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苏铭, 陆景天皱了皱眉:“你昨儿不说御清堂有事吗?”那意思怎么还在这儿。
苏铭心说早知道这家伙是个重色轻友的,虽说昨儿是自己要跟上来的, 怎么说也算帮了他,苏铭可不傻, 一见杜若就知道, 这两人跟五年前不一样, 五年前景天兄一看见这丫头, 那眼里闪的都是绿光, 跟山坳子里馋了一冬的狼似的, 恨不能扑过去一口吞进肚去。
五年后的今天, 景天兄的目光虽有所收敛, 但那眼底的火光也隐藏不住, 想也是,这饿了五年的狼,杜若这么快鲜美的小嫩肉送到嘴边儿了, 怎么可能不馋,但硬是咬牙挺着。
一个男人眼看着送到嘴边的肉都能忍住,那绝对是搁在心里想过一辈子的女人, 正因为搁在心里,才愿意忍着,尤其景天兄如今的权势地位, 这天下能让他容忍的女人, 大约只有眼前这位了。
可瞧这位对景天兄却冷淡淡的, 不说不好, 只是瞧着不亲近,五年前两人虽打着哑谜装糊涂,却那股子亲近劲儿一瞧就知道夜里不定怎么折腾呢。哪像如今景天兄都快憋出内伤了,连自己都利用上了,上了山苏铭才明白为啥景天兄这位竟然默许自己跟上山了,是想让自己占了客房,好有借口跟心上人同居一室一亲芳泽。
虽说这一宿下来瞧着不像成事的,到底也能亲近亲近,其实苏铭不明白这两人矫情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年男女,孩子不都生了吗,那榻上的事儿五年前就不知做了多少遍,就算五年没做,也不至于生疏吧。一个冷着一个憋着是要闹哪样儿。
不过这两人的事五年前就跟自己没关系,五年后自己一样掺和不了,或许这是人家两人的情趣儿呢,就乐意这么折腾,反正自己的饵料已经抛出去了,就不信这丫头不上钩,在将军山上开药田从开始可就是她的主意。
而自己想说的话也说了,哪还会在这儿碍眼当电灯泡,想到此咳嗽了一声:“这就走,这就走。”说着转身跟杜若欠身:“叨扰嫂夫人半天,实在过意不去,也没旁的表示,待来嫂夫人跟景天兄大礼之日,苏铭送上一份丰厚的贺礼以作谢意 。”
当官都不打送礼的更何况杜若,有人白送礼自然不会拒绝开口道:“那就多谢少东家了。”
苏铭呵呵笑着摆手:“不谢不谢。”这才转身去了。
杜若想着,以苏铭少东家的身份,既说丰厚的贺礼必不会寒酸,只是多丰厚自己还真有些好奇,想着不禁笑了一声。
见她看着苏铭下山的方向笑,陆景天心里有些酸,脸色便有些不好看:“笑什么?”
杜若听出他声音不对,侧头看向他没好气的道:“人家要送礼,我不笑难道哭不成。”
小性子上来,一双杏眼瞪了起来,光芒流转熠熠生辉,小嘴微微嘟着,越发显得嘴唇红嘟嘟,光泽水润诱人品尝,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在朝阳下粉嫩嫩的,如院子里那颗桃树枝上新绽的桃花,说不出的好看。
这难得的风情,即便五年前也未曾见过,今日乍一看竟有些看呆了,直勾勾盯着杜若,眼底压抑的火一跳一跳的。
杜若本是无意识的举动,苏铭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带到山上来的,这回儿人自己只礼貌的笑了一下,都要阴沉着脸问为什么,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哪想,这男人刚才还阴着一张脸,这回儿却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他那眼神所代表的意思,杜若太熟悉了,颇有些不自在,丢下句我去做饭,转身快步进了灶房,起火做饭,一边儿做一边儿琢磨怎么觉得不大对头呢,被男人满含欲望的目光看的杜若有些心惊肉跳。
虽说两人未说明,但杜若以为她跟陆景天已经有了默契,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形式夫妻,自己不管他纳多少姬妾,如何风流快活,他也别打自己的主意,可陆景天却用五年前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他不会要跟自己做真正的夫妻吧……
想着摇摇头,应该不会,就算五年前贪着新鲜,也都过去了,如今就是为了多多能顺利的认祖归宗,对,就是这样。
杜若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催眠,把饭端了出去,她发现陆景天不大喜欢有人伺候,只要他来,那两个婆子就会躲进屋里,连人影都不见,他走了,那两个婆子才会出来。
可杜若却希望那两个婆子出来,她实在不想跟这男人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快些吃了饭,上楼看书,也免得尴尬。
想到此,快吃了几口,放下碗,刚要起身,陆景天却说话了:“苏铭跟你说了什么?”
他一提苏铭,杜若倒想起药田的事了,两成干股,源源不断的收益,实在太诱人了,诱的她都再想怎么能说几句话来讨好陆景天,答应在将军山开药田。
可就算自己拉下脸说几句软话,他就能答应吗,杜若心里真没底,但总要试试,毕竟那是白花花的银子。
念头至此,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他能跟我说什么?”这话虽算不得什么甜言蜜语,但语气却大不一样 ,且她瞥过来的目光里似笑非笑的仿佛蕴着万种风情,陆景天心中一荡,不禁微微往前俯身:“你们俩在院里说话,我却在山上,怎会知道你们说的什么?”
杜若觉得气氛太过暧昧,怕小聪明使过头反而弄巧成拙,遂道:“少东家知道我在檀洲打理了药田,想在将军山开药田。”
杜若本是投个石子试探试探他的态度,哪想自己一开口,这厮刚还和缓的脸色呱嗒掉了下来,拉了老长,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道:“我去骑营了。”蹭的站起来走了。
杜若愣了许久方回神,这厮是恼了跟自己耍脾气吗,自己不就提了一句开药田吗,有什么可恼的简直莫名其妙。
杜若收拾了碗筷也气哼哼的上楼了,不想看书,寻了针线笸箩出来,打算给多多做个半截的手套,他如今跟着师傅学骑射,戴着手套总能少受些罪。
杜若其实不希望儿子学骑射,太辛苦,她从未指望过儿子建功立业,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这大约是所有母亲的心愿,但她也知道多多流着陆景天的血,陆景天是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除去自己跟他的这笔烂账,杜若从心里佩服他,为国为民流血奋战的都是英雄,值得所有人敬仰。
或许因为有个大将军的爹,这小子从小便喜欢骑射,甚至无师自通,即便从未见过陆景天,却一见便异常亲近,比疼了他这些年的士安更要亲近,认了爹进了陆府更是连影子都不见,活脱脱一个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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