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是有这个潜规则。”余前城眼神有些躲闪,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他们主要是为了争取监狱里的地位,我们是觉得监狱里的人太多了,管起来费劲,如果他们自己能拉上几个组织,我们只要认准那几个头,就能很好的压服下面的人。”
说到最后,余前城有些底气不足,辩解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则,监狱里的规则就是这样,我来之前,就有这种风气,我知道,这种风气对原本情绪不稳定的新人来说,是比较残忍的,但这也不是他自杀的理由啊!这么多人都那样过来了……”
简晟白忽的一喝:“够了!”
余前城住了嘴,他似乎也觉得理亏,默默的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余前城才猛地抬头,说道:“陈言波,一定是陈言波绑架了瑶瑶!”
夏沫夜吓了一跳,不知余前城为何突然出此言论,她仔细想了想,认为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和明显的动机能证明陈言波是绑架姜瑶瑶的人,倒是有可能会是催眠案的下一名受害者。
不过……夏沫夜想起了之前简晟白的猜测,又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但不管如何,陈言波此人,他们必须要找出来。
“一定是这样的。”余前城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走动,按耐不住的唠叨道:“陈言波这人心眼十分的小,而且特爱记仇,在他刚进来的时候被监狱里的老人打压过,之后他天天锻炼,在一年后将那人打了一顿。”
余前城顿了一下,露出了绝望而忐忑的表情,望着夏沫夜道:“就在半年前,他还来过我家,敲我的门,说赌博输了很多钱,要向我借钱,我没借,还骂了他一顿,现在,他就绑架瑶瑶来报复我!”
简晟白和夏沫夜迅速对视了一眼。
夏沫夜问:“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里知道会是他。”余前城十分懊恼的坐了下来,伸手抱头,痛苦喃喃道:“我两年前就离开了南区监狱,不跟他们打交道了,那次借钱,距离现在也都过去半年了,我……我哪里知道,他会那么极端。”
……
此时,柳剑松正在开车回刑侦总队的路上,他接到了简晟白的电话,听到他那边传来的消息,意识到了这次排查遗漏的点,心里骂了一声娘,他挂了电话,又拨给了王桑。
陈言波此人,在余前城的嫌疑人名单里排位最末,但因是开出租的,便也成为了首要目标,是他们走访的第三位犯罪嫌疑人。
有赌博陋习,却也同样拥有不在场证明。便被王桑排除在外。
可事到如今,种种迹象表明,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电话接通,柳剑松沉声道:“小王,陈言波的家住在哪里,现在立马过去,我们在他家附近集合,记住,便衣去。”
陈言波的家住在欣荣区峰林村325号的一间民房内。
说是民房,其实不过是村里的地主私自盖的一排单间,条件不是很好,但胜在租金便宜,陈言波住在这一排单间的倒数第二的位置。
王桑跟柳剑松会和后,紧跟在他身边不做声。
任谁知道自己可能遗漏掉了重要的嫌疑人或是受害者,心里都不好受。
柳剑松边走边问道:“上次你走访陈言波的时候,有没有调取相关监控,看看他开的那辆出租车在案发时间,在那条路段上行驶?”
王桑立马回道:“我让子月查了,在案发时间,他的那辆出租车正行驶在主城区,距离案发现场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根本不可能作案。”
柳剑松又问:“那车上的人,是他吗?”
王桑一愣。
柳剑松见王桑这副模样,便知道了结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
“从种种迹象表明,凶犯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既然如此,让人替他开车,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你既然找到了车,为什么不仔细看看车上的人?”
“我……我看了……”王桑哭丧着脸,说道:“只是里面的人带着帽子,有些看不太清楚,只能隐隐看出大致体型差不多,我就……”
王桑说到最后,有些说不下去了,又羞愧又难受。
他想,如果他当时再仔细一点……
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
柳剑松沉着脸,又问:“为什么戴帽子开车?有问吗?”
王桑点头,说道:”我也问了,说是不久前剪发剪坏了头,很难看,所以就一直带着帽子遮着。”
柳剑松沉吟了一下,如果真是陈言波绑架了姜瑶瑶,从种种迹象表明,此人的心思十分的缜密,而且还很聪明,王桑栽在他手里,并不亏。
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他们在陈言波的门前敲了足足一分钟,里面都没动静。
王桑则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时间为九点半,便道:“上次我来找陈言波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多,刚好赶在了他下班回家的时段,现在距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要不我们再等等?”
十点下班?
柳剑松皱眉,心里有些古怪,说道:“不用,先敲敲隔壁的门。”
柳剑松走向隔壁,也便是这排民房的倒数第一间,却一眼看见停在拐角处的一辆面包车,头皮猛地一炸。
那是一辆银白色面包车,车窗不透光,车牌虽不一样,但与昨日劫走姜瑶瑶的那辆十分相似!
因这面包车停在了西边拐角处,他与王桑是从东边过来,所以一开始并未发现,直到来到这排民房的最后一间……
柳剑松问:“上次你来的时候,有看到这辆面包车吗?”
王桑在看到那辆面包车的时候,已经完全愣在了那里,说道:“我,我上次没看到。”
上次没看到,这次却看到了……
柳剑松心下已有了判断,他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固定牌照的螺丝。
有松动过的痕迹。
王桑:“柳队……”
柳剑松一挥手,阻止王桑出声,只道:“去敲最后一间的房门。”
王桑依言去敲门。
“谁呀!大清早的!”
这间房里很快有了动静,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王桑没说话,只是敲门。
那人开了门。
是一位光着膀子穿着裤衩的男人,睡眼朦胧的像是刚刚起床。
他看到柳剑松和王桑,警惕道:“你们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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