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的身份, 杜若料想他娶自己应该不会太容易,即便他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 但陆家却并非寒门, 那些族里的人能答应吗,还有陆府那位老夫人, 即便是填房夫人到底也是长辈,自己之前冲喜的男人便是这位老夫人的亲儿子,能眼看着不成。
可度量他的神色却不像为难的样儿, 不禁暗暗纳罕, 正想着却听他道:“寻人看了看日子,五月初八五月十六,五月二十八都是上上大吉,宜嫁娶的好日子。”
杜若一愣:“这么快?”
陆景天看了她一会儿:“多多需尽快认祖归宗, 不可耽搁。”
杜若:“即便如此也太匆促了些吧, 如今已是四月中了。”
陆景天沉吟片刻:“五月初八是匆促了些, 二十八便有些热了,就五月十六吧。”说着不等杜若说什么,便叫了陆安进来吩咐了下去。
杜若抿了抿嘴, 这家伙根本不是跟自己商量, 又一想商不商量有什么打紧, 反正不过一个形式罢了,挑什么日子还不都一样。
想到此, 便也不开口了, 低下头接着看手里的玉钗记, 这些话本子其实都是一个套路,大都是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男方家道中落,立志进京赶考求取功名,后花园送别,赠了定情物,然后不是赶上天灾就是误会,几经周折终成眷属,俗之又俗的套路却千古不衰,即便现代那些小说影视剧也脱不了这个套路,可见俗套的情节不论古今人人都爱。
一本玉钗记看了一半,抬起头来,日头已经偏西,从窗子望出去,晚霞层层叠叠的铺开,渲染了漫天霞辉,把远处的山峰笼在其中,远远望去恍如仙山。
落晚的山上颇为静谧,偶尔传来几声咕咕嘎嘎的声音,是院子里的锦鸡跟鸭子 ,陆安跟两个婆子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下山了还是做什么去了,难道是跟着陆景天回陆府去了。
正想着,便瞧见那边儿山道上陆景天走了下来,他背着弓箭,肩上扛着一捆竹子,竹子上挂着竹篓,另一只手里捏着两只兔子,他就这么大步的走了下来,晚霞穿过山道两边的林稍落在他身上,拖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杜若有些出神,她不由想起五年前那些日子,也不怪自己把他当成猎户,他生的浓眉大眼一脸憨实,身材又格外魁梧,跟自己想象中的猎户形象完全一致,加之勤劳肯干,所以也不能怪自己认错。
只不过,如今时过境迁,谜底早已揭破,他还在这儿装什么,莫非演戏上瘾了。
正想着,陆景天已经进了院,抬头看了她一眼:“时辰不早,该做饭了。”
杜若愣了愣,指了指自己:“你是让我做饭?那两个妈妈呢?”
陆景天把竹篓放在地上 :“吉日近了,府里缺人手,我让她们跟陆安回去了。”
杜若暗暗撇嘴,缺人手真是个好用的借口,他记得五年前陆安就是用这个借口,把哑婆弄走了,如今想来就是为了给陆景天腾地儿。
杜若放下书,走了下去,见竹篓里有也四颗新挖的笋子,已经剥了外头的笋皮,白嫩嫩的看着就鲜,倒勾起了杜若的馋虫。
她本来就爱吃笋子,这五年在檀洲的紫花村住着,其他还好,只是笋子却没有,令她常惦记将军山的笋子。
想到此,忽觉腹中有些饿,便拿了竹篓里的笋子进了灶房,灶房也是照着杜若的图纸盖的,里头盘了两眼灶,旁边是个大通板,杜若挑开灶膛里的火,把米饭焖上,那边儿陆景天已经把兔子剥皮净膛递了过来。
杜若接过,剁成块渄了血水出去,炒锅里加香料炒出香味来兑上汤汁兔肉块,大火烧开之后转成小火慢炖,翻了翻,见下面有一篓子锦鸡蛋,便去那边儿菜地里揪了一把春韭,又拔了几颗嫩嫩的小白菜,回来,做了个韭菜炒鸡蛋小白菜汤。
做好了,一抬头见陆景天定定望着自己,眼眸深深,也不知琢磨什么呢,杜若咳嗽了一声:“好了。”
陆景天:“那吃吧。”
吃饭的地方杜若选在院子里的草亭里,菜品虽不丰富味道却极鲜美,吃饭的时候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饭毕,杜若收拾了碗筷出来,看见他挪了板凳一动不动的坐在桃树下,也不知想什么呢。
这天可快黑了,陆安跟那两个婆子都不在,这里就剩下他们俩,鉴于五年前的经验,杜若忽觉不妙,这时候他都不走肯定是要留下来,说实话杜若对于他留下来心里总有些忐忑,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人,貌似憨实,内里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色狼。
两人这孤男寡女的,万一这厮控制不住扑上来,怎么办,为今之计还是让他识趣下山为好。
想到此开口道:“你,不回骑营吗?”
陆景天看了她一会儿方道:“我今儿不走了。”
杜若一愣,不走是什么意思?很快杜若就明白了不走的意思就是要住下来。
杜若颇有些不自在:“不说这里的习俗是成婚前男女不能见面吗?”
陆景天:“这五年除非出门我都是住在这儿的?”言下之意不是他识趣儿而是杜若鸠占鹊巢。
一句话倒说的杜若无语了,是啊,这里即便自己设计的,到底它的主人并非自己而是陆景天,所以人家想住多久都行。
赶人行不通只能由着他了,杜若略犹豫了一下,便上楼拿着换洗衣裳进了旁边的浴房,这浴房跟灶房里的火灶相通,又引了活水,只要按下竹塞随时都有热水可用,虽远远不能跟现代的卫浴设备相比,但在这里已经算相当方便。
杜若一开始有些忌讳陆景天,后来想想又觉自己有些可笑,陆景天好歹是皇上亲封的威武大将军,即便再色也不可能做出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更何况如今又不是五年前。
杜若洗了舒服的热水澡,便上楼睡觉了,睡觉的时候特意把门从里头拴上了,窗户也上了锁,跳上竹榻裹上辈子放心的睡了,等她睡熟,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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