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乌鸦都在侧目,甚至发出嘲弄的嘎~嘎~嘎~声,棕榈树丛中,????的声音都静止了。
唐绵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脚一崴,从空中跌落。
“啊——”
唐绵的声音被猛地止住,她被那双笑着的眼睛凝视着,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噗通,噗通。
在她的眼睛里,那个高大的男人敞开怀抱,一身帅气的风衣露出里面的衬衫,他仰头对着自己笑,似乎在嘲笑她又似乎满是宠溺地在说:你怎么这么傻啊。
张穆然把她抱了个满怀,看着她笑道:“好久不见。”
唐绵结结巴巴,抬起手,挥了挥:“好,好久,好久不见……”
大象皮皮扇扇耳朵,悄悄在唐绵耳边道:“小绵,你们在耍朋友吗?”
唐绵脸颊一红,挣脱开来,跌跌撞撞地扶着张穆然站稳,立刻后退到棕榈树后面,双眼都是恐惧地盯着吴伯,这才消退了窘迫。
吴尽忠跪在地上,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你就是个普通游客,怎么会认识张先生……”
唐绵忽然就炸毛了,她猛地冲了过去,插着腰盯着吴尽忠:“是个普通人,就该被你们折磨被你们掳走?”
董嘉俊挠挠头,毫无痕迹地挡在她和吴尽忠之间,笑道:“1000万小姐姐,啊,不,小姐姐啊,那个,你别靠近这人,太危险了……”
唐绵确认了他是张穆然这边的人,这才笑眯眯道谢:“我不是看他头上顶着一把枪嘛?”
张穆然走上前,长腿一迈,打断董嘉俊开口,潇洒自然地牵起唐绵的手,从身后搂住唐绵,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怕他了?”
唐绵石化了一样,轻轻摇头,她结结巴巴道:“不,不怕……”
张穆然注意到她又开始结巴了,她的脖子都红了,甚至头皮都泛起了粉色,挑眉揭穿道:“那你怎么跟个煮熟的虾子一样?”
唐绵咽了口口水,“怕,怕你……”
张穆然长眉一展,语调上扬:“怕我?”
唐绵赶紧解释:“不,不是的,你,你,你靠我……太近了……”
忽然她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一把枪。
一把漆黑发亮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张穆然吹出的气都呼在她脖子上,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反问的声音跟蚊子似的:“你,你给我这个,做,做什么?”
张穆然故意凑近了她,她没有立刻就逃脱,就像是被大灰狼捉住的小羊羔,静悄悄地顺从安静。
“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不能说……”
“为什么?”
“是,不,不好的事……”
“什么样的事情?”
“不……”
“唐绵,不用怕,我们都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了。”
张穆然的声音很坚定,但是听到以后,你就会有无限的力量。
“他,他想强·奸我!”唐绵尖锐的声音回荡着,大象都被惊吓到发出了长长的叫声。
张穆然循循善诱一顿,他没有表情的脸庞带着一丝冷漠,牵着唐绵的手指勾住了扳机,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么过分啊……”
唐绵瑟缩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就像是个受惊的鸵鸟,只知道默默承受。
张穆然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眼神中带着怜惜,声音却是波澜不惊:“那我们……杀了他好不好?”
唐绵点点头,忽然一顿,她猛地抬起头,仰头盯着张穆然的下巴,惊慌地摇头:“不,不行的,这是犯法的!”
张穆然猛地爆发出笑声,很是怜爱地抚摸她的脑袋:“还真是个孩子啊,干这一行的……有什么法律可讲?”
唐绵怔住了,恍然,呢喃道:“你……你也是坏人……”。
吴尽忠猛地挺直腰板,张穆然握着唐绵的手移动枪,随时瞄准他的脑袋,按住扳手的手指纹丝未动,吴尽忠往地上磕头,大声求饶道:“我错了,张老板,我不该得罪小嫂子的!我罪该万死,求张老板放我一条生路,我吴尽忠做牛做马万死难报!”
张穆然冷笑道:“我放不放你不重要,你得罪了谁,求谁去。”
吴尽忠恍然大悟,猛地对着唐绵求饶,“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我以后就是您的走狗,半句话都没有说的!”
唐绵的手指扣紧了扳机,她能感受到那双包裹着她的手是温暖的,宽大而炽热,但是她心中发凉,说到底,张穆然和这个吴尽忠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唐绵努力地保持冷静,“我,我问你,如果我放了你,那些被绑来的女人,你怎么办?”
吴尽忠大喜,表情中露出得意:“当然是任你处置了,怎么都行!”
唐绵闭上眼睛,侧过头凝视着他:“苏娜呢?她上次害我的,你还记得吗?”
吴尽忠一拍大腿,脑袋被赵雷顶了一下,他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您要是乐意,我这就回去解决了她!”
唐绵感受到身后的男人胸膛在震动,他在笑,唐绵低声问:“你笑什么?”
张穆然悠哉道:“有的人死不悔改,我想想他的结局就好笑,你不觉得吗?”
唐绵抿了抿嘴,低声道:“不好笑,我不杀他了。”
唐绵后退一步,一声不吭走掉了,她躲在大象身后,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群人。
张穆然耸耸肩,单手插在口袋里,勾起一抹笑容,走到男人面前,挥挥手:“赵雷,没关系,撤枪吧。”
赵雷一声不吭后退了一步,吴尽忠大喜,双手作揖:“张老板,您不愧是做大事的,呜——”
张穆然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吴尽忠一头撞在地上,吃了一嘴土,却不敢动弹,“小的,小的错了……”
张穆然的马丁靴在他的肩膀上碾压,细碎的黄土散落在他的头发里,衣领里,“你老大是王烈?”
吴尽忠猛地点头:“对,这里都是王大哥管。”
张穆然拍拍手,收回脚,蹲下拍拍吴尽忠的头,很是欣慰:“很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管了。”
吴尽忠抬起头,犹豫道:“您,您不杀我了……”
张穆然旋转右手食指的翡翠戒指,笑容里都是戏谑:“不杀了,你小嫂子都发话了,我不敢动你。”
董嘉俊发出一声嘘声,被赵雷拿枪捶了一下,这才安静下来。
吴尽忠更加犹豫道:“我……斗胆问一句,王烈大哥他?”
张穆然站起来,俯视他,面无表情,吹了吹枪口:“不长眼睛的,都死了,还问吗?”
张穆然长腿一迈,挥挥手,示意赵雷处理剩下的事情,他大步流星,跟上了前面离去的唐绵。
“绵绵,那人追上来了!哇哇,好帅啊!”
大白鹅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挥舞着翅膀,时不时偷偷回头瞄一眼张穆然,这个沉默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插在口袋里,风度翩翩,在这日落的丛林里,就好像是走在自家庄园的田野里,淡定自如。
“我说绵绵,你男朋友好帅啊!”
“这大长腿,又直又细,天呐……我能流一年口水!”
“话不多的男人哇,他一直跟着我们呢!好执着,好喜欢!”
大白鹅流口水了,满眼都是爱心,一旁大象皮皮的鼻子不小心抽了它一下,白白尖叫起来:“皮皮,你居然打我!”
皮皮很木讷,沉声道:“不准看别的雄性,白白你要听话。”
大白鹅摇摇晃晃的,胖胖的肚子快要贴着地面了,小声委屈道:“那可是绵绵的男朋友呀……我看看没关系的吧……”
唐绵猛地停下脚步,觉得这两只太不像话了,她捏紧拳头,小脸通红:“我,我没有男朋友的!!”
白白和皮皮都不出声了。
忽然,张穆然在她身后三米停住,他笑了,就好像是胸腔闷闷的低沉回音,唐绵听到觉得心中满满的,她摇摇头甩掉这些杂念,回头瞪了一眼他。
张穆然三步化作一步,和她并排走,伸手帮她拨开面前丛林那些枝杈,唐绵觉得心里有些软,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天生眼角是无辜得下垂,明明目光深邃得不得了,高挺的鼻梁下,不露齿的笑容很纯净,唐绵甚至觉得很亲切、很温暖。
唐绵悄悄告诉白白和皮皮:他是个坏人,但我觉得他笑得像个孩子。唐绵没有说的是,她觉得这人真好看。
张穆然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好巧。”
唐绵有点生他的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结结巴巴道:“巧,巧什么巧?”
张穆然大笑起来,摊开手:“怎么不巧?你看,我也没有女朋友的。”
张穆然面对着这个忽然涨红了脸的番茄,心中无限的温暖,他看着她撒腿就跑,也没有动,风吹在他的身上,并不冷,反而是暖暖的,日落时分的湄南河畔有火烧云,他抬头看天,又想起了这个小结巴。
“小结巴,要不要考虑一下?”
……
“不要!”
……
远远地丛林里传来她羞愤的大喊声,回声在传播,响彻整个林子,惊起一片渡鸦。
唐绵忽然加速。
张穆然皱起眉头,跟着她赶过去。
两人面前躺着一条呼吸基本停止的大狗,唐绵瞪大眼睛,冲过去,跪在地上,“不,不,加仑,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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