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吩咐完外面的行动后盯着张丽问:“那你怎么说服那些女孩和你来桐城?怎么控制她们?”
张丽听完韩征的问题嗤笑了一声说:“警官,是她们先来找我的,根本不用我想办法带她们出来,至于控制,倒也谈不上,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没钱没本事,欲望一大堆,就算今天反抗,后天也会听话。”
“在我们调查过程中,有两个女孩的家人没有收到钱,曾报警说你拐走了他们的女儿,这你怎么解释?”
“警官,她们趁我不注意逃走了,我自然就没了给她们家里人寄钱的理由。”
张丽说着摇摇头,好似对这些爱慕虚荣的女孩表示惋惜,韩征突然话锋一转问:“那王卿呢?”
张丽对韩征的转变视若无睹,竹筒倒豆子般地继续说:“至于王卿的死,确实是她太过倔强,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想要报警,我没辙,再加上她那段时间身体不好,我就经常去给她做饭,把她的药捣碎过量拌进饭菜里,时间一长,她的病情就更严重了。那天她吃过饭后难受得厉害,以为自己病发了,就想着要去吃药,在她病发的过程中,就死了。我害怕警方发现,就把她拖进了浴室,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张丽的语气有些急促,显然是想尽量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她唯一算漏的,就是中间还出了个魏远宏,而张伟明也不是毫无破绽。
韩征心里发笑,反手把魏远宏的监控截图递给王卿,“可这个人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王卿死的时候,是死在桌边的,根本不是浴室。”
张丽的表情直到听见这话后才有所松动,瞳孔微缩,双手交叉在胸前摆了个防御性的姿势改口,“当时我害怕,就先跑了,之后是伟明来帮我的。”
韩征点点头,自觉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只要外面的侦查足够到位,证据链完整,张丽和张伟明一个都跑不掉。
韩征刚出审讯室的门迎面就撞上了刚刚审讯完张伟明的蒋捷和梁诚弘,还没等韩征开口问,梁诚弘就急着和韩征汇报,“头儿,张伟明都交代了,说王卿是他杀的,李晴也是。”
“这兄妹俩倒是情深似海,都这份上了,还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韩征挪揄了一句问:“谈明回来了吗?”
“回来了,还带回来四个女孩和王晨的尸体,斧子上的指纹已经证实了,是张丽的没错,王晨的尸检正在做,估计下午出来。”蒋捷一边汇报一边跟着韩征往技侦的方向走。
“小李”,韩征一扯嗓子,小李就应声从技侦的办公室跑了出来,“怎么了,韩队?”
韩征的表情有些愠怒,板着脸指挥道:“立刻做一个实验分析,看看以张丽的身高和力气,挥动那把斧子造成的创面和李晴身上的是否相否。”小李本来就怕韩征,韩征这么一板脸,他更不敢多说什么,赶忙点着头跑去做分析。
韩征一行人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谈明买了一大袋包子放在桌面上,梁诚弘看见包子嗷地叫了一声后扑向包子,蒋捷和韩征显然也是饿坏了,一句多话都没说,坐下就吃。
等填饱了肚子,谈明这才慢悠悠地说:“法医的尸检报告,小区的监控,魏远宏的口供再加上张伟明书包上的血迹,基本可以判定是张丽杀了王卿之后,张伟明来帮她伪造了现场,李晴的死应该也是张伟明做的,虽然斧子上的指纹都是张丽的。”
“嗯,我已经让小李去比对创面了,只要推翻张丽的说辞,就算他俩想狡辩,也没什么用了。”
梁诚弘听见这话后眼睛一亮,刚想说“明天终于可以抓住假期的尾巴了”,看了看韩征严肃的脸,又悻悻地把话咽了下去。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小李推开韩征办公室门的时候,发现他们四个都各自占据办公室的一角,躺在椅子上以一种看上去就不大舒服的姿势睡得正香。不过他们的警惕性都很高,几乎在小李推门的一瞬间,大家就都醒了。
“韩队,我们比对过了,李晴背后的伤确实张伟明所为,以张丽的力量和高度来说,是不可能造成那样的伤的”,小李说着把两份文件一起递到韩征手里说:“这是法医对王晨的尸检报告,王晨确实是自杀,与张丽交代的一模一样。”
韩征点点头和谈明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即将结案的欣喜,“诚弘和蒋捷再去审一次张伟明,让他好好交代王卿案的前因后果,把口供做扎实一点,谈明和我去拿张丽的口供,争取今天把案子结了,明天放假。”
一听到放假警局所有人的眼都亮了,本来已经干涸的动力忽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
果不其然,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张氏兄妹即使想隐瞒也没有办法隐瞒,只得一一交代了所有的事,这一次,他们两人的说辞倒是出乎意料地一致。
案件尘埃落定后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所有人的胃都疯狂地叫嚣着,一行人明明都约好了一起去吃海底捞,却不料韩征把他们送到目的地后便不顾大家的挽留假托有事离开了。
韩征看了眼表,驱车掐着打烊时间点赶去金桔街后的一家自营甜品店买了个慕斯蛋糕,带着蛋糕赶往医院。
韩征到的时候陶陶正在看一个搞笑综艺,整个人裹着被子拿着iPad笑得前仰后合,连韩征敲门都没听见。所以当韩征忽然出现在陶陶面前时,陶陶吓得差点把iPad摔在地上,还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几乎咳出了眼泪。
韩征刚想为陶陶倒杯水,却见陶陶摆摆手,飞速地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被子下床,“这么晚了,韩警官怎么来了?案子结了?”
韩征点点头,把手里的慕斯蛋糕递给陶陶说:“基本都好了,就剩下最后的收尾工作了,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给你买了慕斯蛋糕,你可以尝尝。”
陶陶鲜少和韩征独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拆开蛋糕刚吃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就听见韩征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陶陶举着叉子的手瞬间顿了一下,抬起头问韩征:“你是不是没吃饭直接过来了,医院食堂早就关门了,不过我床下还有各种面包蛋糕饮料水果,都是亲戚们来看我的时候送过来的,你吃一点垫垫肚子。”陶陶说着放下蛋糕从床下抱出一大堆东西堆在床头柜上,让韩征挑选。
韩征有些不好意思,捡了个水果面包吃了后便看着陶陶吃,陶陶吃得极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韩征也不催,就静静地看着陶陶吃。
病房里的灯光很亮,可陶陶的脑子却朦朦胧胧的一片,等陶陶把蛋糕吃完放下,陶陶的后耳连带着脖颈都红了一片,有些发烫。
陶陶吃完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看着韩征也有些窘迫,越是想找些什么话题聊,就越不知道该聊什么,陶陶苦思冥想地憋了半天才努力蹦出一句,“你们不用着急,既然案子破了,报道澄清后,王卿的舆论很快就会过去的。”
韩征点点头,用后嗓轻轻地嗯了一声,整个病房又重新陷入了沉默,陶陶坐在床边抓耳挠腮地想着如何化解眼前的冷场,眼睛一扫,便看见了韩征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掌宽厚,指节修长,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便是手背上那三道红色的抓痕。
陶陶的脸瞬间爆红,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韩征在担架上握着她手的那一瞬,整个人的思想瞬间凝固,压根儿顾不上解救冷场,一个劲儿地盯着韩征的手猛看。
韩征也注意到了陶陶的视线,他还以为陶陶在为淘气在他手上?伊艘蛔ψ拥氖赂械嚼⒕危?苯由焓滞?伦Я俗?淇诘沧∈直成系淖ズ郏?酒鹕砝炊蕴仗账担骸澳悄愫煤眯菹ⅲ?獯握娴亩嗫髁四悖?判模?一岚词蔽固云?摹!
陶陶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韩征发现了,忙不迭地红着脸点点头,低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后便把韩征送了出去,自己则一骨碌爬上病床裹紧被子,暗暗鄙视自己没事儿吓脸红个什么劲儿。
这一整天韩征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好像心里总挂记着什么,直到现在,韩征才觉得自己的心终于落了地,他低头握紧了手机笑笑,长长低舒了一口气后走出医院,驱车随便找了一家还开着门的快餐,填饱肚子。
翌日清晨,众人不约而同地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在陶陶的病房相遇,原本就不大的病房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罐头、补品,陶陶哭笑不得,直想让他们把东西都搬走。
蒋捷轻坐在床边和陶陶聊着昨晚的综艺,谈
明轻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有梁诚弘最不见外,从床头柜上的果盘里拿出个桃子就开始啃,刚啃了两口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跳起来问:“韩队呢?还没来,不对啊,陶陶受伤后最紧张的就是他,还紧紧抓着……”
梁诚弘说到后半句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把声音降低闭嘴,而坐在病床上和蒋捷聊得正开心的陶陶却已经从梁诚弘的只言片语中确定了那双手的主人,她的脸霎时有些微红,心跳也微妙地跳了几下。
还没待陶陶想好借口,站在窗边的谈明就笑笑接话,“他也是连轴转,累坏了,估计下午就来了。”
梁诚弘也笑笑,心说是自己捕风捉影了,什么事都往一起凑。
几人还没坐多久,就都被陶陶赶回家补觉去了,众人也没多推辞,都打着哈欠走了,还叮嘱陶陶好好休息。
病房的门刚合上,陶陶就立刻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盯着韩征那个空白的头像看了好几秒后才点开对话框,深呼吸一口后发出消息。
韩征的手机在昏暗的房间里响了一下,然而韩征正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丝毫没有注意到手机上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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