里和你不擅长的事情较劲,还不如出去逛逛散散心。”
我摇摇头,给茶壶里添上热水。“不出去,一出去就花钱。”
“该花的钱得花。”太子站起身来,抖抖袍子,说:“三弟到了??牵?姑豢吹绞裁茨亍T勖墙裉煜挛缇鸵黄鸪鋈プ???魈炀褪帐笆帐吧洗??龇ⅰ!
“明天?!”我回头看着太子。
“嗯,明天。早出发早到,到了南泽再让三弟多休养几天,听说那里水土好,更养人呢。”太子边说话边洗衣服,
兰鹤舒在旁边嗑着瓜子,闷声说:“那是遭灾之前养人。这会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嗯,去看了才知道呢!阿英快去把手上的墨水洗了,咱们出门!”
慕斌在外面一听见“出门”这俩字,嗖一下子就跑进来了,脸上笑得开花。
“大公子,今天出门就出门吧。可是,继续往前走的事情,不得打听底实了再动身么?”
“那是。要不你觉得前几天我们都在干什么?尽管把心放宽了,这次是搭一个富户人家自己家的船去,船上没有外人。他们家还有护卫,比来的时候放心多了。”
“哪儿来的富户人家?”
兰鹤舒抢着回答:“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啊!那天下雨,我们在他家店里喝茶来着。”
人生地不熟的,来个人主动献殷勤。谁知道他是好心,还是早就盯上了,专门在这儿等着?我为难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说:“奴婢这个心,放不宽。”
“放不宽,那你自己窄着!随便!三弟,慕斌,走了!咱们去把沿湖的好地方再走一圈。”太子甩袖子就出了屋。轻逸的绸袍被初秋的风一鼓,飘飘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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