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优一下班就被人告诉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下雨了。别人让她随便在那儿凑合一宿,左优想想在家里的左善,义无反顾的迈进了雨里。
秋雨很凉,打在身上能让人打个寒颤,左优忍住骂娘的冲动快速跑向旁边的便利店里,想买把伞,却被老板残忍的告知伞卖完了。她走出来,想叫一辆出租车,但这个时间段的出租车哪有那么好叫?手机响了起来,左善的头像亮了起来,干干净净的少年脸上写满了“你别惹我不高兴”。她想了想,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
“我还在上班。”
“该下班了吧?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随你吧!”
左优抱着肩膀躲在便利店那里,一辆黑色的车又停了过来,男人按下车窗,看着左优的模样,啧啧称奇:“小可怜儿!”
左优忍不住瞪他一眼。
“来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马上就叫到车了。”
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是防我防到了什么地步?”
左优梗着脖子看着他。
“好吧,我做回司机,你付我车费。”
左优犹豫了一下。
男人望了望天:“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现在周围就我一辆车。我对你别有用心你是知道的,到别人对你有没有其他心思,你就不知道了。相对别人而言。还是我比较安全一点儿。”
左优想了想,上前拉开车门。男人看着她上车,往后面扔了条毛巾:“擦一擦,别感冒了。”
“谢谢。”
“别客气啊!以后咱们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一张床上的人。”
左优想把毛巾甩他脸上:“请你闭嘴。”
男人听话的打住话题:“好,我不说,你住哪儿?我送你过去。”
左优报了小区的位置。男人惊了下:“有钱人啊!”
左优忍无可忍:“我是租客。”
“那也很有钱啊!”
“司机先生,请你闭嘴好吗?”
“不好,我加了一夜班,现在属于疲倦驾驶。你要不跟我说话,我睡着了怎么办?”
“不行,我要下车。”
“不好意思,左小姐,你上了我的车就下不了了。”
左优膛目结舌:“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嗯……”男人认真想了想,“为了跟你尽快熟一点儿。”
“原先我对你挺感兴趣,但后来我发现我好像可能对你有好感,现在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你,所以我就变这样了。”
“我们才见了两面。”
“嗯,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左优决定暂时与他休战。
车刚到小区门口,左优就看见拿伞的左善了。她顿了顿,翻出钱包来。男人见状:“转账好了。”
“不好意思,我不好。”左优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大钞,想了想,又数了三张,拍在男人旁边:“多余的算我给你的小费,以后别纠缠我了。”
男人瞄了眼钱,嘴角勾了勾:“可真大方。既然你这么大方,不纠缠你就不行了,我还等你包养我呢!”
左优觉得她与这男人再多待一会儿她会喘不过气来的,于是她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左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辆黑车,左优一下车他就走过去,没让左优再淋到雨。男人调转车头,停到左优左善姐弟俩面前,放下车窗:“小宝贝儿,我们再见了。”
左善脸色一变。
“神经病啊!”左优忍不住骂了一句。
姐弟两个回到家,左优问:“你怎么还不睡?”
左善没理她。
“不过谢谢你来接我。”
左善终于大发慈悲瞥了她一眼。
左优也没话说了,她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点儿湿,就回卧室了,留下一个脸上讳莫如深的左善枯坐在沙发上。
然后左优发现左善和她单方面的冷战了,原先是不理她,然后就是不叫她吃早餐,她多嘴问了一句是不是楼下买早餐的阿姨觉得太亏了,左善就直接把她当空气了。
出去喂猫的时候左优也没得到左善的垂怜。小猫挥着爪子喵喵叫,左善挠挠它的下巴,小猫就半眯着眼睛把脑袋搁在左善手上。少年的唇角勾起,他侧过头,就见左优靠在椅背上发呆,一双褐色的眼睛半垂着,谁也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凌晨刚刚下过一场雨,空中还带着潮湿的气息,但叶子已经泛黄,一阵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气,垂在树上的叶子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落在左优旁边,一下子惊醒了这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女孩儿。
左善在她刚回过神的时候就扭过了头,专心逗弄手里的小猫。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左优尊重他的隐私,并不看来电显示。
“我?我在外面。嗯,没去,你不用管我。”少年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宛如蝶翼般微微颤抖,“我没见她。”他突然睁开眼睛,和左优极其相似的那双眼直直的射向一个方向。
那儿站了一个中年女人,隔的太远谁都看不清她的容貌。即使这样,少年的身躯还是在颤抖,他侧头看着已经闭目养神的左优,握紧了拳头。
“你见她了是吗?”
“你在心软。”
“你还把她当做姐姐?”
“左善,你真不乖。”
她的话刚刚落地,少年倏忽闭上了眼睛:“是,我一直在她这住着,我不怪她,我也不恨她,她是我姐姐,可能是这世上唯一在乎我的人了。”
有人慢慢的睁开了眼,清冷的目光落在第三个人身上,她愣了愣,脸瞬间变得苍白。没有人关注小肥,小肥不满的伸出爪子挠了挠左优的衣角,圆滚滚的眼睛看着浑身都在散发冷意的女孩儿,小肥的毛一点点的炸了起来,然后瞬间蹦了起来,短短几秒钟已经看不见踪影。
女人看到一幕,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她看到我了。”
少年浑身一颤,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苍白着脸的左优。他不知所措的搓了搓衣角,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孩子。
“左善,六年前你什么也做不了,六年后你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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